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图带着人直接来到帅帐前,原本以为乐毅特意让自己过来应该是想寒暄几句叙叙旧。毕竟也是并肩作战了一场,好歹能算是个战友了吧。
想到这里,某个家伙还是有些得意的。谁说自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进城人生地不熟。光这认识的当中,不是王子就是大将军的,这人脉无论在什么场合显摆出来都是倍有面子的。可正在他以为待会里面那个燕国大将军说不定会出门来迎,自己要以什么态度来应对的时候,此刻帅帐两边突然就冲出两伍人马出来,二话不说便来了大绑。
“干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孤夜给吓了一跳。可如今身在军营,他可是连一丝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身边的雷图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将军让自己把人带进来,却又为何要如此。
可他现在也是不敢阻拦,刚才在外面喝骂那些兵卒显得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而如今面对的可是将军的亲兵。这群家伙可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只以执行将军命令为第一守则。
很快的一行亲兵便将孤夜直接押进帅帐,啪嗒一脚就被踢中腿弯单膝跪了下去。带到抬头一看,只见那上首坐着的四十多岁威严男子正双眼如钩死死的盯着自己。
而在其右边,常威这家伙耷拉脑袋端坐着,目光却是不敢与孤夜对视。左边是同来的宦官,此时倒是似笑非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
“大胆孤夜,你可知罪?”
乐毅板着张脸厉声喝问道。那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实在是发怵,底下被押住半跪着的家伙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不过他也不是傻,反正任你如何认为,无论说什么都必须先得打死不承认再说。
“将军息怒,末将何罪之有!”
由于他在令支寨还挂了个裨将的名头,所以这声末将称呼也不会有什么僭越。
“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乐毅也懒得废话,立马将桌子上放着的几本小册子给当头丢了出去。
“还狡辩!居然敢蛊惑三王子用这种Yin秽之物来乱我军心!若不从实招来本将军现在就能斩了你!”
不用猜也知道,这事肯定又是常威这不靠谱的家伙给搞砸了。看着地上散落的那几册《良人我还要》,孤夜只能装出一脸委屈大呼冤枉。
“将军,可知我为了此物非尽多少心血?又可知为了能够赶在大军出征前将其送达熬了多少个通宵?怎知一腔热血未落得一声赞许,却还要赔上自己项上人头。
都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图啥,定个高价卖给蓟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们它不香吗?”
要论此时演技的精湛程度,孤夜绝对可以在几千年后的奥斯卡上拿尊小金人。从小学做“梁上君子”开门撬锁,其中偷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手好演技,不然很难在人群中快速隐藏逃离。
如今那唏嘘唉叹的委屈样,就连身边押住手臂的两个亲兵见了都有些不忍。而上首的乐毅却是皱紧眉头,心说这小子表现出来的不似作假,难道自己当真错怪了?可往军营中送酒肉粮食可以理解,送这春宫图却是为那般?要知道军中独阳之所是不会有女人的。
所以男女之欲这种东西千万不能在军队中滋生,男人过剩的火气在带兵有方的将军眼中,就必须要用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来消除。可一旦这些春宫图留入军中,那么助涨的欲望必定会生出许多事端出来。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如同羊群,若是里头全部都只有公羊,那么过剩的精力得不到宣泄,那么必定天天要干架,几乎每天都会磕死一两只的。
军队更是如此,所以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配备上相当数量的营妓。乐毅其实早打算在取得第一阶段胜利站稳脚跟后就会为军队配齐的。而各国通常的做法都会就地取材,用敌人的女眷来充当。
坐在上首的乐毅挥了挥手,很快孤夜身上的绳索就被解了开来。两个亲兵随后也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很会看眼色的雷图偷偷摸摸钻了进来代替了门口执戟郎。
“处心积虑给军队带春宫图,而且还说的这么委屈的你还是头一个。说吧,就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
随着乐毅的语气放软下来,右首上的常威也松了一大口气。
“谢将军!那末将便畅所欲言了!”
孤夜起身抱拳,然后掸了掸膝盖后才从容说道:
“敢问将军,此番兵出东胡,最终目的究竟是击还是占?”
“击又如何?占又如何?”
