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氏冷冷的目光落在魏公脸上:“那年靖州闹饥荒,我是同你一起去救灾的。百姓没得吃,有男子割肉喂妻儿,也有男子为了吃食,卖妻卖女。老爷,我且问你,若真有那天,你觉得太子是哪种男子?”
“我辛辛苦苦生下来,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养大的女儿,不是为了将来让她被卖被抛弃的!”
最后一句话,归氏声音颤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魏家三兄弟浑身一震,想到他们从小如珠似宝带大的小妹,若被那般糟蹋,也受不了了。
魏公不语,面色难看至极。
他能位列大雍三公之首,自然不是傻子。
数月之前,魏紫未言此事,便是为了魏家忍下了;今日她把这事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来,那便是她不想忍了,也希望他作为魏家之主,能今早做决断。
“小紫,父亲心里有数了。”魏公深深看着魏紫,眼中皆是慈爱之意:“这个端阳节,咱们一家人怕是不能好好过了。你母亲备了粽子,今日(ri)你吃一些,便当过了节。用完午膳,你与父亲一起入宫。”
“是。”魏紫见一向严肃的父亲如此,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走,母亲包了你最爱吃的枣粽。”归氏拉着女儿的手,便往花厅行去。
走过魏公身边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者一眼,意思很明白:这桩事,老娘不会就此罢休,你记着今日说的话,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
相比魏家人的齐心,三位当事人府上则掀起了腥风血雨。
泷京令一报上峰,宫里便来人将疼得嗷嗷直叫的太子殿下送回了宫。
宫中之事暂且按下不提,先说赵姬与昌平伯二公子。
泰安伯实在没脸来衙门,就让世子出面,将一早上已经寻死三次的赵姬带回府。
泰安伯夫人早就哭晕过去,泰安伯对着赵姬咬牙切齿,只想亲手杀了这个孽障,可与她有染之人毕竟是太子,若太子真的在意她,她若是死了,他赔不出一个活人。
所以,泰安伯无比想掐死赵姬,却不得不跟吞了坨屎一样,强忍恶心保住这个孽障的命。
另一家,昌平伯则干脆利落多了,拿起鞭子便在衙门里往死里抽二公子。
二公子疼得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姬祁抢我未过门的妻子……父亲你为何要打我——啊——”
昌平伯狠狠两个巴掌下去,二公子左右脸颊顿时肿得老高,口吐血沫,血沫里还有几颗牙齿。
泷京令缩在一边瞧得瑟瑟发抖,一来怕昌平伯的鞭子甩到自己身上,二来更愁若二公子被活活打死,凶手便是昌平伯,这又是一桩他不能管的案子啊!
万幸,把二公子打得皮开肉绽、晕死过去,昌平伯也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一切按律法处置。”他扔下鞭子,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他,走了……
泷京令风中凌乱:怎么按律法处置?这个烂摊子他究竟怎么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