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华就安静的看着她,半晌他到她身边,看着她羸弱的肩头在颤动,她的身子如风吹的桔梗,摇摇欲坠,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的脆弱,
钱千华知道她根本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他的手轻轻拍打着她背:“哭出来会好一点,想哭就哭,没必要憋着。”
知只在钱千华的话下,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整个人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段时间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都垮塌,她也说不出她到底是因为王根兰的死引发的泪意,还是因为得知自己跟外婆的关系,而引发悲伤。
也许都有,她根本无法去判断自己的哭泣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本质上就是一个柔弱的人,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强迫自己坚强,她觉得累极了,她只想像以前那样好好哭一场。
知只一直在哭,而钱千华在病床边始终都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安静的病房,除了知只的哭声,就只剩下知只的哭声。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的不远处走来两个身影,那两个身影在到门口后,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后,走在最前面的人在门口停住了,他停在门口良久,才伸出手去推病房门。
当他将房门刚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画面,他落在门把手上的手才又停住。
周津南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助理在他身边小声的询问了一句:“周总……”
周津南握住门把手的手,便缓缓从门上落了下来,接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将门轻轻合上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里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外面来了人,钱千华在安慰知只,而知只坐在病床上低头哭泣。
还站在门口的助理,又在门缝中看了一眼,在看到里面的画面后,助理也一声不吭的从门口离开。
知只哭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钱千华便在她身边守了半个小时,在发觉她停止哭泣后,钱千华问她:“好点了吗?心里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知只平静了下来,她靠在床头,对钱千华说:“谢谢你,钱律师。”
钱千华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压抑自己,其实没必要开心就是开心,快乐就是快乐,悲伤就是悲伤,你该做的都做了,人死了,你也必要这么自责与难过。”
知只的目光失神的看着地下窗户外照射进来的眼光,她说:“我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伤心,只是我没办法去接受一个熟悉的人死亡而已。”
钱千华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谁也更改不了。”
知只觉得自己不该在一个律师面前,如此失态,他前几天还在跟她说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她努力打起精神说:“对不起,又在你面前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钱千华看着她巴掌大的脸,泪水未干,他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被两任丈夫保护的这么好了。
实在是她这张脸,确实不需要经历太多的生活风险,她只需要开心就足够,那些眼泪在她脸上,是如此的刺眼与多余。
钱千华说:“我是允许你现在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只是在法庭上,还是不要如此无法控制自己。”
知只说:“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
钱千华看着她:“什么东西?”
知只说:“是我丈夫死的时候留给我的遗书。”
知只说起这些,脸色便变了,脸上的柔弱不见。
“遗书有什么不对吗?”
“那封遗书是假的。”知只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件事情。
“我今天拿着他以前给我写的信比对了一下,发现字迹不对。”
“字迹不对?”
知只抬头看着钱千华。
钱千华说:“信在哪?先拿着信去鉴定机构先鉴定。”
知只说:“信我收起来了,我现在给你去拿。”
钱千华见她就要下床,他立马伸手将她肩膀一把握住:“你先休息,等你可以出院后,你再拿给我,我拿去鉴定。”
知只在钱千华的按住下,又停住动作。
其实一切都还是她的猜测而已,那遗书是需要专业机构验证的,所以知只目前也还不是百分百完全确定,她坐了下去,说:“好。”
钱千华看向自己落在她肩头的手,他意识到不妥,立马从她肩头移开,而知只根本没有发现钱千华刚才的举动,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钱千华又说:“你先休息好,我等会去王家接那些信件。”
钱千华又变成公事公办的模样。
知只听了后,回答着钱千华:“我休息一下,跟你回去吧,我怕你找不到。”
钱千华见她坚持如此,想了很久说:“好。”
知只在医院待了差不多一个白天,到晚上后,医生见她身体稳定了,这才放她从医院离开。
钱千华带着她回王家。
在到王家后,知只去了一个地方将所有信件全都拿了出来,那些信件是王铮这几年给她写的所有信件,王铮留的遗书也在里面。
知只在将这一些交给钱千华的时候,表情很慎重,她对钱千华说:“麻烦帮我好好保管,这是王铮最后给我留的东西,我之前没办法带走,所以一直放在了乡下。”
钱千华说:“你放心,我会的。”
钱千华从她手统领那些信件接过。
而知只的目光一直定在那些信件上面。
钱千华将那些信件收好后,又问她:“你这边需要我帮忙吗?”
知只知道他很忙,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边停留,而且他今天会突然过来这件事情上,她已经很感动了。
她说:“不用,等这边葬礼办完,我就会回去。”
“好,你先将这边的事情办好,我先带着你给我的东西回去。”
知只说:“好。”现在知只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信件上,她只想从信件上知道一些什么。
钱千华见她又恢复成平常,便知道她心态应该修复的差不多了。
钱千华说:“那我就先走了。”接着他又看了她许久,确定她没事后,钱千华便带着那些信件从王家离开了。
知只站在王家的大厅门口,看着上车离开的钱千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