第十章 转头就被抓了

安烬再次申请面见雷电将军。

这些天以来，如果稻妻城有什么众人津津乐道的大新闻的话那一定就是来自璃月的公使了，这位大概是有什么大病，几乎是一天求见一次雷电将军，重点是雷电将军居然也不嫌烦，频繁召见这位公使，搞得稻妻人自己都有些吃味。

怎么回事？怎么外国人面见雷电将军比稻妻人还要频繁，还要容易呢？

这天，安烬又一次来到了雷电将军的御座之前。

“哟，我又来看你了，今天你有没有改变主意呀？”

九条裟罗用看着贼一样的眼光看着安烬，走到他面前，小声地说道：“你别做梦了，外乡人，将军肯准许你的觐见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不要得寸进尺。”

雷电将军不以为意，处理完手边的公文之后对九条裟罗呵斥道：“太没礼貌了，裟罗。”

“是！请将军大人责罚。”

“责罚谈不上，我又没有生气，至于安烬，你应该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安烬：“确实，我都习惯了，不至于计较什么，对吧，小裟罗？”

“哼！属下告退。”

九条裟罗没有理会安烬，向雷神告退之后离开房间，不过却没有远离，而是在屏风之外暗中观察着安烬的一举一动。

这些天这么观察下来，事实告诉她，这个男人有问题！将军大人也有问题！

为何这个男人对于将军如此的不敬，为何将军对于这个男人如此的宽容？为何两人如此熟悉彼此？甚至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有那么一丝的亲昵？

震惊！雷神居然对于一个男人露出复杂的神情究竟所为何事？

安烬说话了：“我听说，在稻妻，可不仅仅是我这种外来人和海祇岛那些不服管教的叛军对于眼狩令不满，就连幕府内部也有反对的力量呢！”

雷电将军显得无悲无喜：“哦？是吗？是哪些人呢？”

“我可不能告诉你，人家才接触我不久，我在这里告诉你，你转头给人家抄了，那算怎回事呢？”

“哼，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对了，你的那位旅行者朋友最近没有来为你带来新的故事吗？”

安烬摇头，最近旅行者和派蒙确实很忙的样子，就连天领奉行似乎都在通缉她们，只不过天领奉行的人只看到了些关键的信息，想要抓住可能还有些难度呢。

“你想要听故事？我可是提瓦特故事大王，要不要给你讲一个？”

“我只对稻妻的故事感兴趣，不要说了，我还要办公。”

安烬也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雷电将军的旁边，帮她看起了公文。

这些文件都是一些报告和申请之类的东西，大多数都言简意赅，类似于奏章，并且根据事件的轻重缓急做出了标记。

安烬看了看，确实很顶，没有那种下属糊弄上司的感觉，大多数都是干货，虽然看起来相当无聊，可正因为这些一点水分都没有掺杂的公文，才能让上位者了解到整个辽阔地域的大致情况。

雷电将军看得十分起劲，安烬也看得津津有味，毕竟曾经他也精通这样的工作。在接触到这些公文之前，安烬还以为雷电将军被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人蒙蔽了感知呢，结果看到这些文件之后，安烬发现还真是错怪了他们了，这帮人真的一点也没有遮拦，真的将真实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上去。

“怎么说呢，就是……”

安烬认为，这些公文就内容而言挑不出任何的毛病，然而为何到了具体的政策的时候，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了呢？

“影……呃，我是说，将军，你看这里，这份文件上说，这个月的米价还在继续上涨，继续这么涨下去，很多人的生计都是问题了。

所以说就算是要锁国，也不能蛮干，一刀切，你看看，为什么幕府的行动这么慢？”

将军接过那份文件，皱眉说道：“我记得我交给天领奉行的人去办了，再者说，稻妻境内还有很多荒郊野岭，如果缺乏食物，完全可以去开垦。我想，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

“那是你没有看到这份文件，喏，野伏众、盗宝团、鬼武士，这些东西都在野外流浪，就算是有人想要开荒，可是总得有个安全的保证吧？

你看看，眼狩令是不是也来得有些突兀了呢？没有神之眼，大家怎么去保护自己？”

“嗯……”雷电将军点头，“所以幕府应该保证最低限度能够控制稻妻的武力才对，你提醒了我。”

“你……”

安烬苦笑，他算是有些理解阿影这是什么情况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生活在稻妻中的一个个个人被幕府这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将其资料汇总到了一起成为了一份份数据呈递在了一切的决策者的面前，于是一个个生动的人，就扭曲成了一个个数字，代码，失去了自己的形体，活力，成为了等待被处理的资源和矛盾。

将军固然可以做出一份在她看来可行的甚至完美的解决方案，并且她强大的武力和执行机构能够保证她的意志得到贯彻，然而对于稻妻来说可行却并不意味着对于稻妻人来说可行。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这个道理将军虽然知道，却不能理解，因为她缺乏共情，她知道一切，但是唯独忽略了她的人民是活生生的，有思想的，有情感的人。

这个雷电将军，没有人情味，一点也不好。

安烬明白了症结的所在，并且想要解决它也并不困难，因为答案早就已经被另外一批人回答，那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应该将阿影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办公室中解救出来，让她到街上去，去走动，去看看，去了解孩子、青年人、壮年人、老人，他们的真实样子，去街上购物，去饭店里吃饭，去铁匠铺子里看看铁器是怎么被锻打出来的，去看看这个社会运转的真实样子。

而不是坐在这里，看着一个个冷冰冰的报表，却失去了最基础的感情链接。

“将军，我有句话不得不说……”

“将军大人！”九条裟罗走了进来，恭敬地说：“我们抓捕到了暗中反对眼狩令的神选者，社奉行家的家政官，正好是第一百个人，请问眼狩仪式是否按照计划执行？”

雷电将军看了看九条裟罗，然后点头应允道：“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

九条裟罗恭敬地离开，留给安烬一个警告的眼神。

雷电将军笑道：“看起来，你的这位盟友也不怎么可靠嘛……”

安烬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是啊，还是天领奉行人才辈出啊。”

托马好兄弟，稻妻地头蛇，就这？送的也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