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调查科的离奇上吊自杀案也再也没有发生,可是问题来了,这个案子如何结案?难道真的如实来写吗?调查科没有办法,只能将案子封锁,并且决定让吕芳怡永远闭嘴。
唐千林道:“我得知这个案子之后,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不相信什么鬼神,我认为问题就发生在吕芳怡的身上,于是我去找了吕芳怡,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从暗杀她的特工手上把她救了下来,可是吕芳怡当时中枪,活不太久了,她亲口向我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谋划的。”
李云帆赶紧问:“她谋划的?什么意思?”
马延庆也很疑惑:“难道这个吕芳怡,可以控制人去自杀?”
“没错,就是这样。”唐千林看着马延庆道,“吕芳怡用传说中的‘摄魂术’控制了死者去自杀,‘摄魂术’在异道中又被称为‘心控术’。”
马延庆皱眉:“法术?如果真的有法术,那不就有鬼神了?”
唐千林淡淡一笑:“吕芳怡那么做原因有两个,第一,她想成名,想让她师父知道,她的心控术不输给她师父月婆,也就是娜祖卡;第二,她想借此机会敛财,短时间内赚很多的钱;第三,她甚至有野心进入国民政府,可惜,她不懂政治,不知道官场实际上比江湖还要危险。”
李云帆摇头道:“我是知道这个事情,不过都是小道消息,可是,那个心控术真的那么神奇吗?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吕芳怡首先盯上的是第一个死者,那只是个偶然,偶然她发现这个死者是调查科的人,她的计划也从那时候开始了,她先用心控术和药物控制了第一个死者,让他将其他两名死者带到她那里,用同样的方式,心控术加药物辅助控制了他们,紧接着,让前两人在规定时间内上吊自杀。”唐千林详细解释道,“然后,她去第三名死者家中,操控第三名死者写下日记,留下符纸等线索,也告知自己的妻子,关于自己遇鬼并且去找过问米婆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吕芳怡就坐在家中等待着调查科上门。
她很清楚,调查科肯定会顺着这个线索找来,与她所推测的一样,调查科很快上门将她带走,带到审问室中,吕芳怡按照计划说了关于凶鬼杀人的谎言,并且控制了审问他的特工,她需要再一次的诡异自杀来证实自己的说法。
审问者当夜死去,吕芳怡按照计划告诉了他们关于王天朝是当年杀人凶手的事情。
当然,这个王天朝是无辜的,他也是被操控洗脑的人。
马延庆听完,看向李云帆:“你信吗?”
李云帆问:“信什么?心控术呀?”
问完,李云帆看向唐千林摇头道:“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宁愿相信有鬼,也不相信人可以用什么心控术操控另外一个人,而那人还浑然不知。”
唐千林道:“我也不相信,但是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们嵍捕在清朝初期就调查过这类的案子,证实的确有心控术的存在,但是这类的心控术分为两种阶段,第一种是不需要药物,第二种是必须需要药物辅助。我在吕芳怡那得到答案之后,埋葬了她的尸体,带着剩下的疑问,我又去了上海,因为在上海有一个叫拜尔德的英国人,但他自己却坚持说自己是什么爱尔兰人……”
拜尔德的父亲在来到中国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他痴迷中国的文化,特别是异文化,也就是神秘文化,一直在致力研究。拜尔德受其父亲的影响,从英国医学院毕业之后,也回到中国一直在研究,他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就是“心控术”。
唐千林接着说:“我在上海的一个弄堂里找到了拜尔德,拜尔德知道我是嵍捕,非常高兴,我也将吕芳怡的事情隐去姓名告诉了他,征求他的意见,拜尔德却告诉我,在西方,也有相同的心控术存在,只不过被西方的医学家称为——催眠。”
李云帆道:“催眠?”
