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太太是真的等不及了。
雅意院。
孟知意同老太太用了午膳,老太太这才开口。
“这几天你抛头露面的,一直不太安宁,明日同我一起去灵山寺拜拜吧。”
语气是不容拒绝。
不过也正巧自己不在城中,可以给杨同成活动的时间。
今日自己发了这么一大通脾气,杨同成兴许是想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
孟知意答应下来。
回去的时候碰见柳氏来这边,两个人走对脸。
“孟知意,别以为你说是地痞流氓打的朗哥儿我就相信!这事我一定查清楚。”
“二婶,你瞧我这几天都是在跑米行,查来查去查了可多,杨掌柜的也说了,真的不知道孟朗为何受伤,不信你可以问他。”
“哼!杨掌柜必定是你的人,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事没完。”
孟知意无奈,“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柳氏看着孟知意懒得废话的背影,气得呕血。
她看了一眼雅意院,招来小丫鬟吩咐:“你去问问孟知意来老太太房中吃饭说了什么,另外去传消息给我哥,就说米行那边得杨掌柜是孟知意的人,让他看着办。”
“是。”
知意院。
孟知意来到书房,陆南风还正在用饭。
“泥巴巷那边的情况如何?大家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陆南风瞥了孟知意一眼,嗓音愤怒,“我以为你真的这么好心会给他们大米。”
这意思是她故意在米里做了手脚。
孟知意此时百口莫辩,解释也是多余。
“我会找郎中过去查看原因,所需的药材孟家都会提供,一直到他们康复。”
陆南风不屑的冷笑一声,“孟知意,你真的不择手段!那些拉肚子的好多都是孩童。”
孟知意脸色不好看,她也没想到杨同行给的那些掺杂的大米吃起来后果这么严重,是她疏忽了。
但她确实也利用了这些事情
心中有愧,所以也没啥好解释的。
同陆南风在这里吵也得不出什么结论,陆南风只会更加厌恶她,孟知意只能先回去。
在陆南风看来,孟知意这便是心虚。
他脸色更加阴沉。
窗户外,玄一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主子,最近孟家盯梢的严了一些。”玄一说道:“陈坡脚回来说泥巴巷众人是秋季腹泻,会传染,好生喝药便能好。”
陆南风眉心一跳,“不是中毒?”
那些人又是拉肚子又是呕吐发烧的,难道不是中了烂大米的毒?
玄一很想说是,“也不全是因为烂大米的原因,但是需要的药材多,陈坡脚说希望孟家能够提供药材,不然会传染的更多。”
陆南风握了握拳,刚才他错怪了孟知意,以为她是故意的让人给烂掉的大米,以此来查清楚米行。
“盯好杨同成。”
“是。”玄一看了一眼四周,离开。
陆南风看了一眼静悄悄的院子,站起来想要去找孟知意,但想了想,她在休息,便想着等等。
到了晚间,孟知意也收到了消息,知道了泥巴巷那些人生病的原因。
她带着郑护卫监督药铺,给泥巴巷送去了许多的药材。
因为说是会传染,孟知意便让马车停在外面,让郑护卫和张护卫进去泥巴巷安排。
忽然,马夫轻呼了一声。
孟知意一抬眼便看见周永恒跳进来了马车。
她拧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上来我的马车做什么?”
周永恒看了一眼外面,“借你的马车躲一躲,我娘老是派人过来抓我回家。”
又问:“这都晚上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知意看着他,并不想说话。
周永恒施然坐下,还将冬至赶去了马车外,直言道:“我娘说你要同那小白脸和离,然后嫁给我?”
孟知意一听这话,真的挠他的脸。
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脸色迅速黑沉下去,孟知意声音冰冷,“我既便是同陆南风和离,也不会嫁给你。”
“嘿,嫁给我怎么了?小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能娶你这个成过亲的你该是感恩戴德才是,你倒是嫌弃上了。”
这话,格外耳熟。
唤醒了不少不美好让孟知意恶寒的记忆。
孟知意冷言:“周永恒,滚下我的马车。”
“孟知意,你凶什么!你别不知好歹,好好哄哄小爷,说不定我能帮你尽快甩掉那小白脸,让你嫁给我享清福。”
“呵呵。”孟知意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想甩掉陆南风。”
“你!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是吧,看上那样一个破相的小白脸!”
