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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李成桂果然不是善长的对手。咱就说嘛,他李善长,是老李家第一等的猴儿精!”
“凭李成桂区区一介井底之蛙,定然不可能是善长的对手!李家父子区区二人,搅动高丽风云,纠集数十万大军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可能比得上唐时王玄策否?”
谨身殿内,老朱看着李善长的奏疏,笑的那叫一个欣喜。同在殿内的有太子朱标、周王朱肃、燕王朱棣、晋王朱棡、秦王朱樉,并徐达、刘伯温等辈,得闻李善长的讯报,亦是尽皆振奋。
李善长在奏疏中说,因为李成桂夺回了开京城,高丽诸多豪族遂效仿晋州例,将许多土地主动投献给了大明设立租界。有大明的威势庇护,万一兵败,至少也能保得李成桂不敢对他们在租界内的家小动手。在李善长的操纵下,亦有许多高丽官员直接投效了大明。毕竟对他们来说,只要能保全自己的家族利益,高丽之地并无所谓以谁为主。
更何况,支持你李成桂改朝换代,那还不如直接并入大明上国呢……大明上国如今天威煌煌,又新纳草原、瀛洲之地,论及商贸之利,远胜高丽小国。投效你李成桂一介已经激怒上国的军阀,还不知道能蹦跶几时呢。
事大的最终途径,那不就是直接化入上国吗?你李成桂扶立的伪朝反而断绝与大明往来……不事大的高丽,那还能叫高丽吗?
只能说,高丽此国贯彻事大主义千年,若没法认个义父,心底里必然不安。
反观李成桂,虽然占领了开京,手下还掌握着高丽最庞大的军队。然而却因为先前的教训,再不敢轻易离开京城。虽也派遣军队四下平叛,却总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完全没有办法凭兵威稳定局势。半岛局面,已经开始渐渐偏向李善长这边。
随着时间推移,李成桂一方定然会越来越不安。在李善长的手段之下,覆灭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唔,李成桂倒是仍然有破局的机会。若臣是李成桂,定会断然领兵行险一击,破袭韩国公父子于晋州,那高丽局面便可扭转。”
“还是该遣一支军队保护韩国公左右,方位稳妥之策。”徐达轻轻捻了捻虎须,沉吟道。
“呵呵,魏公之兵策,李成桂何能相较,想必是想不到的。不过魏公所言乃是老成持重之策,臣以为,朝臣远渡建功,合当遣兵护卫韩国公父子安危。如此亦可彰显我大明上下一心之德。”刘伯温亦进谏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耿炳文带着五千人,自辽东南下吧。”老朱很快下了决断。“老李想独吞功劳,也太抠唆了些。且诺大的三韩宣慰司,也不能全靠高丽兵力撑着。还是要有咱们大明的自己人压阵,强干弱枝,才是上策。”
老朱却是已经开始从日后考虑。若让李善长父子独吞大功,日后这三韩宣慰司,又与他国何异?而且高丽本多反复,李成桂也不是泛泛之辈。确实还是派一支大明的军队更加稳妥。
“对了,标儿,今日已是二十三了吧?”说完了高丽的事,老朱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父皇,今日确实已是二十三。距离除夕,仅余七日。”朱标答道。他笑呵呵的看了朱肃一眼。“离五弟大婚,亦已不足一月之数了。”
朱标这话说完,殿中诸位朱家兄弟,皆用一种揶揄的眼光看着朱肃,徐达则是脸色古怪,似是不知道该做出何样的表情。刘伯温倒是一脸欣慰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这位难得一见的带着窘迫神色的周王。这几年不遗余力的推行新学,他早已经是一个铁杆的周王党了。
不过大明皇室并无夺嫡之患,陛下、太子、周王与诸王相处融洽,他刘伯温为周王尽心尽力,亦是正在为大明鞠躬尽瘁。
朱樉、朱棡回京,徐达滞留应天没有返回哈拉和林,便是为了等这一次朱肃大婚。
一干人都在为这一次婚事操劳不已。
马皇后极为看重这个小儿子,亲自驾临应天城中的周王府,为朱肃布置府中。此举本于礼不合,茹太素亦曾上本进谏。然而马皇后那可是连老朱都不敢轻惹的主,这本奏疏一上,就被朱标和老朱联手压了下来。并且茹太素也只是稍提一嘴而已,如今新纳草原、瀛洲、三韩之地,朝中忙的不可开交,便是他这个有名的大喷子,平日里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哪有空揪着这等无伤大雅的闲事。
倒是朱肃本人和徐妙云并不怎么关注此事,朱肃日日与徐允恭一起扎在了龙江造船厂里,谋划着开春之后的一桩大事。而徐妙云则忙碌于毛纺织厂的迁徙事宜,二人已经有十余日不曾见面了。
也不知是当真忙碌,还是眼见婚期渐近,脸嫩了起来。
“二位殿下且看。”这一日,朱肃又在龙江船厂之中与徐允恭一起研究宝船。除开他们二人,准备接手宝船厂的朱棡亦在一旁。两人正站在宝船宽广阔大的甲板之上。
“此船帆乃是按照五殿下图纸所制,比之传统风帆,更能借用风力。且甲板上每侧皆有炮口十二之数,船身之上亦有炮口。若在海上交战,其来去如风,以炮迎击,不必接战,便可击溃敌船。”
“更有舱房数十,一船可容船员四百人,货物五千料。为龙江船厂体量最大之船只。”
“其他尚有中船十余种,小船若干.这便是龙江船厂如今可造出的全部船种了。”
“当真是巨若鲲鹏,世所仅见。”朱棡叹道。“便是昔日陈友谅的大船,也不能与此船相比吧?老五,有此船只,你还担心到不了那劳什子美洲吗?”
“以我观之,若此船都未必能达,那美洲之地,便是不去也罢。终究靡费过重。况其路途遥远,便是去了,又能够如何?”
“不如着眼西北,南疆之地。人生不过百年。已知的世界已经如此巨大,开拓已是不及,又何必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