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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觉得不对,看到晋王与狄仁杰的笑容,张柬之气道:殿下,仁杰!莫要戏弄。
李治解释道:到了白天就能看清楚了。
狄仁杰笑道:要是能够看到远处行军布阵,此物有大用。
李治收回了望远镜,这宝贝我姐夫只有三个,一个姐夫在用,一个是姐夫的女儿小郡主的,还有一个便是本王的。
见狄仁杰与张柬之眼馋的模样,李治又道:姐夫说过,等以后技术更好了,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一夜过去了城内没有任何动静,到了白天。
李治还是拿着望远镜看着城头上,人影绰绰,他们依旧在为了守城在做准备。
狄仁杰道:下官心中怎这般不安。
张柬之不解道:如何不安?
不对!狄仁杰懊恼道:临走前,游文芝说什么了?
说是给他留个好的身后名。
不好。狄仁杰一跺脚,多半要出事。
齐王府内,游文芝跟着燕弘亮走入正堂。
李佑养着还显生嫩的胡子,他双手背负笑道:游县尉能来投奔,甚是欣慰。
殿下!游文芝躬身行礼道:臣当初亲近齐王,觉得齐王是个有远见的人,却不知齐王敢谋逆。
李佑轻笑道:你不敢?
殿下,收手吧!
收手?李佑眼神多了几分狠厉之色,父皇都要将本王贬为庶人了,庶人!你知道庶人是怎么活的吗?
言至此处,李佑又后退几步,又道:本王现在手里有齐州城,上万甲士,凭什么要收手!本王一旦收手,眼前这些就没了!父皇会将本王的一切都拿走。
他有些疯颠地捧起一把铜钱,而后将铜钱丢在地上,没了!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
游文芝道:能活着,有何不好?
活着?李佑扫视一眼自己正堂,流放千里外?
殿下若收手,至少不会处死殿下。
李佑状若癫狂,大声怒骂道:都是父皇逼我的!就因为死了一个权万纪,父皇就要将我贬为庶人!
李佑像个发疯的孩子,他大声道:凭什么!你告诉我!
权万纪乃忠良之臣,殿下杀他之时难道就没有懊悔过吗?
你休要和我提他!
权万纪苦心相劝,殿下为何不听,燕弘亮,许绚会皆是小人,殿下为何亲近他们?
你不要再说了!
殿下收手吧。游文芝又道。
李佑呼吸沉重,忽然笑了,他拔出一把横刀。
噗……
横刀捅进了游文芝胸口。
他忍受着刀口入胸的窒息感,伸手抓住李佑的衣领,颤颤巍巍道:齐王殿下,五年前你还与下官说,你说过的一起治理朔方,庇佑一方乡民,下官庆幸之至,竟能被皇子看得起,下官感念殿下的赏识,一直以来尽职为官。
一直记着这些话,你本来是个好孩子,你现在还有机会。
机会?父皇给过我机会吗!
李佑怒不可遏,一刀接着一刀捅进游文艺的胸口,本王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游文芝终于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中。
从城外看齐州城依旧没什么动静。
李治见到了城头上的反光,那镜片被人放上了,出事了……
狄仁杰也注意到了城头上的反光,心情沉重。
半个时辰后,一具尸体
被丢到城下,李君羡命人将尸体拉了回来。
看到游文芝的尸体,李治哽咽着没有说话。
狄仁杰作揖行礼,游县尉,你的身后名一定是个忠直之臣,你不会再有冤屈了。
李治咬牙切齿,双手握拳。
夜里,又有侍卫从齐州城逃了出来,他匆匆走入大帐,殿下,大将军,齐州城防备松懈,进去困难,出城容易。
他拿出一张布,卑职从排水道逃了出来,末将已将城中情形画好,齐州百姓皆在城的南面,而北面都是甲士防备。
李君羡颔首道:如果不会伤及乡民,对付反军可以使用火炮。
李治想到游文芝的死状,捂着脸低声道:明日攻城!拿下李佑!
