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解脱

不知道为什么，唐天在听到关于水秋夕的消息之后，都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躬身一礼道：“还请师尊告知，水姑娘怎么了？”

“她……”

李长青看了一眼唐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显得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师尊，是不是水姑娘她……”

唐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法说出口，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位外柔内刚的女子，音容样貌仿若就在眼前一般。

“唉，她自尽了。”

李长青说完之后，无奈摇头，整个大殿上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这一次闹出的事情，影响十分的差，就算阵殿想要做出一些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作为二长老罗延忠，以及其弟子，都是阵殿的中流砥柱，突然没了，还是需要有个交代的。

“师尊，弟子去看水姑娘最后一眼，就先告退了。”

唐天心里沉甸甸的，已经没有了站在这里的心情。

这是第一个间接的因为自己，出事的女子，唐天的心里十分难受，还隐隐的自责。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过于沉浸在闭关修炼之中，是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这一次出事的是刚认识不久的水秋夕，若是换成了唐天至亲至爱之人呢？

唐天不敢去想，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感觉到一股凉意，直接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徒儿，你不用去了，秋夕那个丫头选择的是自/焚，形神俱灭。”

唐天转身就要走，却听到了李长青的话，迈出去的脚步，不由的一顿。

“……”

唐天的心，不由的一痛！

本来以为，解决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就去好好安慰水秋夕，可谁想到，水秋夕选择了自/焚。

虽然身为男人，对女人的心不是很了解，可水秋夕会选择自/焚，唐天大概可以猜测到原因。

用火焰将自己的身躯焚烧干净，想来水秋夕是不想留下任何一丝脏的痕迹……

“为什么要这么傻？”

唐天感觉到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不由得紧握双拳。

“小子，不是她傻，是你傻啊！”

凡思仁在葬星之地的躺椅上，也一样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凡爷……”

唐天一边向着大殿外面走去，一边跟凡思仁传音。

“怎么说你也有四位娇妻了，怎么脑袋就是不开窍？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名节！就是连爷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都知道这点。”

凡思仁长叹一声。

“她的名节已经没了，原本一直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认为还有可能吗？其实那个丫头，一直以来头脑都清醒着，只是装傻，没脸见你。后来在得知你是龙天行之后，就更加的没脸面多想了。”

从来都没有过爱情的凡思仁，现在见到这样的悲剧，也不由得唏嘘不已。

“我……凡爷，你为什么非要说这么清楚，让我糊涂一点不好吗？”

唐天感觉全身疲惫，拖着脚步，走出了阵殿。

不知不觉间，唐天走到了通临楼门口，来到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位置，紧紧的看着原本水秋夕坐着的位置。

唐天按照上次来这里点的酒菜，又来了一份。

一个人静静的斟酒，仿若看到了眼前那温婉的女子，端着酒杯，偷眼看着自己的样子。

明明不会喝酒，可在自己的面前，她却努力的去喝下一杯酒。

“水姑娘，是我唐天对不起你。”

唐天在心中说下了这么一句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抬眼看着那个位置，就好像看到了水秋夕本人。

“这酒……”

唐天摇了摇头，将酒杯扔在了一旁，拿起了大碗，倒满了酒水。

“我突然明白，徐老哥为什么喝酒喜欢用碗了。用碗喝酒，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心中有痛，眼中流泪，需要用酒来灌溉！”

唐天张嘴一笑，想笑却笑不出来。

原本唐天是可以将叶如雪三女喊出来陪自己，可却并没有这么做。

男人，很多时候，有伤有痛，还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扛。

背着所有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却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自己很快乐。

“小子，对于寻常人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可对于修者，尤其是踏上绝顶的强者来说，生死无非只是一念之间，轮回罢了。当然，能够达到这个层次的强者，已经不是世人，所能接触到的。爷也不行……”

凡思仁第一次见到唐天如此消沉，还是决定要开口劝解一下。

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的香消玉殒，就从此消磨颓废了。

唐天毕竟还寄托着众多人的期望，背负着众多的责任。

“生死轮回！”

唐天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震，可在听到凡思仁后面的话后，心中却不由得又是一紧。

连凡思仁都做不到，那么究竟要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够做到？

“小子，就算真的能够复活水秋夕，爷也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凡思仁的声音十分凝重，他也担心一个不小心说错话了，就把唐天带上一条不归路了。

“凡爷，为什么这么说？”

唐天诧异不已，能够复活的话，不是很好吗？

“唉，你是不是傻？你以为所有人都认为，能活着，能长生就是好吗？既然活着好，可为什么又要死？对于水秋夕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我想她自尽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身子，更多的还是因为你，过于优秀，她更看不到和你在一起的希望。”

这个时候，凡思仁说的头头是道，真的有一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感觉。

“对于她来说，死才是解脱，又何必生？小子，生死看淡吧，你的路还长着。你才修炼了多久？又经历了哪些？从你重生以来，你的路还是太顺了。月有阴晴圆圈，正如道分阴阳一般。你认为你的道，完整吗？”

凡思仁毕竟是绝世强者，在劝人的时候，竟然还能把话引申到修炼上。

唐天却捏着酒碗，沉默了。

凡思仁方才说的话，都有仔细思索，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如同给了唐天当头一棒。

“你的道，完整吗？”

这句话，如同回响，在唐天的识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