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积攒的天机值再度清零,顾长生却没有半点懊恼之色。要知道回档这种神级技能可是比提前看剧本好用多了。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就在顾长生思索着该如何将回档时光节点最大化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威严冷傲的熟悉嗓音:
“顾长生,你睡下了吗?”
是秦无衣,这标志性的声音宛若给顾长生当头浇下了一盆凉水,让他瞬间从思考状态脱离了出来,低头看了看通体赤金琉璃浇筑的肉身,忍不住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先不说双修不双修了,我这个状态要是被秦无衣撞见了,会不会被当成是万佛宗的无间道啊?
我淦!得赶紧把天赋神通收起了!顾长生暗骂了一声,连忙应道:“弟子还未入睡,秦长老稍等片刻,我穿好衣服就出来迎接您!”
秦无衣刚想说不用那么大动干戈的出来迎接,她直接进去说话就行了。可一听顾长生说自己还没穿衣服,准备迈出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
她身为顾长生的师门长辈,又是他绯闻女友祁寒酥的师父,大半夜跑过来找他确实有点逾越。若是顾长生再衣衫不整,那传出去只怕是要被人说成是师徒二人共…
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此番夜深,秦无衣本不想过来问话试探的。可白日里路清明那惊鸿一瞥实在是让她激动无比。
尽管路清明在传音里清清楚楚地告诉了秦无衣:她回来了。但秦无衣还是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和路清明多聊几句呢?
为了自己牵挂的弟子安危,秦无衣咬着牙决定夜探一次第六峰,哪怕她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有可能会后悔,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仙清池里那半遮半掩的身子都被顾长生看了大半了,难道还能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吗?
顾大黄毛手忙脚乱地套上了剑袍,将琉璃金身的天赋神通给收了回去,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强作镇定地对着虚空之中驻立的窈窕神女身姿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长老!请进。”
秦无衣微微迟疑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用神识覆盖了周围,除了隔壁不远处裴柠柠正盘膝打坐内卷修行之外,附近再无其他人。
既然没人看到,那我大半夜进顾长生的房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高贵威严的尊上长老秦无衣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多少有点掩耳盗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眼下她一个好徒儿祁寒酥当着整个剑宗,包括三宗五门使者的面亲吻了顾长生,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限于他们两人。
三宗五门的大佬们想东西自然不会停留在表面上,圣女小姐姐这么大大方方的追求自己的爱情看起来是没错,可路清明怎么办?祁寒酥可是他路清明的未婚妻,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祁寒酥敢这么不考虑路清明的想法,是不是侧面说明…路清明回来这件事可能还要打一个问号?
一时间人心浮动,有关天权古路内的情报牵连着巨大的利益。秦无衣就算不是为了路清明,也要为太一剑宗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和路清明交谈一下。
于是乎秦无衣把罪魁祸首的酥酥关起来狠狠惩戒了一两下后便匆匆离开赶来了第六峰。
只要能和路清明交流片刻,太一剑宗便可以在这一场三宗五门大会上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这便是情报的重要性!
“秦长老,请用茶。”顾长生给秦无衣倒了一杯茶,示意她落座。秦无衣看了一圈顾长生的房间,发觉陈设和原来略有不同,显得简洁而又大气,倒是她喜欢的那种风格。
“怎么忽然开启了护峰大阵?”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弟子这是在避免锋芒毕露。”顾长生一脸严肃地解释着自己不是怂,而是不想太高调。秦无衣听完哦了一声,接着又状若无意地问道:
“你屋子里的摆设换了风格了?”
顾长生瞥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强作镇定道:“这些都是我师妹挑的,我其实也不太懂,长老喜欢吗?”
秦无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顾长生心下稍松,他总不可能告诉秦无衣这些陈设都是路大帝之前卡墙事故后为了表达“歉意”,主动要求赔偿的。
虽然嘴上说着顾长生买回来她报销,可实际上顾长生买回来的家具陈设都是要符合路大帝心意的,剑仙小姐姐腹黑的控制欲在这一点上展露无遗,哪怕是小到一个地板的颜色都要她过目,不然就不给报销。
难不成路大帝在这陈设里面隐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比如sos之类的求救信号?
顾长生不动声色地把昆仑镜往怀里塞了塞,接着又问道:“未知秦长老深夜到访,有何事要与我说?但凡有弟子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秦无衣少见地语塞了半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总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你和路清明有联系,她在哪里?
“此次大比,你做到了。”思来想去,秦无衣只好拿这个话题作为破冰的入口。
怎么说顾长生也是带领第六峰杀进了决赛,并且拿下了头名,我作为关心第六峰的长老过来慰问一句,很合理吧?
“这些都是秦长老的功劳,弟子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罢了。”顾大黄毛谦虚道:“都是长老领导得好。”
“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不用强加给我。”秦无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此次大比,你居功至伟。”
“咳咳…长老过誉了。”顾长生轻咳两声满怀期待地问道:“这么说来,秦长老这一趟过来是特地…嘉奖我的?”
“什么嘉奖?”秦无衣微微一愣。
“就是您之前答应好了?”
“……”
因为太过关心路清明的消息和安危,秦无衣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眼下被顾长生提起,她居然无力反驳。
说不是吧…怎么解释她大半夜跑来找顾长生?难道说想和他看月亮?
可要说是吧…大半夜特意跑过来面子的?
“真没想到秦长老居然这么着急,大半夜呢就过来了。”顾长生感慨道:“不过也行,就当是吃宵夜了…”
“……”
“秦长老,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啊?难道是我猜错了,你不是过来
“我…是!”秦无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秦无衣说到做到,既然你成功做到了你立下的诺言,我自然也会信守我的承诺!”