李君羡闻言起身道:喏!
军中开始准备,向各州府传信,以免有反军逃窜。
张柬之与狄仁杰一夜没睡,终于要攻城了,不论是陛下还是现在的晋王,都给足了李佑机会。
刘德威低声道:又死了一个忠直之臣,殿下对齐王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狄仁杰点头,是也。
老夫观你小子临危不乱,颇有风度,可有入仕?
狄仁杰一脸抱歉,行礼道:小子年幼,还未到能科举的年纪。
张柬之连忙道:在下张柬之,见过刘尚书。
刘德威又道:狄仁杰?嗯,好名字,哪里人?
家父狄知逊。
嗯,原来是狄知逊的孩子。刘德威抚须道:很不错。
张柬之又道:家父张玄弼。
说罢,等着对方的回应。
却见刘德威眼里只有狄仁杰,根本没有自己,张柬之心情落寞,明明抓许游二人,我也有功劳的。
大军准备攻城了,骊山的新制火炮是细长的圆筒状,底部有轮子可以推到射程内。
行至城墙三百步外,李治打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朝着城门大喊道:李佑!你出来!
回应的却是城头射来的箭矢。
李君羡大喊道:举盾。
箭矢的射程并不远,箭矢多是落在近前,只有零星三两支落在盾牌上。
刘德威冷哼道:城上守军皆是庸碌之辈,他们连箭矢都不知道该如何用。
李君羡沉声命令道:开炮!
喏!
军中当即有军卒喊道:开炮!
火炮的引线点燃,浓重的硝烟冒起,只听一声炸响,炮弹激射而出,落在城墙上,炸开了一个豁口。
嘭!
嘭!
又是两声炮响,城头上混乱一片,等硝烟散去,又多了两个豁口。
李君羡又道:开炮!
开炮!
又是一声响应,药包重新装填好。
李治沉声道:对准城楼。
喏!李君羡朗声道:对准城楼!
炮声再次响起,炮弹从炮管中激射而出,落在了城楼上方,一时间瓦砾横飞,城中守军混乱地四散而逃。
李治背过身不去看这一幕,只是让李君羡不停用火炮轰击着城楼。
也不知道轰了多少遍,直到带出来的药包都用完了。
再看向城头,那城楼已塌了,城中硝烟弥漫,城墙塌陷了一大片,一个巨大的豁口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君羡命令道:入城!捉拿反贼齐王!
喏!
将士们提着刀终于冲了进去。
李治与张柬之,狄仁杰跟在后头。
公孙小娘提着剑护在晋王身边。
刘德威抓住一个慌乱逃窜的守军,带我们去齐王府。
那守军神色慌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直到踹了他一脚,这才老实带路。
齐王府位于城的正中心,这里的战事已很明了了,当李君羡带着大军冲入,这些守军慌乱而逃。
火炮轰开城墙的那一刻,他们早已失了军心。
对付乱军便轻松许多。
眼看就要走到齐王府,又有一群反军挡住了去路。
晋王的侍卫护在前方正与这群反军对峙着,对方人数不少,至少有上千人。
有人快步跑来,是齐州城的人,面对李治他忽然单膝下跪,在下杜行敏,见过晋王殿下!末将愿投效晋王捉拿反贼齐王!
杜行敏?李治狐疑道:你是何人?
末将原是齐州府参军!
说罢,杜行敏站起身对身后的一众军士道:齐王无道!尔等要助纣为虐吗?丢了手中刀兵!
