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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阳思量着,“我们的人口不多,我们提高生产效率要是能够以物抵税,对我们来说成本会更低。”
李玥点头,“确实是这样。”
第二天早晨,因为被禁足就不用去上朝,张阳睡了充实的一觉,早上起床感觉鸟儿的叫声都清脆了不少。
吃了早饭,张阳便开始收拾,“媳妇,快收拾收拾,我们去骊山禁足了。”
去禁足还兴高采烈的,五年俸禄就五年俸禄吧。
比不上三千亩来得重要。
看着夫君被禁足还如此高兴,望夫成龙的内心再一次被打击。
把家里的一大堆行李全部搬上车,小熊好似也高兴了不少,在院子里不停地转着圈,粘着小武走。
装了满满一车的行李。
王婶和杨婶也商量了一番,公主殿下和驸马要去骊山禁足一个月,家里还是要有人看着,最后还是王婶旨意要留下来看家。
张阳拉着车从小巷走出,一家人朝着东城门而去。
正是下朝的时辰,刚刚要进外交院的张大象好巧不巧,看到拉着一车行李的张阳。
许敬宗匆匆而来也瞧见了。
俩人一齐上前,“张尚书,你这是做什么?”
撑着一车的行李停下,张阳回话道:“还能做什么?陛下让我禁足一个月,我去骊山禁足。”
想到之前张阳的种种作为,又觉得礼部前途不明,做尚书的不着调让做下官的很是担忧,这个礼部尚书好像随时会被陛下开革的样子,张大象心中一阵打鼓,又讲道:“张尚书记住此次教训,下次莫要如此胡闹了。”
张阳点头,“大象兄放心,在下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
许敬宗拿出一份奏章,“下官拟定了一份奏章,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可行,还请张尚书过目。”
“我现在被禁足了,不能谈公事,你们自己做决定,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说完话张阳又拉着车一步步走远。
张大象有感而发,对许敬宗讲道,“许兄,下官看不到礼部的前途,何在?”
许敬宗眼神中对张阳倒是多了几分欣赏,“英雄好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才是好汉风范。”
这话让张大象又是一阵无言。
许敬宗又道:“你看看,我们张尚书笑得多开心,走得都欢快。”
到了城门口,把推车挂在马车后面就可以拉着走了。
李玥最后确认了一番有没有漏下的家具,全部检查一遍之后这才继续赶路,朝着骊山而去。
正是上午时分阳光明媚之时,一路上的行人不少。
张阳坐在车辕上,盘算着一个月的长假要好好过,上半个月先忙着指挥骊山建设的事情,后半月忙着给自己的新家再收拾收拾。
过充实的长假,嗯。
在朝中任职能够有假期的时候不多,别说有双休了,就算是节日是否要休朝还要看皇帝的心思。
到了骊山已经晌午时分。
马车到了村口,李泰就安排自己的侍卫过来搬家。
这小胖子还抓了几只兔子,一家子坐在村口杀着兔子。
李玥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学着杨婶的动作给小兔子剥皮,去除内脏,再细心地把兔子用木头架起来。
要说媳妇和小武这个年纪应该是对小动物最有爱心的年龄。
可从她们眼神中,丝毫没有因为兔子的可爱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善良的情感。
反而手起刀落很是利落。
上官仪匆匆而来,“骊山令为何不去村子里用饭食?”
张阳调制着酱汁,“要在这里等人,你要不要一起吃点,魏王殿下让人抓的兔子,很是鲜活。”
上官仪点头道:“也罢。”
一到了村子,小熊便撒欢地跑进了村子,它对这片土地很强的好胜心,不一会儿它便又去挑战村子里的狗了。
几只半大不小的狗被小熊撵得又是叫唤,又是跑。
这仿佛是一种血脉上的压制,好似这些它们知道这头熊不能得罪,这种勐兽长大了之后要对付它们还不是一爪子一条命。
兔子烤熟了,上官仪吃着兔子肉,“不知道张尚书是在等什么人?”
