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和谢书聿聊到三点,聊到秦秘书的手机自动关机,谢书聿捏着发烫的手机,直至它变冷才缓过来,让秦秘书上车。
秦秘书在湖心亭坐的都快睡着了,被谢书聿叫醒时才发现自己冻得发抖,“谢总,聊完了?落落没下来?”
“嗯,回去吧。”
“酒店?”
谢书聿冷哼一声,酒店里新娘恐怕已经睡成死猪了吧,还是点了头,明早他们还要一起回黎家。
这婚比他父母的还荒谬,可他还是得忍,手上好几个项目几乎是和黎氏绑死多年,后期还要合作配合做宣传,同心地产也因为和黎氏合作后沾了光,愈发壮大。他因为年轻时和黎氏绑得太深,现在竟无法轻易脱身,和黎氏分开必定是大颓势,除非他选择折损同心和匠心,他父亲和外公的产业。
他办不到,他的教育也不是这种模式,他只能牺牲信仰,让自己背弃婚姻,走进沼泽里。
巫漾在谢书聿婚礼次日打来电话,此时,沈星落正跟柏豪在看老友记第四部。
柏豪听见铃声去洗手间把电话拿给她,她下午被秦姐扶去大号后手机忘记在了马桶边。
柏豪拿起看到来电的时候觉得这个来电显示的备注很熟悉,这个名字太特别,他思考了几秒,是他妈妈喜欢的影星巫漾。
沈星落接起电话,昨晚和谢书聿打电话太久,最终她是插着充电器,把音量开到最大放在枕边讲的,于是巫漾的声音在房间里一下子传了出来。
“星落你知道昨晚谢杨静也去了婚礼吗?”
沈星落连忙把音量调小,看了眼柏豪,他没什么反应,盯着被静音的老友记看无声画面,没准备出去避嫌。
沈星落不管他了,便回答:“不知道,但是她参加儿子的婚礼很正常啊。”
巫漾站在窗前看着清晨的多伦多街景,手边的电脑屏幕上均是昨日谢杨静的图片,她不是主角,很多图都是从其他人旁边扣下放大的,她说:“我看了新闻上她的照片。”
沈星落垂眼回忆了下,“嗯我好像也看到了,看上去身体挺好的。”
巫漾带着种蛊惑:“不,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我有几个朋友也去参加了婚礼,告诉我这两人几乎寸步不离。”
沈星落不解地问:“那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的病很严重。”
“哦,是吗?那么说我来不及了是吗?”来不及红,来不及站上万人瞩目的星光台,站在现场直播的镜头下了吗?
“不,她看上去面色红润,笑容洋溢,步态也都很稳,这只能说明,她的病不简单。”巫漾越说越有些兴奋,她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意思了,她跟谢杨静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点占了上风的快慰了。
沈星落挂断后沉思数秒,便被柏豪打断,他问:“你做什么事情来不及?”
沈星落随便搪塞了过去。
周一柏豪去上课顺便把假条送去了电影学院辅导员那儿。
沈星落上午被秦姐扶着在床边单腿活动了下,痛得半死,歇了好一会还是痛,不敢再动。下午躺在卧室吃了止痛药补眠,睡的正香就被谢书聿一把揪掉眼罩,他震惊愤怒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髂骨骨裂?”
沈星落睡意还没缓过来被子就掀开,裤子被扒掉了。
她下半身突凉一下子激灵醒了,当即火冒三丈,“谢书聿你有病吗?”
“你连这种事都敢瞒我?”
沈星落莫名其妙在睡梦中被扒了裤子,又好气又好笑,说:“这是我的事。”
“什么时候?怎么弄得?又是车祸?”他问了一串问题,在路上开车他就急疯了。
“你结婚那天下午打电话过来,我去拿手机摔的,说来说去还是怪你。”沈星落翻了个白眼。
“你多大了,拿手机都能摔?”
“因为我在泡澡啊。”
“然后呢?秦姐带你去的医院?”谢书聿心想怎么没收到消息。
“哼,我让柏豪送的,你有那什么信息系统,我用别人的身份证看的病。”沈星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谢书聿刚想骂她精怪,居然敢用别人身份证,就想到穿着衣服衣服摔跤会骨裂?便问,“那……你摔倒的时候是穿好衣服摔的?”