有人看了看杜行敏,又看了看晋王,有一个人丢了手中的刀,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
接着是一群人丢盔弃甲,慌乱而逃。
余下的人跟着杜行敏转变了方向,一起面朝齐王府。
直到刘德威点头,李治这才接受了这个将领的投降。
他解释道:下官之前来过齐州,此参军一直不服从齐王的管教,长年来被齐王欺辱,他在齐州任职不得不服从,但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臣当初与他有过约定,若齐王作乱他可里应外合,此人也从未跟随齐王作孽,靠得住。
李治缓缓点头,一起走向齐王府。
此刻的齐王府大门紧闭,侍卫上前重重拍着大门,回禀道:殿下,门被堵上了。
李治神色冷静缓缓道:烧了。
喏!
侍卫们拿来了火把,放在了门下方。
殿下,齐王府有三个门,此刻都已看住,有反军交代齐王就在府中。
火焰一点点将齐王府的大门烧毁。
直到门倒塌在地。
李君羡带着兵马到了,当即冲入府中,将这里负隅顽抗的反军砍杀干净。
刘德威这才带着人走入。
府内到处可见尸体,这些人与李君羡手中训练有素的将士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堪一击。
李治一步步走入这片混乱的地方,就听到府中正堂传来了笑声。
抬眼看去,就见到了端着酒碗的李佑。
而李佑身边还有俩人,他们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提着刀,站在齐王的身边。
李君羡命人放箭,箭矢十分精准地射倒齐王身边的最后俩人。
晌午的阳光照在齐州城,李佑手中的酒碗掉落,他仿佛这一刻才明白自己败了。
李君羡上前道:末将奉旨带齐王回宫发落。
李佑!
堂外传来一声大喝,李治快步冲上前,将他一脚踹在地,你好大的胆子!
一边叫骂着,李治挥起拳头,一拳又一拳落在齐王身上,反贼,你个无可救药的混账。
李佑捂着被打得鼻血迸溅。
李治手中的拳头还在落下,权万纪死了!游方芝也死了,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你会被万民唾弃。
你不配当个人!
……
李君羡将李治拉开,李佑捂着脸
门一言不发。
刘德威的神情平静,低声道:谁也没有逼过齐王,这一切都是齐王咎由自取的。
齐王被带了出去,这一次火炮之威再一次证实,在火炮的射程内,城墙如同无物。
或许这世上还有李佑这样的疯子。
但不会再有城墙能够挡住唐军了,即便是多高的山川,多厚的城墙。
李佑被李君羡带走了。
刘德威开始收拾齐王府的家产,李佑在封地敛财不少,打开一个仓门就有铜钱不断地涌出来,如山一般。
李治在这处府邸走着,也听着刘德威讲述着以前李佑干过的坏事。
当初李佑还年幼在宫中因他而死的宫女不少。
李治想到自己在骊山得到的教导,心中庆幸有姐夫教导,让自己不会成为李佑这样的疯子。
姐夫时常强调群众是社稷最大的力量,即便是火炮在群众的力量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在大唐要强大,群众基础特别地重要。
李治低声道:将这些钱财用于重建齐州城。
刘德威行礼道:下官会留在齐州,治理齐州,等这里的事了了,便回长安述职,晋王殿下放心。
他又看了看狄仁杰,你小子什么时候科举?老夫回长安之时,你定要入仕,拜在老夫的刑部门下。
狄仁杰尴尬一笑,刘尚书厚爱了。
张柬之酸溜溜一声叹息,明明在下比仁杰更有风度与胆略,为何看不到在下的风姿。
听到柬之的言语,狄仁杰很想踹他一脚,又忍住了。
李治不想在齐州久留,齐州之乱被平息得很快,甚至都没有用到父皇所调来州府兵马。
只用了李君羡一千兵马就平定齐王的造反。
事情很顺利,或许对强大的大唐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件大事。
齐州又开始下雪了,刘德威号召城中的百姓们重建齐州,放归这里的百姓去耕种,建设能够躲避严寒的房子。
李治见到其中乡民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这才与李君羡一起回长安城。
李佑坐在囚车中,与他一起的还有齐州作乱的余孽,许绚会,燕弘亮,昝君谟等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