外面提着两壶酒的陆南风听见了马车内的声音,眼中划过异样。
可随即反应过来,这不过就是孟知意在周永恒面前故意这般说的。
她怎么可能不会想甩掉他?
冬至也正着急周永恒会对孟知意无礼,看见陆南风连忙大声喊了一句,“姑爷,你是来找姑娘的吗?”
陆南风道:“我来给”
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见着孟知意掀开了车帘。
“夫君,我马上就回去了,你怎么还亲自出来寻我了?”
她说着跳下了马车,来到了陆南风的面前。
周永恒随即下了马车,挑衅地看着陆南风,“孟知意,你好好想想,脑瓜子放灵光一点,好好看看到底是小爷好还是这个小白脸好。”
周永恒扫了一眼陆南风,往另外一条巷子钻。
孟知意见着陆南风脸色冰寒,连忙解释,“夫君不要误会,我同周公子只是刚巧碰见,他要躲家仆就爬上来了我的马车,我们也没说几句话。”
“不必同我解释。”陆南风冷声,说完往泥巴巷走。
孟知意也没心情同陆南风纠缠,想着方才周永恒的话,看来她得尽快先打消了周夫人的想法。
此时的陈坡脚正忙着煮药,见着陆南风提着两壶酒过来,满眼诧异。
“太阳明日要打西边升起来,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送酒来了?”
陆南风一言不发,将酒壶放下,扭头又离开。
“跑这一趟就是送酒的?”陈坡脚嘀咕一句,又扬声嘱咐,“回去换身衣服,别也染了病。”
翌日。
孟知意早起先去梅园用膳,回来的时候冬至已经收拾好东西。
孟知意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书房走一趟。
陆南风正坐在窗前看书,一身周正的灰袍,面容一丝不苟,稳重内敛又不失俊美。
一个侧脸,足够颠倒众生。
这是孟知意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
抛开其他的不说,陆南风还是挺俊美的。
她停下脚步,站在圆拱门下,就这样注视着。
昨日两个人不欢而散,他对自己偏见太深,自己对他也是诸多防备。
可从那日醒来,她第一个决定便是,同他好生相处。
他也是自己第一个想要抓住的稻草,正如梦中最后那一幕。
即便是他要杀她
孟知意的眼神太过炙热,陆南风忍不住扭头看过来。
两个人隔着院子,对视片刻,陆南风淡漠的收回目光。
孟知意走近,“夫君,你同我一起去灵山寺吧。”
她猜测祖母让她去灵山寺一定有目的,左右不过和周家有关系,带上陆南风最好不过。
如果他拒绝
正想着,只听陆南风问:“何时?”
孟知意愣了愣,回:“马上。”
陆南风起身,径直走到了门外。
孟知意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陆南风见人没有跟来,停下扭头,“不是要去灵山寺?你不走?”
孟知意回神,冲他笑笑。
陆南风目光一滞,匆忙收回视线,步伐加快。
孟府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两辆马车整装待发。
孟知意同陆南风去的时候,孟老太太也正上马车。
“你将他带着做什么?”老太太看见两人一起过来,脸色当即黑了下去。
“祖母,近来事多,夫君可以保护我。”
孟知意让陆南风先上去了马车。
“他能保护你?你看他那样子会保护你吗?”
孟老太太冷哼一声,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进去了马车。
孟知意和冬至对视一眼,也上去了马车。
因为陆南风在马车内,冬至只能跟着车夫坐在马车外面。
此去灵山寺路上最起码得两个时辰,孟知意早上起得早,马车晃晃悠悠就忍不住想要睡觉。
等她醒来时,也差不多要到灵山寺了。
揉了揉发僵的脖子,孟知意低头看见自己膝盖上面的毯子,想着定然是冬至悄悄进来给她盖上的。
反正不会是对自己避之千里的陆南风。
孟知意思索着开口:“其实带着夫君来,是有些原因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陆南风眉梢微动,看着孟知意的眼神很是意外。
少见的真诚。
孟知意想着还是得陆南风配合,所以只能提前同他说好,免得自己到时候演独角戏。
“想必夫君也猜到了,祖母希望你我二人和离。这次让夫君跟着,就是想要你同我表现的和睦一些,让其他人看着。”
她没有特意说是谁,但是陆南风应该懂。
“为何?”为何不愿意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