“秦长老当真是一诺千金!令人佩服…厨房在这里,这边请。”
秦无衣默默攥紧了手掌,克制住自己一巴掌拍死顾长生的冲动缓缓起身就要走向厨房的方向,不料顾长生却忽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秦长老!”
“何事?”秦无衣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威严冷漠的眸子里有些羞恼之意。
你什么身份,居然要我大半夜特意跑过来
“您身上这套宫装衣裙…好像有点不是很适合下厨房吧?”顾长生说着拿起了一条挂在架子边的围裙,满怀期待地递了过去:
“要不您…试试这个?”
秦无衣:“……”
“秦长老,你的脸色好像又变难看了,是不是我会错意了啊?”顾长生此刻又贴心地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要不咱们还是下次再吃面吧…”
“拿过来。”秦无衣一把抓过了顾长生手中的围裙,眸光冰冷威严而又略带杀气。
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说不想下厨岂不是要被你误会!
不就是下厨么,为了履行诺言,也为了见到清明…我认了!
……
顾大黄毛原本是想在一旁指导一下秦无衣,顺便欣赏一下厨娘限定·秦无衣的,可奈何顶不住秦无衣那快要鲨人的眼神,他只好带着遗憾的心情坐到了桌前,一边憧憬一边想象秦无衣那丰腴妖娆的身段穿上围裙的模样。
剑宗最威严冷傲的尊上长老秦无衣,却拥有着如此动人心魄的身材和容貌,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矛盾。当她褪去锦衣华服换上一条简单的围裙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动人的反差?
很快顾长生便知晓了答案。
掀开幕帘,秦无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缓缓走了过来,青丝盘成发髻在脑后,一身简单的围裙遮掩不住胸前动人的春色,反倒是被衬托的无比诱人。
当她轻轻走过来弯腰放压而与围裙产生的形变之上。
若是这条围裙
热气升腾模糊了顾长生的眼,也模糊了顾长生心。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家好好的一条良家围裙为什么会被秦无衣穿出这么不良家的感觉。不过顾长生也不敢多瞄几眼,接过秦无衣递过来的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
秦无衣:“……”
顾长生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保持着俯身给顾长生递筷子的动作,胸前围裙下的雪团距离顾长生的脸颊不比面碗远多少,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顾长生到底是在一语双关占她便宜,还是真的在说这碗面香…
“既然喜欢,那便多吃一些。”秦无衣冷笑道:“怎么,还不下筷?”
“秦长老误会了,我只是忽然很怀念这种感觉。”顾长生擦了擦眼角开始打感情牌:“弟子向来无牵无挂,很少有人像是秦长老一样护我爱我…”
我护你爱你,你的孝心就是这么变硬的?!
秦无衣很想抓着顾长生的领口质问一句,但是想了想还是压下了这份冲动,轻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和之前在仙清池处的孝心变硬相比,顾长生眼下口头上的一语双关已经算是小儿科了。秦无衣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要暂时忍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和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清算。
顾大黄毛见好就收,夹起一筷子就要往嘴里送上一口,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角余光瞥向了秦无衣…
之前大绿茶怎么说来着?秦无衣去找她学了如何下厨了?
这面…不会传承了大绿茶黑暗料理刺客的功力吧?
可怜的顾长生顿时面露迟疑之色,秦无衣见状冷笑道:“怎么?要我
“长老这是哪里的话?长生只是觉得您辛苦下厨,这第一口应该是你来吃才对…”
“我不辛苦。”秦无衣面无表情地道:“你吃不吃?”
“呃…”
“不吃的话那便罢了。”秦无衣作势要把这一碗面拿走,顾长生见状连忙拦下道:“吃!我吃!”
“秦长老亲自为我下的厨,我一定全部吃完!”
然而这第一筷子下去,顾长生立马就开始怀疑人生了。入口不过片刻,他的味蕾里竟然是依次浮现了酸甜苦辣咸的五种滋味,变幻之多,层次感之丰富,即便是顶级黑暗料理也难以望其项背。
“怎么?我做的不好吃么?”秦无衣淡淡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顾长生默默流着眼泪,颤抖着手指给秦无衣点了个赞:“秦长老下的面,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些。”秦无衣冷笑道:“可莫要让我看见你剩下一星半点。”
“……”
看着顾长生戴上痛苦面具吃着面的模样,秦无衣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之前被他以下犯上种种逾越之举所带来的怨气。
她正常下厨当然不会是这个情况,但谁让顾大黄毛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她堂堂一个剑宗尊上长老换上围裙替他下厨呢?
想饱眼福,那就注定要牺牲你的口福了!
注视着顾长生一点点喝完面汤,秦无衣这才起身解开自己的发髻,一边走向后厨准备换下围裙,青丝散落成瀑,她回眸淡淡一瞥说道:
“下次还敢吃吗?”
“当然…”顾长生龇牙咧嘴道:“秦长老下的面,味道好极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还要再吃!”
秦无衣轻哼一声,暗道一句这家伙好生不知悔改…方才她其实是在问顾长生以后还敢不敢这般对她以下犯上,做出逾越之举,奈何这头道德底线极其灵活的好人在她的问题上好像莫名的坚持,痛苦面具都戴成那个样子了也不肯松口。
罢了罢了,他年少慕艾也是正常,只要我坚守本心不松口,不给他最后的机会,就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便宜,就当作是为了清明牺牲一下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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