沈星落单手想把裤子提上去,就被谢书聿扯下来看渗人的淤青部位,没好气地说:“当然是没穿,我当时在泡澡。”
谢书聿把眼神从淤青挪开,看着她放慢了语速试探:“那是秦姐帮你穿的?”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是是,柏豪帮我穿的。”沈星落翻白眼,问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干什么,当时她觉得自己疼的命都没了还在意衣服干嘛。
谢书聿本就是带着火气来的,现下觉得自己要炸了,吼道:“沈星落!”
沈星落看他又对她大小声,气到同样大声吼回去:“干嘛!”
谢书聿站起来,气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可以!我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清吗!”
谢书聿这一刻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胸口的心脏都要气得跳出来了。
沈星落被他一串质问竟真觉得自己有点问题,解释道:“当时我太疼了啊,动都动不了啊,”说着说着就想他现在用什么立场质问她,又理直气壮:“你现在把我裤子扒了就授受得清?你比他还没有立场吧!”
“沈星落,我真的……”他坐在床旁的凳子上,手肘搁在膝盖上半拢着拳。
沈星落看他不说话,腾出一只手拉被子,她有点冷。
刚拉上去就被谢书聿拉了下来。
“你干嘛啊,我冷。”
“你冷?我还生气呢。”
“你生气怎么了,难道要我哄你?”
“沈星落,你真的要折磨我吗?”
“谢书聿,你回去看一下你的结婚证。”
“不要提了!”提起结婚谢书聿没有羞愧,只有愤怒。
“我不提,你帮我提,我说裤子。”沈星落只恨自己摔在这么尴尬的位置,动哪里都不方便,上下半身的连接处,哪里都用不得力。
谢书聿俯视了她几秒,还想惩罚她一下,忽听到客厅密码按键声,“滴滴滴”后柏豪叫“落落——”。
谢书聿一秒不耽搁赶紧把裤子帮她拉了上去,还帮她托住右侧臀部,把裤子拉拉好掖好被子。
沈星落只觉好笑。
谢书聿真的是醋王,虽然此刻他的身份真的没有立场吃醋。
柏豪献宝般地拎着日本某知名游戏机推门进了卧室,看到谢书聿神色冷了下来,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姐夫在啊。”
谢书聿刚熄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被他浇了把油,窜得更高了。
“不许叫我姐夫。”
柏豪哼哼了下:“可你就是我姐夫啊。”
沈星落嫌他们吵便把被子拉上蒙上脸。
柏豪走到床边无视谢书聿,帮她把被子拉下点,一双乌溜的杏眼露了出来,他问:“今天动了痛吗?”
沈星落眉头皱起,双眼皮被带的变窄了些,闷声说了个“痛”字。
谢书聿看着她竟是有些像是在发嗲,心里恼火。
“那吃药了吗?”
沈星落点点头。
“乖,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柏豪把游戏机拿到她面前,“给你解闷的。”
沈星落不认识,她把被子拉到脖子,下巴衬着被子看着他拆盒子。
谢书聿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异常默契,像是恩爱的小情侣,沈星落没有张牙舞爪,乖顺得不行,吃味道:“都多大了还玩游戏。”
柏豪低头嗤了声:“我们还小,还不到二十周岁。”
谢书聿觉得自己总是被这臭小子摆一道,自顾自坐床尾玩起手机,余光看着柏豪教沈星落玩这个彩色游戏机。
秦姐敲门进来送饭,把饭菜小桌端到床上后问谢书聿也在床上吃吗?
谢书聿说陪沈星落在床上吧,秦姐又端了张小桌来。
他看到柏豪拿起枕头很熟练地轻托起沈星落的背部,把枕头垫在腰部,再在她脖子下塞了个颈枕,没忍住问:“这几天都是你照顾的?”
柏豪答差不多吧,心想私密的事儿不是。
“那上厕所呢?”
