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听了王重的话,康王氏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哦?”
“那你可要想好了!”
康王氏道:“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前程,若是这件事情闹将起来,你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还有你的前途,你的未来······”
看着康王氏,听着她‘苦口婆心’的劝告,王重的目光仍旧满是冷意,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更加不喜欢被人算计.”
“不喜欢又如何,事已至此,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下一条路!”康王氏笑的有些癫狂,眼神中满是得意,在她眼中,此时的王重,乃至于整个王家,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只能任其摆布。
王重忽然眼神一变,目光在康王氏和康允儿之间来回打量着:“你康王氏是什么德行,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心胸狭隘,手段狠毒,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年来,从康家抬出来的尸体,光是我知道的,就不下十具。”
说着说着,王重的目光就落到康允儿身上:“这丫头对你言听计从,甚至不惜赌上性命自戕,对自己都能这么狠,却不敢狠下心来一刀杀了你!”
康王氏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垂泪的康允儿,志得意满,不屑的道:“她自然不敢,因为她和她小娘的性命都握在我手上!”
王重看着康王氏,淡淡的说道:“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康王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和目光也都冷了起来:“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真没意思!”王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手拍掌。
‘啪啪’两下之后,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密集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随即就见十几个或是提着水火棍、或是配着腰刀的护卫鱼贯着快步进入厅内,分作两列,将康王氏一行人团团围住。
“拿下!”王重冷冷吩咐道。
话音刚落,几个挎着腰刀的护卫快步上前。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
康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手臂,反剪在背后,被两脚脚踢在后膝处,当即便被扣着手跪在地上,嘴巴也被一块厚实的布条死死勒住,风韵犹存的脸被布条勒的变了形,只能呜呜呜的叫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康王氏带来的女使婆子们也都是同样的待遇,绑住嘴后,又被护卫们用麻绳将手脚捆的严严实实。
顷刻之间,方才还叫嚣着威胁王重的康王氏,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贱人!”
人未至,声先到,康王氏一听这声音,脸色顿时再度发生变化,两只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似是要从眼眶中爆出来一样。
只见盛怒的康海丰最先从里屋冲了出来,大步流星走到康王氏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
康王氏那保养的很是不错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你这贱人!竟敢谋害朝廷命官,是想把我康家给毁了不成!”康海丰如今虽只是个白身,但到底是曾经中过进士,做过官的人,虽然是个只知道败家的蠢货,但却还没有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呜呜呜!”康王氏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仰头死死的盯着康海丰,可惜嘴被堵住,被两个护卫死死的扣住手腕和肩头,压着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口,又能拿康海丰如何。
淑兰扶着脸色阴沉的盛老太太,脸色同样十分难看的盛紘和既震惊又害怕的王若弗,紧跟着走进了偏厅。
王重冲着盛老太太拱手一礼,道:“老太太,您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今康王氏这般算计我,我是定要追究到底的!”
这话看着是对盛老太太说的,实则是告诉盛紘两口子和康海丰的。
“哼!”盛老太太也很生气,扫了康王氏一眼,重重一哼,然后才看向盛紘身边的王若弗:“我早就说过,让你别和她来往,别和她来往,你就是不听!上次她撺掇着你在外头放印子钱,接收地的官司,害得你丢了管家的权,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全然忘了?”
“我·····我······她怎么说····怎么说也是我姐姐。”康王氏越说声音越低,也越发没有底气。
“你把她当姐姐,她可有拿你当妹妹?”若是平日,盛老太太绝不会这般发作,便是当真要教训王若弗,也不会当着盛紘和小辈的面,只是今日这事,已然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三言两语就把你哄的团团乱转,上赶着把人送到这边来!明儿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糟践她?”
老太太显然是怒极了,也顾不上给王若弗留脸面了,当即便厉声问责起来。
“母亲,我······”王若弗还想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且无力。
方才康王氏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王若弗在后堂也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王若弗脾气虽然火爆,目光也短浅,但也不是那真正的蠢笨之人,如何听不出康王氏话中的意思。
“老太太,您先消消气,现在还不是追究岳母责任的时候!”王重看了一眼刚刚被护卫们用麻绳捆起手脚的康王氏,帮着王若弗说了句话。
盛老太太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康王氏,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厌恶,当即转身,走到旁边的靠背雕花大椅上坐下,对着盛紘厉声道:“王家是你的外家,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置吧!”
盛紘咽了咽口水,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被吓得噤若寒蝉的王若弗,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康王氏,还有盛怒中的康海丰,想起方才在后堂听到的那些话,心中也不由得涌出一股子怒气来,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坐到了老太太身边的王重,说道:“康兄,此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盛兄,都是这贱人自作主张,和我没有关系啊!”康海丰也是怒气冲冲,却又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若非方才亲耳所闻,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盛紘又扭头看了王重一眼,见王重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心中无奈,只能转头继续说道:“康兄这意思?是打算推脱了!”
“康兄也是饱读诗书之士,这夫妻一体的道理,难道康兄不知道?”
