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还想继续劝许景收回成命,可许景态度如此决绝,他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
“承蒙陛下信任,草民感激不尽。可我等不过一介草民,恐难当大任。”
何清同样脸色难看,忙跪地解释。
身为叛军首领,他比谁都清楚叛军之中的人数到底如何。
不说体虚之人,便是年过四十的都不在少数。
如此大量高龄士卒如何能够当得起士卒一职?
甚至他们起义能够成功,都是凭借着各地官府昏庸无能欺凌小卒,惹得各地小卒皆反方才得以成功的。
若真让这样一支军队上战场,只怕仅仅与敌军一个对撞都将折损过半了。
“何必这般自轻?尔等能统领一洲之地岂会容易?便是军队想要做到都颇为不易。”
“朕相信,尔等定能给朕一个满意答复。”
许景微微一笑全然没有听从何清看法意思,我行我素说道。
何清脸色笑容僵硬,无力点头回道:“草民谨遵陛下旨意。”
“如此便好,先用膳。明日朕便会亲自前往军营,为诸位安排去处。日后,林宰相自会全权负责尔等军饷。”
许景微微一笑,继而开口说道。
何清看了眼一侧林海,见其没有半点动作。
只能心中叹息,再度坐下战战兢兢用膳。
桌上,许景笑容不减林海与何清却是神态萎靡,一点精神都没有。
“好了,朕有些乏了。二位爱卿也早些回去吧。”
用完膳后,许景下了逐客令将二人赶走。
“臣等告辞。”
林海与何清躬身行礼后慢吞吞离开了东宫。
“陛下,您是想让这一支叛军物尽其用吧?”
在场四人之中,唯有曹公公看出许景真实想法。
若许景杀这群叛军,定会让百姓失望。可若不杀,日后再度发生饥荒此等事迹断然不会少。
许景要的,是让天下人知道,若胆敢反叛,他定会将这群叛军收入军队之中,而后推入战场,任由其自生自灭!
“物尽其用有何不好?乱臣贼子朕没有全部坑杀已是对得起天下。”
许景眼神冰冷,丝毫没有掩饰真实意图冷冷说道。
“陛下所行的确不俗。既收买人心又能解决祸患。”
曹公公同样心惊,只觉得许景手段太过可怖。但在许景面前,他依旧表现得对许景行为很是钦佩。
“好了,安排两万禁军在其身后。若胆敢后退,杀无赦!”
许景随即再度开口说道。
“您是要借这群叛军解邺城之围?”
曹公公小心翼翼询问道。
“自然,如今邺城之危之怕愈发危机。自然要早些将姜统领自围困之局解救而出。”
不论是出自拉拢姜无疾亦或是彻底拿捏姜震廷的忠心,许景都必须要早日将如今局面破解。
唯有让姜家上下一心一意为自己效力,许景才能彻彻底底坐稳这张龙椅。
“陛下深谋远虑,老奴甚是佩服。”
曹公公笑脸盈盈吹捧着许景。
“好了,天天说这些马屁,你不腻朕都快腻了。朕乏了,先退下吧。”
许景挥挥手,打断曹公公的吹捧,径直往寝殿走去。
“奴才恭送陛下。”
曹公公笑容可掬望着许景背影说道。
而另一边,走出东宫的林海与何清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二人清楚,许景刚刚那一番举动无疑是将十万叛军推入一个深不见底的火坑之中。
“林大人,陛下此番是否有借将起乱军除掉叛军之嫌?”
何清有些忍不住冲着林海小心翼翼问。
林海大惊失色扫视四周后压低声音回道:“放肆!不想活了?胆敢在背后讨论陛下,那可是要砍头的!”
何清苦涩一笑:“若真是如此,陛下此举亦是要我等入火坑,和死呦呵分别?”
“陛下心思如海,我等怎可能猜得到?想必陛下断然不会这般无情。”
“届时,有姜震廷从旁协助,尔等十万起义军死伤人数不会太多。想必,只是眼下兵源短缺,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尔等所对之敌同为叛军,兴许陛下亦是想借尔等之口说服那些执迷不悟的叛军。”
林海早有腹稿一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即便,他同样觉得许景有借乱军之手解决掉这近乎危害大乾的十万敌人。
林海也不可能直言不讳说出,许景可是他的亲侄子那可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希望陛下心怀天下,乃是仁慈之人吧。”
何清微微叹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唉~不管如何,我等也只能且行且看吧。”
林海微微叹气无奈说道。
“唉~这回真的是落入虎穴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叹息引起二人主意。
只见二人抬头望去,却见四位六部尚书徒步而行,身后并无马车跟随。
“林相,多日不见。”
四位尚书愣了愣,随即朝林海方向作揖。
“几位大人这是”
林海脸上挂着一抹假笑,同样拱手回礼。
“只是路途相遇同行罢了。”
为掩饰尴尬,四位尚书共执一词微笑说道。
“如此,想必几位大人这是去寻欢作乐了吧?希望几位大人并未踏足风月之地。”
“诸位当知,朝廷命官可不能随意出入那般地方。”
林海心中冷笑回道。
“自然不会,我等俸禄被停又上交一大笔赔款,何来银两去那种风月之地?”
“林相当知,那等地方日销千金都不是什么奇怪事。”
四位尚书满嘴苦涩。
他们如今的处境的确如同他们所说一般,近乎整幅身家都清洗一空。
别说去什么烟花巷柳之地了,就是出入所坐的马车都还没着落呢。
如今,他们在萧道龄那还欠着一笔巨额银两,为此焦头烂额。
“世风如此,几位大人不必这般苦恼。想必有陛下在要不了多久大乾定会恢复往日繁荣。”
林海笑眯眯劝说着。
可四位尚书脸上的笑更加苦涩了。
若陛下圣明,他们离死可就真的不太远了。
只是,他们谁也不敢多说,只能点点头告辞离去。
“陛下,大事不好!”
许景刚刚沐浴更衣完,曹公公从锦衣卫那得到一些消息,急匆匆敲着许景门大喊道。
“何时,只管说。”
许景满脸不耐推开门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