马延庆点头:“有所耳闻,听说很神奇,可以控制人,关东军方面也研究过,想用这种办法逼供。”
拜尔德告诉唐千林,所谓的催眠术就是一种潜在的心理暗示,一般分为轻度、中度和深度三种。
被轻度催眠者呈放松状态,全身肌肉松弛,感觉到手足沉重,眼睛无法睁开,昏昏欲睡,无法说话或者走动,但可以清楚记得发生过什么。
中度催眠则会让人产生幻觉,失去部分记忆,感官能力减退,在清醒之后虽然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不受催眠者的控制。
而深度催眠能够说话,走路,和常人没有区别,但会失去自制力和判断力,绝对服从催眠者的心理暗示,催眠者让他看到什么,他就会看到什么,让他对什么视而不见,他就会看不见,甚至还可以执行更复杂的预定命令。
“拜尔德告诉我,在西方医学研究中发现,暗示是人类一种固有而特殊的心理现象。每一个人都具备这种能力,他还说,这是一种人类对被控制的社会激动后发生顺从反应行为的心理现象。人与人之间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断地在自我暗示和暗示他人。”唐千林说到这,顿了顿,又道,“例如说,安慰一个人,说一些话,这就属于心理暗示,自我鼓励,就属于自我暗示,举个实际的例子吧,很多人在一起,如果一个打哈欠,其他人也会跟着打,你听到某种音乐的时候,会跟着节奏拍手或者是跺脚。”
反射学创始人,俄国人弗拉基米尔·米哈伊诺维奇·别赫捷列夫认为,心理暗示和口头说服不同在于,口头说服是从正面,将一个人比喻成房子的话,口头说服就是敲门,从正门进入,而心理暗示是从后门悄然潜入。
从正门进入,屋主也就是被说服的人会不由自主去判断你所说的话,是否是正确的,而从后门进入,则就直接回避了屋主的直观判断。
唐千林又道:“拜尔德告诉我,很早之前,在西方就做过一个很出名的实验,他们将一个死刑犯带到执行死刑的囚室中,告诉他,处死他的方式很残酷,用的是割腕的手法,让他流血致死。紧接着,行刑者当着他的面,拿出了刀,蒙住他的头部,然后用刀在他手腕部位割一下,但控制着力道,并没有割破皮肤,却有刺痛感,紧接着将他扶在椅子上坐好,与此同时将温水灌入一根细管内,通过细管将温水慢慢滴在他的手腕部位,过了不到十分钟而已,这个犯人就死了,解剖后的死因发现是心脏麻痹,也就是说,他自己通过心理暗示杀死了自己。”
马延庆听完道:“我明白了,你是想通过催眠术来问出康天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唐千林道:“这是如今最保险,也是最保密的法子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糖豆(上)
唐千林之所以要找娜祖卡来为康天吉催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吕芳怡的师父。
试想一下,吕芳怡都可以用所谓的心控术做到那种程度,更何况是她师父?
再者,唐千林可以保证,娜祖卡会对康天吉的事情守口如瓶。
为什么呢?
唐千林解释道:“娜祖卡是俄国贵族,她的祖辈曾经组建了一个名为‘救赎’的组织,参与了十二月党人起义,要求建立君主立宪制,但是失败了。不过她的祖辈却得到了赦免,原因就在于,她的家族擅长‘心控术’,而且每一代就传一个人。尼古拉斯一世掌权之后,利用她的家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被叫做‘熊齿’,这是个臭名昭著的沙皇专属情报组织,在十月革命爆发之前,对当时苏联共产党进行了残忍的镇压,所以,在十月革命爆发的时候,熊齿就判断革命会成功,于是将娜祖卡送出俄国,来到了东北,而娜祖卡的家族全部遭到了处决,唯独她活了下来。”
李云帆问:“你怎么知道的?”
唐千林道:“我从吕芳怡口中只得知了月婆这个名字,当时我并不知道月婆是俄国人,更不知道她的背景。后来我去找了冥耳,冥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查出了月婆的身份和名字。好在是冥耳不与外国人做买卖,否则的话,娜祖卡早就被苏联政府给抓回去了。”
马延庆道:“我明白了,娜祖卡为了自保,不泄露身份,是绝对不会将康天吉的事情外泄的。”
唐千林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娜祖卡就在哈尔滨,而且居住的地点应该是俄国人聚集地一代。”
马延庆问:“娜祖卡多大年龄?”
唐千林道:“冥耳说娜祖卡被送到东北来的时候,差不多六岁,算算时间,她也不到三十岁而已。”
李云帆很诧异:“那吕芳怡多大?”
