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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时卿稳稳扣住手腕。
“母亲?她生我了,还是养我了?或是给钱了?”
时卿恨声讥嘲,用力一推。
直推得时亮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除些摔倒。
“你……竟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可是你父亲……”
稳住身形,时亮气得浑身发颤。
这一刻,他觉得颜面扫地:想杀人。
他在嘉市是有声望、有地位的人,今天,竟在警局里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恨。
这死丫头就是来祸害他的。
“父亲?闭嘴吧你,这些年,你有担起父亲的责任吗?有过吗?”
“从七岁起。我就是瑞姨的女儿。户口落在了瑞姨名下,睡的是瑞姨的房子,吃的是瑞姨的粮食,穿的是瑞姨给的衣裳……
“一直以来,是瑞姨在养我,教我,爱我,生病了,更是瑞姨在照顾我……学校有事情,是瑞姨在联系……”
“你算什么东西?配‘父亲’这个称呼吗?滚远点。我不认得你……”
一句复一句控诉,时卿越说越冷,情绪越说越激动,眼神越来越冰冷。
曾经,她无比渴望得到父爱。
后来,她对自己说:父亲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物种。
她一点也不稀罕。
“至少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
时亮气得涨红脸,咬牙吼叫着,狠狠拍着胸脯:
“每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我什么时候短过你?别人家养一小孩,谁会给3000生活费?”
“那不是你转的,是从爷爷账上划过来的……”时卿寒声纠正,“自爷爷过世,你就再没转过一分钱……”
“后来你都失踪了,我还要给什么抚养费?”
驳得还真是义正严辞,“我只对你抚养义务,赵瑞儿可不是我的女儿……”
“行,回头我会算清楚的,爷爷转给我的钱,我如数奉还,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时卿懒得再和这个所谓的父亲再多说半个字的废话。
她压下内心的愤怒,转头道:“耿队,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不想和这对无耻的夫妻待一处。
她怕情绪压不住,直接暴揍他们,落人以口舌不是明智之举。
门外头,陆隽辰看完了整出戏。
他听得出来,时卿情绪很大,只是被她压着——她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哪怕暴跳如雷,但她没暴发出来。
但凡事都有一个底线。
他示意东峰:去把人带出来。
他没进去。
这个时亮,他记起来了,曾在京都见过一面。他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暂时,他不想曝光自己已婚这事。
他独自先出去坐到了车里。
东峰领命,进了休息间,正式介入:
“耿队,事情经过已经弄清楚了吧,责任全在王胡子,手续我也已经办好了,时卿小姐我就先领回去了。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和我联系。接下去这段时间,时卿小姐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全权负责。”
说完,他看向时卿,恭敬道:“可以走了。”
时卿站起来就走,全程无视时亮和时夫人。
这对夫妻要气吐血了。
事情发展怎么完全不按照他们之前设想的来呢?
时亮想都没想,冲过来拦截,气极败坏地直叫:“你给我站住……这件事还没解决呢……你是谁?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保安向阳是不是?”
保安向阳?
的确,向爷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保安。
可他是东峰。
太太这爹,眼神也恁差的!
“麻烦,别再来骚扰时卿……否则,后果自负。”
东峰眼神眯起,整个人变得极度危险。
“你这是在恐吓我?”时亮叫着跳起来,“耿队,你听到没有,他在恐吓我们……”
东峰觉得好笑,这个时总还真是无赖。
他冷笑:“这善意提醒。”
时卿已经走远。
东峰懒得废话,跟着走了。
“耿队,你们就这样把那丫头放了?”时夫人有点难以相信,“她的片面之词你信了?那丫头打起架来很厉害的,王胡子被打伤绝对有可能……”
“对,没错。”时亮附和。
耿队越听越想皱眉。
这对夫妻真他妈不是人。
就这么想让自家的女儿吃官司吗?
“对,她可以走了。她老公已经办好一切手续。不管她有责任没责任,都可以走了……”他懒得再多说半字,调头带着手下离开。
时夫人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双手捏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竟没能整到她!
没事没事,这次是她走了狗屎运。回头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这么安慰自己。
时亮则追了出去,看到时卿坐着一辆大奔走了。
他吃了一嘴的尾气和灰尘。
嚣什么张,就一保安,车还是租的……
等着,总有让你哭的时候。
时亮黑着脸在那里骂骂咧咧,一天的好心情,全被这贱货给败坏了……
耿队上了楼,看到局长拿着一张名片在看,他敲了敲门,“局长,那两个什么路数?”
局长把名片收起,“京都的人。具体哪位不知道。那个自称时卿老公的,或者和陆氏国际有关。陆氏是军政商三界通吃。我们仔细办差就行了。”
耿队点点头:陆氏是惹不起。
如果那陆隽辰是陆家的人,顺达说不定要完蛋。
大佬收拾起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时卿坐到了大奔上——这辆大奔是租的,这事,她之前查过。是以,关于新婚丈夫的身份,真是太难定论了。
她的情绪,有点大。
对于这个家,对于这个父亲,她实在是失望。
不过,很快,她就沉静下来。
当陆隽辰的目光落到她身边上,她是平静无波的。
他的目光很复杂。
想来他有看到,她的父亲,竟是这样一个男人,而她也是个大脾气的人。她不在乎有没有吓到他。他看了有什么想法。
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有关昨晚发生的事,以及这对没心没肺的狗男女,他没必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他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她的情绪,也不用和任何人分享。
就像她是来蹭车的一样。
一上车,她就拿出手机,嗒嗒嗒开始给楚燃发短消息。
时卿:【我出来了。】
楚燃秒回:【怎么出来的?】
时卿:【这你别管。我现在回天溪镇卫生院,你到时发我短信,再联系。另有事需要你帮一下。】
楚燃:【神神秘秘的,你在玩什么?】
时卿不再回话,另有人发来微信,是秦漫。
秦漫:【时姐,你男人什么路数啊?我查他户口,什么都查不到,险些就暴露了身份。可怕。】
时卿:【……】
她不觉抬头,瞄了一眼,咫尺之距,那个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头有点疼。
他会有什么来头?
低下头,她回了一句:【凭你的段位,谁能坑到你?】
作为国际顶流黑客,一般人哪是秦漫的对手。
秦漫:【对方段位不低,这代表你男人不得了。】
能怎么个不得了法?
时卿怔怔地望着窗外,闭上眼,不得了的男人她更要不起,所以,这个不得了的男人,不久以后,就会变成前夫的。
哦,不,是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