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秦燕海岸线不远的海洋之中,一支数十艘舰船组成的舰队,停在这里。
而在这些船只之中,有一艘“巨轮”,它远比其他舰船豪华,也比其他舰船坚固,船只上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船舱之中,摆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之前,一个人在默默看着。
“将军大人,我们设计埋伏的部队全军覆没。”在那个人的身后,一名海寇拜倒在地,头也不抬的报告着。
在观看地图的人便是海寇的将军了,而他所看的,便是秦燕东海岸的布防地图。
“是嘛,秦燕人没有收敛尸体吗?”
“不,将军大人。不出大人所料,秦燕人收敛了村庄中村民的尸体。”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燕人素来行事仗义,秦燕军队更是在那些百姓眼中是匡扶世间之王者之师,仁爱之师,面对同胞尸体必定愤怒无比,但也必会收敛入土,这在咱们与他们交手之时已经体会过了。”将军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收敛尸体的时间,那愤怒也就消散殆尽了,接下来就是士气低落,埋伏也就必成了,为何会全军覆没!”
将军的语气越来愤怒,他研究秦燕军队已经很长时间了,秦燕军队的装备,秦燕军队的作战方法,秦燕军队指挥危风的领军策略,甚至于秦燕人的心里。而这次埋伏,他运用秦燕人的心理,先是放过秦燕的部队,打击之后士气低迷的部队,这次行动,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能失败。
他记得,有一次秦燕部队和他们交手,他们先是围困了小部分的秦燕部队,准备歼灭他们。如果当时他遇到这种情况,作为指挥官,是不会让剩下的部队去冒险的,可是对面的指挥官,却命令军队冲击敌阵,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那支部队,这是让他震惊并且不理解的。
而又一次,他让逮捕的秦燕百姓以为先头,威胁秦燕军队,他们竟然真的为了百姓放弃胜利。
在这位将军的认知中,平民都是贱民,是无用的,可以抛弃的。为国家,为胜利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牵绊太多,只会影响进步,这就是秦燕人的弱点。
但是这次埋伏竟然失败,他是不能接受的。
“原因呢?”
“将军,据部下探查,是因为埋伏军队才出击了一半。”
“出击了一半?”
“是的将军,出击了一半,属下去看了战场,只有咱们一般的人,不过属下在对面的山坡,看到了那支军队的首领和监军。他们都玉碎了,一个是从头部被利刃劈下,一个是被人从胸部贯穿了身体,而杀害他们的都是一把大刀,就留在了监军的身体里。”
将军扭头过来,看着自己的跪倒在地上的部下。
“其他人呢,只有他们的尸体,其他人呢?”
“将军,部下暂时没有找到。”
“你派‘刃’去找,我希望能明白这次如何失败的。”
“是,将军大人,部下会找到的。”
“你先下去吧。”
“是,将军大人。”
在自己的部下出去以后,将军又叫来了一个人。
“让船队向南部海港进发,准备登陆。”
“将军,给我们送地图的那个人呢?”
“他还有用,放他回去,让他送信给他们那个什么校尉,按照计划执行,而且,告诉他我很高兴,我会按照之前说的,给他重赏的。”
“是。”
当那个部下下去的时候,将军又回头看起了地图,然后将秦燕东海岸南部海港处写上了他们国家的名字。
秦燕东部海岸有两座海港,这都是秦燕出海的大港,在秦燕还有水军的时候,这两座港口都是秦燕来训练水军的大港。但是秦燕曾经与它南部的国家鄾国发生了一场战争,水军全军覆没,至今没有恢复过来,这两座港口也随之成了百姓出海的港口。
但是海寇来袭,这两座海港有成为了抵抗的最前沿,虽然海寇一直派小股部队渗透进来,但是因为有这两座海港,海寇大部队一直被阻止在外,不能全面入侵。
且不说海寇如何,此时军营中,刘十夫长一直在叹气。
他已经寻找了好几天了,可是一直没有霁林的消息,这让他感觉绝望了。
“老胡,你说霁林这个孩子,跑哪里去了。”刘十夫长心中还有最后的希望,那就是霁林回家去了,可是老胡派去霁林他家寻找的人,被刘十夫长拦下了。
当胡百夫长问他的时候,刘十夫长却是说,万一霁林没有回去呢,霁明媳妇知道儿子丢了会怎么样?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一直没有寻到霁林的刘十夫长,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没有派人去的霁林的故乡,小王庄吧。
可是,胡百夫长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霁林凶多吉少了,固然有回家当逃兵的可能,但是这都几天了,不可能一点信儿没有。也就是霁林恐怕已经惨遭毒手了。
“老刘啊,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是你我都知道,霁林其实已经没希望了。”
“唉!”刘十夫长叹了口气,他是真的自责,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留下照顾霁林呢!
可是,再怎么后悔,再怎么自责,都已经晚了。他只希望,找到霁林的尸首好生安葬吧。
“老刘,上次校尉说的话,我感触很深,你快帮我看看,我给校尉写了一封信,写了我思考的对付海寇的办法。你帮我参谋参谋,怎么样,合适不!”
“我不认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也对哦,我念给你听。”
“不用不用,你还不如去告诉校尉,念给我没什么用。”
“唉,我问你一件事,老刘。”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要带你们送死呢?”
“送死?怎么,老胡,想不开了?”
