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错爱,可臣已经退了宅子,如今已经无处可去。只怕还得离京。”
和泓摇摇头有些无奈说道。
“怎么?和大人在京城之内还无宅邸?”
许景更加错愕,身为朝廷从二品官员的俸禄可是不低,三年俸禄足够在京城之中购置一间不大宅邸。
所以,当和泓开口说出自己并无宅邸之时,许景都面露错愕。
“并无,如今京城之中宅邸除却掌握皇家手里的。大抵都已经被那几位大人收购干净。”
“以臣那点俸禄,莫说购置一间府邸,便是连府邸里的偏房都买不起。”
和泓大倒苦水,可怜兮兮说着。
看着和泓那可怜模样,许景不由哀叹,一介好官沦落至此的确可怜。
“曹公公,把京城地图拿来。”
许景挥挥手,示意曹公公将地图取来。
“诺!”
曹公公点点头快步离去,不多时京城堪舆图便被带到许景面前。
“来,和大人只管选。只当是朕兜售与你的。”
许景摊开地图冲和泓说道。
“兜售?陛下也忒小气了吧?”
和泓脸上笑容僵硬,心里的高兴一扫而空,低下头嘟囔一句。
“和大人,不当面骂人,这话可是不假。难怪干了十余年,还没有一处落脚地。”
许景黑着脸看向和泓说道。
“陛下,臣兜比脸都干净,哪有钱买啊。您这不是那微臣打趣嘛,臣可没有不敬之意,实是想不到陛下连借一处宅子都不愿。”
和泓倒也不客气,一五一十将心中想法一一说出。
“三十年还清便是,朕又不要你现在给。若是不要,那便算了。朕还是让曹公公给你在京城内租一处,租金便从你俸禄里扣。”
许景白了和泓一眼,说着就要将地图收起。
“别别别!早知陛下这般宽厚,微臣早早就来求陛下了。”
“就这处吧,这里微臣想必应是给得起的。”
和泓笑着阻止,同时在地图东南角点了点。
“只是这?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比之其余府邸可是要偏远许多,还不大。”
和泓的选择再度让许景感到诧异。
在地图之中标红的府邸要么是许景抄家得来要么便是前任藩王离去后荒废的。
这些府邸大多极其宽敞,甚至比之如今的箫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如此多豪宅大院间,和泓却偏偏选了一处最为逼仄狭小的庭院。
甚至,那地方距离内城还有不断距离,前任主人更只是位五品小官。
“其余地方都太大,我与夫人外加一位老仆不过三人。有瓦遮雨已是幸事,不求更多。”
和泓作揖回道。
“好,既然如此。朕便将此地赠于你。”
许景点点头淡淡开口说道。
“不可!陛下一言九鼎,说好是售卖,那便是售卖。微臣有罪在身不可受陛下赏赐。”
“今日陛下愿给微臣一次机会已是万幸,微臣不敢奢求更多。”
和泓一五一十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朕不强求。三日之内,将前任所遗留之错漏全部上交,可能做到?”
许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冲和泓问。
“陛下,此事臣已整理清楚,还请过目。”
怎知,和泓下一刻从怀里掏出两本奏折递交出来。
许景都更为诧异,如此忠厚却能干之人整个大乾官场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错,那边想好应对之策。”
许景接过曹公公递上来的奏折翻开查看,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同时,许景再度开口说道。
谁知和泓摸了摸鼻子颇为羞怯回道:“陛下,您把第二本奏折翻开第二页便能看到应对之策。”
许景抬头扫了眼和泓,随后将第二本奏折打开。
其中共有两张方法,和泓更是仔细阐明两种方法的利弊与适用地域。
让许景很是诧异,兵部尚书落马仅仅过去一夜,和泓便已经将这些整理得一清二楚。
许景都有些怀疑,和泓会不会是萧家刻意安排的内应。
“昨夜没睡?”
许景面无表情淡淡问。
“不敢睡,只怕偷闲一刻便会人头落地。”
和泓深知,自己做得太多已然引起新帝怀疑,哪里还敢嬉皮笑脸。
“很好,既然已经有对策,那边按照对策去做。朕会让户部与你对接。朕要在三日内看见成效。”
许景合上奏折平静开口说道。
“明白,微臣暂且告退。”
和泓点点头缓步离开。
“此人是否值得信任。”
许景看着和泓离去背影,冲曹公公问。
曹公公犹豫再三开口说道:“大抵是值得信任的。此人之父乃是前任礼部尚书,因得罪萧家被流放儋州。”
“其乃大乾三百年间儋州第一位考入同进士之人。若非其出身所限,便是前三甲都有一席之地。”
“以奴才所见,此等与萧家有深仇大恨之人,大抵不会与萧家合作。”
曹公公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查,朕要知道的,不知这些。其生平一切都要查清。此人若当真能力超群,是个好苗子。”
许景再度开口,言语冰冷无比。
“奴才明白。”
曹公公往下腰小声回答道。
“对了,刘黄两家那边如何了?可有查到什么有用消息。”
许景忽然再度开口问。
曹公公顿时瞳孔收缩,跪地一动不动满身汗水。
“怎么不说话了?”
许景瞥了眼跪地的曹公公冷冰冰问。
“奴才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曹公公战战兢兢回答道。
曹公公之所以会这般恐慌,只因许景所说一事唯有那份信里有。
曹公公既然能得知,唯一可能便是这位帝王已经得知自己见过书信内容!
曹公公一边告罪,一边在脑海之中不断搜寻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别想了,无人背叛你。朕不傻,撕碎的信第二日不见踪影还能去哪?”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不能自己拿。”
许景冷冷看着跪在脚边的曹公公慢悠悠说着。
那每一个字落入曹公公耳朵里都如死亡预告吓得他浑身颤抖不止。
许景犹如有读心术,能够轻易看透他的所思所想。
这种感觉让曹公公浑身颤栗,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能连连求饶:“奴才知错,还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再给一次机会?”许景嗤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公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