“秦姐。”
三个人在床上用尴尬的姿势形成尴尬的三角尴尬地进着食。
这顿饭吃的沈星落别扭的要死,没吃几口就不乐意吃了,半躺了回去拨弄游戏机。
谢书聿吃完开口赶人:“柏豪你早点回去吧,这儿偏,已经七点多。”
“我这几天都住这里。”
谢书聿刚刚就猜到了,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怒火攻心,他站着呼吸了下,“今天我在,你回去吧。”
柏豪放下筷子隔着小桌子和他不甘示弱地回:“你回去吧,我姐在家等你呢。”
谢书聿眯眼问:“你确定?”
柏豪哼笑,问:“你知道了?”
“你早知道?”
“没多早,高中吧。”
谢书聿对于这件事几乎是一点就着的状态,和对沈星落的占有欲一样,偏偏柏豪两个都沾上了他的禁忌,恨不得拉出去揍一顿。可偏偏他不能,黎家的事和他无关,沈星落的朋友又很少需要他的帮忙,柏豪可以说又关键又无辜。
沈星落完全不知道他们像打暗语般地在说什么,一双剪水瞳躲在游戏机背后左右观察着他们。
谢书聿:“回去吧。”
柏豪:“还是你回去吧。”
沈星落受不了了:“你们都走吧,我有秦姐就够了。”
最终这两个男人都没走,沈星落这个残废真的嫌他们吵死了,别扭死了,直到秦姐帮她进来擦身子她都一直将被子蒙过头顶。
沈星落睡下后,谢书聿在二楼等柏豪的房门关后,溜到沈星落的房间,“吧嗒”落了锁。
沈星落感觉有人进来,想问谁啊,就被黑影吻住了嘴。
谢书聿心嘲,柏豪到底年轻,男人比的是不要脸,裸.体都看过了,动作还如此规矩,是纯也是蠢。
沈星落想叫人,刚张嘴一条滑溜湿软的舌头趁机钻了进来,她感觉此人在她身侧半跪着,单手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从上面从薄被外钻了进来。
她挣扎着舌头艰难发声:“……谢……唔……书聿……”她在他换气的当口轻喘了声,刺激得他更想放肆。
沈星落急中生智咬了他的舌头,却被他轻巧地滑了出去,他转战至她的唇,里面进不去他攻外面。
他牙齿咬住她的唇瓣轻轻啃咬,复而辗转再吮吸,嘬得满室都是吸吮声,他似是不满意沈星落的不主动,开始舔,濡湿微糙的舌面不断划过她的唇周。
她根本都受不了这种凌迟般地羞耻感,侧头偷了口气:“你想干嘛?”
谢书聿不许她出声,双手固定住她的头,开始用力地啃咬,再次抵开她的唇齿,舌头用力胡乱地搅了一通,大力失控得两人嘴边都溢出了银线,狼狈又诱惑。
谢书聿松开她的唇粗喘着气:“喜欢不?”
沈星落眼上蒙着眼罩,看不见谢书聿。她伸手用睡衣蹭掉了嘴边的湿润,摘掉眼罩对上他的眼问:“你这是干什么?”
月光映进她的眼睛,似是一潭深水中的荧光,勾引着他陷入,诱惑着他沉沦,他吻上她的眼睛,嘴唇蠕动着说:“我在惩罚你。”
沈星落冷眼:“你知道你结婚了吗?”
“你不用反复提醒我,我如果没结婚,柏豪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沈星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婚姻在他眼里成了什么,她在他眼里成了什么,言极则怒:“谢书聿你能不能公平点,你反复纠缠就算不再在乎你自己的婚姻,你能不能在乎我,我的名誉,我的事业,我的未来。”
谢书聿穿着睡衣,空用四肢把她整个上半身围住,虽没有压半分力在她身上,可还是让她感到压抑,尤其是他此刻跟她对视的痛苦挣扎的眼神。
她闭眼不想看他。
她知道刚才的话多伤人,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对他这么说,她的一切都是谢书聿给的,她竟还恬不知耻地让他滚,多忘恩负义,多薄情寡义,多厚颜无耻,多过河拆桥。
谢书聿慢慢地直起身躺在了她身侧,他没有钻进被子,只隔着被子抱了抱沈星落,怕弄疼她没使劲,这是他这几天疯狂想做的事,他静静地听着卧室里两人的呼吸声,打破沉静道:“对不起,没有为你考虑,下次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