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疑惑间李茂扒着林隽肩膀问小道童:“你师父是哪位道长?”
“终了真人便是小道师父。”道童骄傲地说。
李茂激动地晃了晃林隽, 在他耳边小声说:“是那位老神仙请你呢,隽哥儿快去,机会难得。”
这不就是荣国公的替身张道士?
林隽无语地看李茂, 他们到京城后同进同出,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功夫打探到这些消息。
“你师父找在下何事?”
小道童摇摇脑袋:“小道不知,善信这边请。”
林隽无法,在李茂的鼓动中干脆拉着他们一起随道童去侧殿见张道长。
张道长八十来岁, 生得清矍瘦削,一把银白长须, 年岁不小却气色红润, 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
他请一来三也不惊讶, 请三人坐了, 笑眯眯的看他们三个喝茶。
李茂快言快语:“老神仙,您找我们隽哥儿有什么事?要给他面相么?能否请您帮我们看看今科是否考中?”
林隽和孔翎:“……”
张道士呵呵笑道:“三位居士俱各人中龙凤,不必老道多说。至于请这位居士前来,只因老道昨日得了一道灵符,言说灵符之主隔日便到。老道今日一见居士,便知晓这符是为居士准备。”
他侧身示意,旁边一个候着的道童捧着一个托盘奉上, 盘中盛着一只黑色的荷包。
张道士将荷包取来递给林隽。
林隽:“……”
张道士有个爱送人东西的癖好?
送贾宝玉东西还能说是为讨好贾母,林隽上下看了看自己, 穿戴又不富贵,自问没啥好处让他占。
李茂不停地戳林隽背脊, 眨眼示意:老神仙给的, 快接呀?
林隽拢袖看向张道士:“不瞒道长, 在下家中贫寒且并无信仰……”我可拿不出香火银子哦。
张道士慈眉善目:“老道不过转交, 该是居士的东西, 居士拿着自行处置便是。”
行吧。
林隽鬼使神差地接过荷包,普普通通的款式也不知是什么面料,拿在手里还有点暖意。
他思维发散,里面不会装了什么铁粉之类的吧?
李茂还想央求张道士算一算,被感到丢脸的孔翎拦住。张道士也给两人各一只描金绣银的荷包,里面可是他自己亲手画的护身符呢。
李茂喜滋滋双手接过,孔翎想吐槽,到底忍住了。
张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三人离去。
小道童疑惑发问:“师父,您怎么知道那道符是给那位居士的?”
张道士背着手高深莫测道:“为师看一眼就明白。”
小道童星星眼佩服。
张道士慢吞吞朝后面走,心想:应该没送错吧?算了不管了,反正他那师叔疯疯癫癫的,兴许自己都不知道要给谁呢,他找了个看着官运最亨通的,师叔铁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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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汇入京中的考生愈发多了。酒楼趁热打铁,弄出各式吸引考生的招数,举子们分省府、分南北划分出不少团体,各种文会应运而生,不少考生在文会中打出名声。
各大赌庄也纷纷展开赌局,赌谁会是今科状元。
如今大热人选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顾宜顾季同。
“听说这位顾二爷自小请大儒教导,文采斐然。在国子监读书时但凡有考试他必摘取头名,霸榜霸得第二名没脾气。”李茂啧啧感叹。
“第二位人选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呢,你们猜是谁?”
林隽不猜。
孔翎甚至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看林隽的文章。
“……你们积极一点啊!”李茂对上二人平静的目光,愤愤道:“就是与我们一起乡试的吴圭吴举人啦。”
孔翎的关注点有点歪,吐槽道:“每次听到吴举人这个名字……他双亲是怎么想的呢?”
李茂咻咻笑,随后又一一数出其他人选,“隽哥儿,你本来也在其中占了一位,可惜你久不露面,大家都说你怕了他们呢。”更难听的还有,李茂不想说出来让隽哥儿难受。
林隽漠然,心中冷哼:待我再学一个时辰,卷死你们,到时看谁怕。
默默出了口气,林隽问道:“……季荣兄,我好奇很久了,咱们整日聚在一块学习,你到底去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呢?”