张阳又往烤制的兔子上撒了一些胡椒,“户部的人。”
“户部?今年的粮食还没收获,他们不会这么早就来收赋税的,再者说我们的赋税不是蓝田县收的吗?”
张阳摇头,“以后就不是了,以后连蓝田县都是我们的家了?”
“此话从何说起。”
李泰插嘴道:“因为以后蓝田县都是皇姐的封地。”
上官仪讶异道:“是吗?那是我们的封地又扩大了?”
张阳点头。
先是笑了笑,上官仪小声问道:“扩大多少?”
李泰伸出满是油汁的手指,“扩增两千亩。”
嘴里正嚼着兔肉的上官仪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他登时站起身,“两千亩!”
李泰点头道,“没错,父皇昨天所下的旨意,想来现在户部的官员已经在路上了。”
上官仪拿出之前张阳送的杯子,这种随身带着的杯子很好用,咕冬咕冬……灌了好几口凉水,他换了换气,“骊山令,下官管着这千余亩地已经分身乏术,这又多两千亩,怕是在下……”
张阳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蓝田县以后也在封地范围,包括原本的人口。”
话语顿了顿,想到现在的蓝田县县丞还没好好认识过,张阳回首问道:“这人叫什么来着?”
“蓝田县县丞与朝中鸿胪寺少卿褚遂良乃是同乡,名为褚南。”
张阳点头道,“以后你和他一起办事,他还是蓝田县县丞,其他事由不变。”
一行人吃完了六只兔子,余下的活兔子李泰让人装进笼子里,打算以后再杀了吃。
一直等到未时过半了,这才看到一队官兵朝着村子而来,一路上走得并不快。
张阳带着上官仪先向来人行礼,再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户部的尚书唐俭。
唐俭客气地行礼,“见过张尚书。”
“唐尚书近来可好?”
“一切都挺好的。”唐俭看了眼四下,拿出一份册子,“奉陛下旨意来给骊山令划地,我们先去蓝田县一趟,与蓝田县县丞对照田亩。”
李玥和杨婶先去收拾住处。
张阳和上官仪的唐俭带着一众户部官吏前往蓝田县县衙。
骊山距离蓝田县还有些脚程,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到了县衙。
蓝田县县丞褚南看着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倒是一副干练的做派。
“见过张尚书,杨尚书,见过上官兄弟,诸位衙内请坐。”褚南行礼都要好半天。
还没有朝中六部两个尚书一起来蓝田县。
整个蓝田县占地一共两千七百亩地,唐俭以骊山为界,北临洛南与渭南,在舆图上划出两千亩地。
“不知道这样一来,张尚书可还满意?”
张阳瞅着舆图,目光放在渭南一片的突出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渭南县的吗?”
唐俭核对一下手中的册子,“那一片地未划入渭南,不过十余亩地,作为界线存在。”
“你说我的地图上,莫名其妙缺了一块,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唐俭闻言又道:“不知道张尚书是何高见?”
张阳指着这片地,“将这片地十余亩也划给我,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唐俭抚须笑道:“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如此划地之后,张尚书不会举荐下官去西域了吧。”
“怎么会呢,我们是朋友。”
看张阳脸上的笑容,唐俭越是看越是觉得这个笑容太假。
说完话,他大笔一挥将这十余亩地也划入骊山封地范围,再让身后的文吏记录在桉。
张阳又指向北面一块地,“这霸河附近一块地是谁家的?”
唐俭瞧了一眼又对照手中的册子,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讲道,“这里靠近长孙家的封地,不过那片土地没有属人,不过百余亩地,就当送给张尚书了。”
张阳又指向浐河和霸河的交界处。
唐俭的脸色犯难,“张尚书,莫要得寸进尺,已经多划了百余亩地了,下官也不好多做主张了。”
张阳眼馋地看着舆图,“我就随口问问,也没有想要。”
唐俭收起册子,沉声道:“如此便好,之后的事宜就交给蓝田县和骊山令自己筹措,下官就先告辞了。”
“慢走。”
送走了唐俭,张阳回想起老师的话语,唐俭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确实不合适,事关土地田亩,该苛刻就该苛刻,不该说要划地给谁就给谁。
作为管钱粮的官吏这般和气,迟早出事。
张阳收好自己的舆图,就往骊山而去。
留下上官仪与蓝田县县丞面面相觑。
褚南问道:“这个骊山令以往也是这般做派吗?”