乐毅直起腰身,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他倒是想看看,底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如常威所说的那样多智近妖。其实送春宫图的目的,在进门的第一时间某人就在重压之下全吐了出来。不然的话哪里会有帅帐门外擒拿孤夜的事情出来,为的也是要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好让其知道多智近妖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贴脸上的。
此时的孤夜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乐毅的兴趣,自然是将之前所猜想加上刚才见到的一切结合起来忽悠一把了。
“击,只杀不抚,力图击溃东胡人的有生力量,有反抗者或杀之。再派遣精锐将士驱逐镇压,使其在很长的时间内无法对我们的边境形成任何威胁。
占,同样以强大的武力迅速击溃东胡有生力量,但战后只诛首领贵族,不滥杀平民,一切动荡皆以安抚为主。随后编民齐户,推行教化从此再无东胡只有燕人。
连日来,每观征卒前往大营都带有大量土木作业的工具,更是运进来许多守城大弩,今日一路行来,入眼所见确实如此。于是末将大胆猜测,将军此行乃是行攻占筑城之策,要的是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掉东胡之患。”
话说到这里,乐毅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他本以为底下这家伙会跟常威一样用些似是而非的借口来搪塞,可如今却被这一攻一占的论调给小小震撼了一吧。不得不承认,孤夜所猜测的,当真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虽然到了这时候依旧没有解释为何要把几大车春宫图送入军营,但凭此见识便足可见其才。说实话,乐毅真的是动了招揽之心了。不过,他此时依旧不露声色,抬手示意孤夜可以继续说下去。
见乐毅气已消大半,孤夜更是来了信心。
“将军,既然此行是去编户齐民的,那么军纪方面应该会卡得很紧,更是不会出现纵兵劫掠以振士气的事情。大战之后安抚奖励兵卒,势必也不会征召敌方女眷入营犒军的。
那么这时候躁动的军心又如何能够平息下去呢?从大后方征召女囚充当营妓?数量少不说,远水绝对是救不了近火的。”
“是啊,这问题如何解决?”
乐毅下意识便问出口来。还真别说,这个问题绝不是小事,此行若是建功,那是要就地筑城的。而筑城绝非是短时间能够回返,到时候大量工匠和兵卒在后方资源到位之前,都需要在度过一段相当长的难熬时间。而这段时间谁能保证所有人对当地东胡女人都秋毫无犯?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旦发生了抢夺民女,女干Yin掳掠的事情,到时候为了安抚民众少不得要杀自己的兵。然而砍几个头,又难免会引响到军中士气。
见乐毅入套,孤夜知道自己铺垫得差不多了。于是就不再犹豫终于抛出来大招。
“将军,到了那时候便是这春宫图的用武之地了。”
“胡说八道……”
不待乐毅大声反驳,孤夜又赶紧抢过话头。
“将军,你且翻到第三册的就九副图,看了便知其中奥妙。”
乐毅本欲发火,可此时见孤夜说得煞有其事便又重新坐下。而识趣的常威早就将丢地上的册子翻
到所说的那一页递到其面前。
只见入眼便是醒目的六个大字“素手擒玉柱”。配图则是一只女人的小手,正握住一根棍状物。在其边上还有几条粗细不一的线条来表示此时是有一个上下的运动过程。
“这……这……不堪入目……”
乐毅火冒三丈,那小册子当头又朝孤夜砸来。
“哎呦……将军你别发火呀!这招可是安平城女闾里小姐姐发明的绝技。毕竟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方便,可不方便也要吃饭啊。所以才有了这招素手擒玉柱。
您想啊!男人的火气不就是那丁点玩意么,射出来不就没事了。到时候人手一本小册子随便躲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一边深陷剧情意境中,一边来个自己动手舒服个人。把那点火气给泄了,谁会违反军纪去干冒那杀头的险。
尽管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太久,但总能撑段特殊时期吧。到时候后方的女囚充入营中,啥事也都解决了。
将军,这便是我们送春宫图的初衷。非但不是乱军心,实则却是稳军心啊!”
乐毅此时真的很想打人,特别是想打死面前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孤山子。若不是之前已经从常威嘴巴里套出了实情,还真的有可能信了这番鬼话。
不过这时候乐毅还就真不能动手,因为面前这小子虽是在忽悠自己,可仔细想来还真他娘的有道理。若是以他刚才所说的办法,到了那时候将这批春宫图分发下去,说不定问题还就迎刃而解了。特别是回想起那副“素手擒玉柱”,为了印证其真伪,的确是很有必要亲自试验一番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