描述起来还活灵活现的,就跟趴在各大文会桌下听到似的。
莫非李茂有什么撕裂空间的技巧?
“哼,不告诉你们。”李茂一脸傲娇,斜着眼等二人追问。
林隽冷漠转头。
李茂:“……好啦好啦,之前给一个小乞丐吃的,他后面经常来,我就拜托他打探来的。”
丐帮帮主?
林隽肃然起敬: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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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刚继任不久的年轻皇帝批完奏折靠在龙椅上休息。随口问坐在殿中等得抓耳挠腮的表弟:“那些举子如何?”
易修武龇牙咧嘴道:“表哥,你让我一介武夫说得出什么好坏?现在京中呼声最高的就是顾宜嘛,你也认识啊。”
文烁转动手上的扳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易修武讪讪道:“那小子足不出户,低调得很。要不是知道他报了名,我都差点以为没这个人,哪里探听得到他的消息。”
文烁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半晌道:“如此也好。”
易修武左右瞧了瞧,贼兮兮地扒到龙案上。殿中随侍的太监宫女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装成一根木桩子。
易修武悄声说:“可他去过贾家,我查了,他们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表哥你不介意?”
文烁扒开他的大脑袋,面无表情道:“你都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还怎么介意?”他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易修武这浓眉大眼的还学会耍小聪明了。
易修武嘿嘿傻笑,他就是觉得那小子还不错嘛。
文烁没好气地让他快滚。
一月二十日,一件大事犹如投入湖水中的地雷轰然炸开,打得京中等待参加考试的举子们措手不及。
原来今上下旨:今之举试重经义而轻算律,致今之士子雕琢文字而无实理,不通实学者何以辅朕治理天下耶?国初,科举中式后十日复以骑、射、书、算、律五试试之①,如是征材者倚以图治,于百姓有功、于国家有利,国之栋梁者也。朕欲从之,故今取士必重实学,崇二、三场所试论,如士子虽《书》、经义不佳,论、表、策佳者亦取之②;复试算、律佳者名列前茅,望诸君慎之、重之。
翻译过来就是说你们这些只注重八股文的偏科考生们哟,考试制度变啦,朕要录取会干实事,精于算、律的真·人才,加油哦~
考生们纷纷炸锅,连考官们都一脸懵逼。
有那迂腐固执的当即上书:陛下,这么干要不得哇,我们要遵循祖训……
文烁大手一挥,朱笔大字龙飞凤舞:朕就是在效仿太/祖制定的取士规则,太/祖非祖?
老小子想法很危险哦。
大臣冷汗直流,连称不敢。
吏部尚书顾平拢着袖子不经意道:“当今陛下还是年轻,我等哪里不知如今的取士制度陷入瓶颈?只是改变要循序渐进嘛,远的不说,朝夕间改了,叫太上皇如何想?唉。”
顾平摇头叹息,似乎担忧两代帝王自此生出龃龉。
侯在一旁的一名臣子眼珠一转,他的小儿子也要参加今科会考,本就是按‘正统’文人培养的,骑射算律根本没仔细学!依照当今的想法,他儿子岂不是板上钉钉的落榜?
当然不行!
他也是老臣了,在太上皇面前尚有几分脸面。当即向大明宫内递牌子,见了太上皇如此这般悉悉索索地说些“陛下到底年轻”、“文人哗变”之类耸人听闻的话,意图挑起太上皇不满。
太上皇病体稍愈,徒然从权力的最顶端退下来本就有些不适应,心里见缝插针地对这个继任者挑刺,听到这事顿时勃然大怒。
反了!朕还没死呢,三小子就想改朕的规矩了?他是对朕不满吗?!