“盛兄!”康海丰也是急了,想起刚才王重放的狠话,早已失了分寸,急忙道:“这贱人如此恶毒,竟敢谋害朝廷命官,藐视国法,陷我康家于不义,我这就休书一封,休了这贱人!”
康海丰急忙要撇清自己和康王氏的关系。
这话一出,盛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主要是不知道王重的心意,自然不敢替王重做决定,只能看向王重,有些尴尬的问道:“子厚,你看?”
“康大人好算计,好果断!如今事败,就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全都推到康王氏一个女人身上,康大人莫不是把我王重当成是傻子?”
王重放下插着,斜眼看着康海丰,眼神中带着蔑视,声音中,满是冷意。
“冤枉啊!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康海丰赶忙辩解道:“家中诸事,一向都是这个贱人打理,我是半点都不理会的,这件事情她也从来没和我商量过,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啊!”
王重却冷笑一声,“康大人知情与否,不如等我把人送到刑部之后再说吧。”
“刑部?”康海丰被王重说的一愣。
王重道:“王某不才,得蒙官家厚爱,暂领盐铁副使一职,总管盐务,上任数月间,不敢有丝毫懈怠,清查往年账目,却不想掀出一桩贪污大案。
如今盐务一案三司正在会审,还尚未有结果,康大人觉得,我若是将康王氏送到刑部去,刑部和大理寺的同僚们,会不会把这案子并入盐务案中?会不会觉得康王氏这是为了报复?为了除掉我呢?”
康海丰立时色变,脸上满是惧意:“绝无此事!”
“这贱人就算胆子再大,也绝不敢牵扯进这么大的案子里!”
“康大人此言差矣!”王重却道:“我乃是官家亲封的盐铁副使,主管盐务,官居四品,虽不敢说位高权重,却也是朝廷要员,康王氏却敢如此算计我,你说她不敢牵扯到这么大的案子里?”
康海丰已经彻底慌了神:“都是这贱人一个人的主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跟康家也没半点关系啊!”
“我这就写休书!我这就写休书!”康海丰说着就要去找笔墨纸砚,此时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立马撇清和康王氏的所有关系。
盛紘在一旁看着王重几句话下来,就把康海丰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震撼的同时,不由得感觉后背隐隐有些发冷。
“盛兄!盛兄!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啊,你帮我跟你女婿解释解释,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啊!”康海丰找不见纸笔,却看见了盛紘,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子厚,你看······”盛紘见状,不由得扭头看向王重。
“岳父大人,是康大人同你的关系近些,还是小婿同你的关系近些!”王重径直道。
“这还用说,你是我女婿,自然是你要近些。”
一个是向来只给自己找麻烦,从来没有带来任何好处的连襟,一个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手里头握着实权的女婿,盛紘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王重淡淡的道:“既如此,那岳父大人为何帮一个外人说话?”
“外人?”盛紘一愣,可想起康海丰的话,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康海丰若是把康王氏给休了,那他和康海丰之间唯一的连襟关系也就没了。
当即扭头看着康海丰道:“康兄方才是说要休妻吧?”
康海丰已然彻底失了方寸,哪里有空去想盛紘这是何意,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这贱人这么多年来,在家里作威作福,我早就想休了她。”
“呜呜呜!”被捆着的康王氏听到这话,立马激动的蠕动起来,嘴里呜呜呜的喊着,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刚刚这么片刻的功夫,康海丰已经死了无数遍。
王重起身看着康海丰,冷声说道:“若是休妻有用的话,律法之中,为何还要有株连这一条!”
康海丰见状,心中对康王氏的恨意简直都快自胸腔中喷出来了,可形势逼人前,眼下王重得势,而他只是个白身,康家更是早已败落。
“王副使明鉴,此事全是康王氏这贱人一人所为,平日里她在康家,便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家中诸事,也向来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我······”
“康大人!”王重却打断了康海丰的话。
“康允儿可是你的女儿?”王重一句话就把康海丰剩下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顿时愣在当场。
“岳父大人!”王重却冲着旁边的盛紘拱手道:“小婿知道,此事弄成这个样子,岳父大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盛紘叹了口气,嘴角扯了扯,既无奈又尴尬。
王重却继续道:“我什么性子,岳父大人应该是清楚的。”
“子厚向来恩怨分明!”盛紘想起王重高中状元之后,拒绝了无数招揽,回过头来求娶自己女儿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毕恭毕敬,但凡有事,也都是尽心尽力。
王重道:“多谢岳父大人理解,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把这事儿闹到刑部去,但我绝不会允许有一个对我心怀否测的毒妇,日日夜夜想着这么算计我,报复我。”
“不知子厚想如何解决?”盛紘自诩聪明,可此刻也猜不出王重的想法。
王重看向康海丰道:“听说城外山中有座庵堂,专门收容那些犯了错的大户人家的女眷。”
康海丰皱着眉头问道:“王副使的意思是,把这贱人送到那庵堂里去?”
“亦或者我把她送到刑部,让刑部的同僚们来问一问,看看康家是否也参与到了盐务案之中?怎么选择,全在康大人一念之间。”
康海丰当即便道:“我马上把她送去城外庵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