“没,如果我带你们送死,你会跟我去吗?”
刘十夫长诧异地看着胡百夫长,有种看傻子的感觉。
“老胡啊,是你傻,还是我傻啊。能活着为啥要去死啊?”
“如果是为了破海寇呢?”
“破海寇?”刘十夫长沉默了,不过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摇头。
胡百夫长却放声大笑,随后却苦笑起来。
刘十夫长突然懂了,他明白了,开口问。
“不会你那破海寇的办法,是要我们的命吧。”
刘十夫长没有得到胡百夫长的回话,其实也不需要回话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刘十夫长也苦笑起来。
“你是真狠啊,我是没问题,这条命早应该没了。可是,其他兄弟呢?不能都被你弄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吧。”
“我会想办法的,只是,抱歉了。”胡百夫长很自责,但是,他真的是对海寇恨之入骨了,虽然出的招数很毒辣,但是他觉得很有效。
“没事,只不过,老胡,我们不能白死啊。”
“不能白死。”
胡百夫长出了营帐便直接去找校尉了。而刘十夫长则是留在军营里,继续保佑霁林还活着的幻想。
十天后,霁林可以下床了,他的脸已经消肿了,腿上的伤口也逐步修复。
这全都得益于那些丹药,霁林不禁感叹,这些东西刷新了自己在世几十年的认识了,果真是以前坐井观天,孤落寡闻。
而他能下床之后,便是小练一下那本基础功法,尤其是那套能够保命的拳法。他明白了,活着才能驱逐海寇,活着才能完成抱负,活着才能照顾家人,活着才有意义。一切的基础就是活着,固然死于沙场,马革裹尸是英雄,但是同样,活出属于自己的生命意义的人,也是英雄。
“小伙子,又下来练功啊。”
“是啊老人家,活动活动,伤好得快。”
“小伙子,你这伤好的是真快,倒是让老头子我长见识了,不过你这才好就这么动,真的莫得事吗?”
“唉,老人家,不瞒你说,我这得好的快一点啊,我出来这么多天,需要回去了。”
老人家点点头,“小伙子,这么多天也没有问你,你是哪里人啊?”
“我?”
“对啊。”
“微溪人。”
“是嘛小伙子,我也是微溪的,你微溪哪里的?”
“微溪城外的,底下的庄里的。”
“哦,我微溪城里的。”
霁林看着眼前这位贫困潦倒的老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城里人。不过,他也是片面了,从小都没有进过城的霁林,对于城里人的认知都是有钱的,有见识的。
霁林心里暗想:可能是落魄了吧。不过霁林没有说出来,他还是很明白礼数的,这样说出来很伤人的。
“小伙子,你听说过微溪霁家吗?”
“微溪,霁家?没有,怎么很有名吗?”
“还行吧,那小伙子你知道霁年吗?”
“霁年?不认识,这个人很有名吗?”
“有名,很有名,当年霁年那可是微溪霁家数一数二的天才,长的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活脱脱一个天之骄子。不过他儿子霁亮就不行了,把自己家底全部败光了,不过以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出来了,小伙子,我搬出去太久了,这不问问你嘛。而且,这不也找个话题,咱俩聊聊天嘛,你说你一天到晚看着一本书,死板着脸,老爷子我很无聊的。”
而哪位老人家说完喘了口气,接着说,“你真不知道霁年啊,我看你二十多岁的样子,你爹那辈儿应该知道的,没和你说过?”
“没有,没说过。”
“是,是嘛。看起来,你爹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家不太喜欢聊不重要的事情的,尤其是这种事情,和我家没关系,也懒得听。”霁林说着,不过他也在想,这微溪霁家,有没有可能就是他们家的过去呢,毕竟同姓嘛。其实自己是一个隐藏的公子,找回家族就能继承资产不用努力的那种。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他的一个自我消遣吧,他自幼便是出生在小王庄,小王庄其实归微溪城管辖,但是距离其实挺远的。并且他父亲母亲也都是告诉他自己是农家人,而且,村子里的伯父伯母们也都是这样说的。不过他还真想体验一下有钱人家,或者大户人家公子那种纨绔的感觉。在他眼里,那样很美好,很享受。不过现在,不属于他。
“是这样啊,那你家的家风不错啊。”
“是啊,我父母对我很好,我娘经常告诉我,他人之事总归是他人,自己家事处理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娘还告诉我,万事不争不抢,平平安安才是真。”
“你娘对你很好嘛,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回去看看嘛?”
“我这才出去几天而已,而且还不能回去,有些事儿需要我。”
“那就希望你处理好你的事情吧,不过小伙子,我替你娘叮嘱点你。你得注意安全啊,想想你之前那个伤,不对,小伙子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那个样子,让人害怕啊,老爷子我一辈子受的伤都没你这一次重啊。”
“谢谢了,老人家。我下次会注意的,这次老天保佑,命大,也有人救我,我真想当面感谢一下我的救命恩人。也感谢您。”
“不用不用,我觉得啊,你会见到他的。毕竟这种人啊,看起来是无影无踪的,但是实际上哪里都能见到。”
“哈哈哈,我感觉您讽刺了好多人啊。”
“是嘛,那老爷子是不是应该谢罪啊。”
“不至于,不至于。”
【作者题外话】: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是显示作品签约中呢。哇,我急了呀,兄弟们。我也想要感受一下签约成功的喜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