朕就知道,毛头小子做事不靠谱
这时倒忘了当初虚弱地躺在床上等死时看三皇子如何能干孝顺、如何值得托付。
他咳嗽两声,示意臣子退下,这事他已有计较。
当晚,太上皇睡梦间被拉到一间空旷肃穆的大殿,他四处打量,悚然一惊:这里似乎是太庙?朕薨了?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作风粗犷的大汉几步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后‘砰’一声给他脑壳上一个暴栗。
大胆!何人竟敢打朕,拖出去斩了!
太上皇还未出口,对面那男子倒先愤怒起来:“逆孙!你要是敢给朕的好曾孙找麻烦,朕饶不了你!”
太上皇惊疑不定,这个疯男人说什么?不对,他怎么能在太庙里?!能称朕为孙的莫非是……
男子似乎时间很紧,一连串威胁道:“曾孙做的错不了!你要是敢阻拦,你就是我文朝第一罪人!待你死后老子叽里呱啦……”
翌日,太上皇头疼欲裂地从龙床上醒来,木楞半晌,满宫室翻找先帝留下的手札。
进谗言的臣子自觉胜券在握,天下还有儿子能不听老子的话的?他叮嘱儿子别慌,一派从容地等待大明宫内传来的好消息。
可惜,他的妄想注定没有实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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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天天逼近。
林隽三人自从得知消息后就格外淡定,连李茂都自信心见涨,最近吃得小脸白胖。
他们仨在林隽的魔鬼训练下掌握了海量的必要及不必要的知识,只要是可能考的都得学。更别说算术了,想当初林隽弄织布机的时候李茂也认真学了的好吗?更别说后续管理订单经常制表了,李茂对这一门可谓信心十足。
他平日还嘀咕隽哥儿这是做无用功,没想到哇。
隽哥儿说得对,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圣旨下来后李茂激动的一把箍住林隽摇晃,嚷嚷:“隽哥儿,你就是我滴神!哈哈哈!”
林隽也有些愕然,这个皇帝做事怎么就这么合他的心意呢?
闲话少叙,这天,李茂心血来潮拉着二人去清虚观还愿。
林隽好意提醒:“季荣兄,愿望达成了才能还愿哦,现在去太早了吧。”他不好说现在还没考试,结果未知。
孔翎却一阵见血:“他飘了。”
李茂脑袋一缩,表情讪讪,他最近是有点飘飘然哈。
他反省一瞬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向天尊许的愿是考题合我心意,现在不就实现了么?马上就去,去晚了天尊会生气的。隽哥儿,终了真人好心给我们赐符,你也得去。”
张道士给的那符被德福小心的放在林隽随身荷包里呢,一层套一层的,林隽想起前世网友们吐槽老妈给桌子铺桌布-桌垫-塑料膜。
林隽唏嘘,考试磨人呐。好好的小伙子们都被逼得迷信了。
他们走到山下,发现这里聚集着一批读书人,正群情激昂地讨论些什么。
李茂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竖起耳朵上前围观。
只见一人愤怒道:“小生不服!考试规矩不能变!小生抗议!”
其余人纷纷附和:“乱来!我们岂能学武夫整日骑马射箭!”
“不入流的末吏才会打算盘!我们可是正统儒家学子!”
“我们要向上反映!”
“我们一起罢考!”
“罢考!罢考!”
看着这群好似中了邪的举子们,李茂脖子一缩,悄么往后退。
不想一个瘦了吧唧的举子看到他的动作,抬手一指:“这位兄台,你认为呢?你为何要走?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考试对我们不公平吗?!”他越说越激动,脖颈赤红,直着眼睛不太正常的样子。
“呃……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李茂见势不妙,干笑两声想要溜走,却被那名举子拦住。
“你是叛徒!”他神经质地死死抠住李茂肩膀:“叛徒,叛徒,你以为你能靠杂学考上吗?!哈哈哈!你休想!你们一个都考不上!哈哈哈!”