上官仪点头,“我们多费点心,他一直都是这样。”
哼着小调,张阳骑着踏春马慢悠悠回到骊山,来到自家门前。
李玥和杨婶正在打扫住处。
看是张阳回来了,她小步跑上前,“夫君,划好了吗?”
张阳拿出舆图,都在图上了。
再拿着回屋,李玥将图挂在墙上,仔细看着图上的一大片土地,这划出来的土地,便是以后的骊山的封地。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解渴,“我让唐俭多划了百余亩地,都是交界处的无主之地,以后也是我们家的了,我本想让他多划一些土地过来,他又不肯了。”
蓝田县的位置其实很不错,地理位置也很好。
浐水和霸水都会流经蓝田县,这一带不缺水源,而且绿化茂密。
张阳揽着李玥的肩膀,“以后我们家就在骊山的山顶上,我们可以从山顶俯瞰整个蓝田县,自上往下看,就可以见到整个封地模样。”
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李玥也很满意这片地,“可惜了,夫君失去了五年的俸禄。”
“这些钱粮以后可以慢慢挣回来。”
张阳指着一片地讲道:“我们在这里建设一个书院怎么样。”
任由夫君揽着自己的腰,李玥靠着夫君结实的臂膀,“嗯,我们在那片地方养一些小动物。”
“小动物?”张阳思量着,“做个动物园?”
李玥眨了眨眼,“养小动物当然是用来吃的呀,什么是动物园。”
张阳清了清嗓子,“那片地沿着河道,用来养动物不合适吧。”
“那就用来养花。”
“我觉得那片地方用来建设一片住宅区不错,我们可以给村民建设一幢幢很漂亮的房子。”
“房子哪里都可以建设,原本蓝田县还有这么多的土地。”
“那片地用来建设工厂。”
“那要是搬迁岂不是很麻烦。”
夫妻俩因为土地分配产生了矛盾。
杨婶见俩人各执己见,从一开始低声细语地商量,此刻公主的拳头正打在驸马身上。
张阳开口道:“如果把动物养在河边,对水源不好。”
“要搬迁到河边去住岂不是又要付出更多的成本,那要搬迁多少人呀。”
“养小动物也可以直接养在山麓里,可以让小熊欺负的小动物多一些不好吗?”
小熊靠着墙边蹲坐着,双目木然地看着争吵男主人和女主人。
最后夫妻俩决定用打牌的方式来决定封地的改造,虽说这个方式不科学,好歹也是一个可以让媳妇服气的办法。
将牌放在桌桉上,夫妻俩各自抽牌依次拿出手中的一张牌,比大小。
“是河边这块地的处置。”李玥手里拿着牌,“夫君先亮牌。”
张阳拿出一张K,李玥看了看手里三张牌,缓缓拿出一张十,神情还很委屈。
一家子过日子也不会总是风平浪静。
连输三把的李玥气得直跺脚。
杨婶看着小两口的吵闹,温和地笑着然后拿出公主的旧衣服又拿出针线坐在油灯下缝缝补补。
现在缝补衣裳用的也都是棉线,线很细还能将线头藏起来。
一直到了深夜,小熊已经睡着了。
李玥赢了三把,输了六把,她气得关上了房门不想再继续了。
等到了清晨,夫妻俩各自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相对而坐吃着早饭,地图还是挂在墙上。
李玥画缓缓放下碗快,“昨日我不该与夫君赌气,事关家产安排应当妥善安排才是。”
张阳点头,“我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