“放手!”李茂挣扎不开,惊恐地向林隽伸出手手。
林隽上前在那举子麻筋上按两下,他尖叫着放开李茂。
林隽拉了李茂要走,却听那举子大喊:“叛徒!儒家之耻!”
其余人也纷纷响应,嚷着“抓叛徒”。
“……”
林隽无语,转头冲那群上了头的举子冷笑:“轮不到你们来审判我等,心虚的人才在这里无能狂叫,聪明人早已加班加点的熬夜学习了。”
孔翎亦是冷笑:“我看这群人本就考不上,现在有机会将落榜甩锅给考试制度,倒显得自己有多委屈似的。”
有几名觉得屈辱的愤然道:“你懂什么!我们自开蒙起就学经义,要不是为了考试,我们难道不想涉猎其他吗?!”就差说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了。
林隽漠然:“那你去学啊,你这么年轻不会脑子就转不过弯了吧?今科考不中,不是还有下一科?”他知道新规定或许对这群执着于经义的考生不公平,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在变化,跟不上的只能被淘汰。
“……”
见他哑然,林隽又眯起长眼对面色不忿的几人阴阳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不增加算律就一定能考中吧?我这个乡试解元都没那么大脸捏。”
李茂附和:“就是就是。”
林隽与孔翎道:“初试都还未考过就焦虑复试了,未免想太多?精于算律的毕竟是少数,他们现在放弃才好哩,想必你我还能多上去几个位次呢。”
孔翎笑了,冲那群人拱手:“谢诸位相让,多谢,多谢。”
那表情,欠揍极了。林隽赶紧拦住他以免仇恨值拉太高。
两人几句话怼翻一群人,笑眯眯的拉着李茂扬长而去。
经过那名疯狂的举子时,林隽听见他嘴里喃喃着“你们都别想考”、“你们考不了”。
林隽眉头微皱,仔细看了那人一眼。
他们走后,几名举子终于冷静下来:我都在干什么啊?还未考试就认定考不上了吗?
能考上举人的人总归是有几分坚定意志的,那人从狂热中清醒,看了众人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
一人动了,渐渐的其他人亦陆续离去,那人说得对,结果还未知呢,他们现在就放弃岂不成了逃兵?
剩下几个本就希望不大的围着那名举人:“长进兄,怎么办?”
长进呵呵笑了两声,阴恻恻的说:“他们考不上的。”
几人对视一眼,簇拥着长进走了。
易修武随时注意着京中举子的动静,听到这里有人聚众闹事,带领一队小兵加紧赶到山下一看,寒风吹过,毛都没一根。
娘的,他手一挥,示意各自散开去查清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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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蔫哒哒地爬山,小眼神不时瞟向林孔二人。
见二人面无表情,李茂心里惴惴不安,半晌,他嗫嚅道:“隽哥儿,花孔雀,对不住。”
林隽笑眯眯道:“无事,谁能想到出个门会被一群狗围了?”
“噗。”李茂捂嘴,眯眼笑起来,隽哥儿说话真是犀利。
孔翎淡淡一瞥:“我看你那好凑热闹的性子该改了。”
李茂哼了声,到底理亏,不敢说话。
“不,这次兴许还要多亏季荣兄。”林隽神色凝重,把长进的疯话说给二人,推测道:“他的精神状态不对,我怕他做出什么事来,疯子可不会按常理出牌。”
孔翎自然是信林隽的,皱眉道:“那怎么办?我们又没时间看住他。”
林隽搭住李茂,“季荣兄……”
还愿回来后,李茂找到他经常投喂的小乞丐,托他盯着长进。
初三这天,小乞儿还真打探到一个消息。
“放火?!”李茂噌地站起来,带倒一把椅子。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怎么办,隽哥儿,他们要在贡院放火,胆子太大了吧?!”李茂打了个寒颤,“他们不要命了?!”
他想起前朝江南贡院有一次乡试失火,活活烧死了两百多个考生!
“他已经疯了,思想不同于常人。”林隽也是十分后怕,只因这次陛下体恤考生要在寒冷的天气身着单衣参加考试,特意拨款在考试时给他们分发棉被、提供炭火,到时长进点起火来防不胜防。
他想了想,找到贺长思,这位叔父任职东城兵马司,管理治安是其本职工作,由他上报最好。
贺长思听到这消息也是心头一紧,贡院可是在内城,挨着各大官署。住在东城的举子胆大包天起了火烧贡院的心思,到时他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向上官汇报此事。
上官亦是不敢怠慢,知道易修武受皇帝之命关注举子是否异动,连夜汇报与他。
长进一伙人当夜就被带走了。
贺长思也不知道结果,林隽得知他们已被抓住,暂且放下心,在家与二人抽背律法。
轮番审了长进两夜,易修武将事情理清楚了,上报给皇帝。
“他们确实准备放火,幸好屡试不中,加之这次您改变考制,”易修武瞄了皇帝一眼,见他转着扳指看不出什么表情,继续道:“他自知更难取中已近疯癫,不知怎么想到这个坏主意。暂时还没问出幕后主使,另一人说看到有人给魏长进递纸条,我等还在查。”
文烁不置可否:“他能提前知晓分发棉被,左右幕后之人就在那几个中间。”
他叹道:“长青,我们内部有叛徒啊,你可得帮我。”
长青即是易修武的字。
他嘴角抽了抽,不满道:“表哥,这还用说?”
见文烁面露疲惫,易修武有些心疼,眼珠一转,说:“表哥,听笑话不听?”
文烁:?
易修武将林隽那日怒怼举子的话一一讲给文烁,他手舞足蹈演得欠扁极了。翻着白眼夹着嗓子学林隽:“嗳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不加算律就一定能考中吧~我这个聪明无匹天下第一的解——元——都没那么大脸捏~”
文烁:“……”太恶心了,他敢肯定表弟有擅自加工过。
林隽要是在此,一定会给他一个大鼻窦。
文烁揉着被他辣到的双眼:“学得很好,下次不许再学了。”
易修武“嘁”了声,十分不满,自己明明就是一比一还原林隽的神态举止嘛。
“看来还是有人理解朕。”文烁轻声道。
易修武抠了抠耳朵:你说啥?
“无事,传旨下去,将主犯流放,其余的革除功名永不录用,即日逐出京城。”
易修武正色道:“是。”
当今雷厉风行地处置这几名举人后,犹如给众举子泼了一盆凉水,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还是抓紧最后一点时间能学多少学多少吧。
就像林解元说的,大不了以后做考官去霍霍后辈考生嘛。
“哈哈哈,隽哥儿,你什么时候说的这话?我怎么不知道,嘻嘻哈哈。”李茂听到这个传闻后指着林隽哈哈大笑。
孔翎亦是忍俊不禁。
最近京中蹦出许多“林解元说”。譬如“林解元说智者狂喜,无能者狂怒”、“林解元说多年举子熬成考官”、“林解元曰了,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林言林语’。
这些举子疯了么?他何时说过这些胡话!
林解元一脸懵逼,林解元愤而拍桌,林解元安详躺平。
晚间他越想越生气,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刀在手,不要让我发现到底是谁在毁我名声,
“阿嚏——”易修武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胡乱裹着棉被睡去。
今年的春天可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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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一名黑衣人跪地:“爷,魏长进被易修武带走了。”
他额头死死抵在地上,不敢抬头。
“砰!”一个昂贵的彩釉茶盏飞过来摔到他身前,碎片飞溅,将他额头划出细碎伤口,“属下办事不力,请爷责罚。”
“呼。”他的主人似乎终于气顺,半晌冷冷道:“你确实废物得很,自去领罚。”
“是。”他低声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