唐千林笑道:“应该和娜祖卡年龄相仿,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师父和徒弟竟然是同年的,我也不知道娜祖卡为什么会收吕芳怡为徒弟。”
马延庆想了想道:“我马上派人去调查,你和李云帆该回去了,时间久了,日本人会起疑心的,找到娜祖卡之后,我会联系你们。”
马延庆说完就走,却发现唐千林依然站在那,他驻足问:“你还有什么事吗?你该不会想带走康天吉吧?”
“我要是想带走康天吉,就不用去找娜祖卡了。”唐千林抬眼看着对面墓室中所关的那个女子,“我要把她也带走。”
马延庆扭头看着那女子:“你认识她?”
唐千林叹了口气道:“她是我师侄倪小婉。”
此时,那女子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师叔,对不起呀。”
马延庆道:“难怪胆子这么大,敢袭击异商冒用他人身份,原来也是嵍捕,不过看样子还没出师吧,罢了,你带她走吧,另外,我送你份见面礼吧。”
唐千林拿过钥匙打开墓室铁门,放倪小婉出来后,问:“什么见面礼?”
马延庆指着先前关他和李云帆隔壁的那间墓室:“里面的那只狗猫就送给你了,那可是我从巴老板那花了很多钱买来的。”
“狗猫?”倪小婉走到铁门前,蹲在那看着那只斜眼瞪着自己的那只肥猫,“为什么要叫它狗猫?”
那只猫和平时所看到的猫毛色不大一样,毛色呈银灰带白,一对耳朵很小,爪子雪白,而且非常胖,蹲坐在地上的时候,肚子都快贴近地面了。
马延庆走到那只猫跟前:“这只猫和狗一样,能够听懂人话,会做很多事,比如说会像狗一样追踪,嗅觉很灵敏,也非常灵活。”
唐千林、倪小婉和李云帆看着那只似乎挪动一下都吃力的肥猫,觉得怎么看这肥猫都和灵活不沾边。
马延庆又道:“狗蛋,出来。”
狗蛋?哪儿有猫叫这名字呀?那只猫打了个哈欠之后,从铁门缝隙之中直接钻了出来,然后蹲在马延庆跟前,懒洋洋地看着他,好像在说:“叫老子干嘛?”
倪小婉指着那铁门道:“这门压根儿就关不住它。”
“它是自愿蹲里面的,原因很简单,有吃有喝。”马延庆皱眉看着那只猫,“所以,只要你对它好,给它吃喝,它就听你的,当然了,也不是谁的话都听。”
马延庆说完,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唐千林:“这袋子里面有一种粉末,是大兴安岭里一种植物提炼出来的,对人体有害,但这只猫却非常喜欢,每天都要拌饭给它吃一次,只要你有这个,它就听你的。”
倪小婉蹲下来看着那只猫:“听起来,这猫也吸毒?”
唐千林听倪小婉这么一说,险些笑出来。
“那种植物叫旱地荷,很难找,但又没什么用。”马延庆摇头道,“但奇怪的是,这只猫就喜欢这东西,好像离不开,每天都要吃一次。”
倪小婉蹲下伸手去抱那只猫,那只猫却灵活避过,还用尾巴扫了下倪小婉的脸,然后晃动着肥屁股来到唐千林跟前,站立起来,伸出前爪抱住唐千林的小腿,然后瞪大了自己那双忽闪忽闪的猫眼。
唐千林低头看着那只猫,那只猫也直勾勾盯着他。
唐千林问:“它想干嘛呀?”
马延庆指着唐千林手中的袋子:“我不是说了吗?谁有这东西,它就认谁当主人,好好养着它吧。”
唐千林却说:“我不要这只猫,我不喜欢猫。”
马延庆道:“你必须留着,我们以后就靠这只猫来传递消息。”
唐千林低头看着那只猫,下意识道:“松开。”
那只猫立即松开爪子,蹲坐在那,乖巧地看着唐千林,还故意歪着头。
倪小婉喜欢得不行:“太可爱了!”
刚说完,那只猫扭头看向她,眼神又变得很呆滞,紧接着又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唐千林,仿佛在告诉倪小婉,它就算可爱,也只是在唐千林跟前可爱。
倪小婉试着把唐千林手中那袋旱地荷拿过来,然后冲着猫说:“打滚!”
那只猫盯着倪小婉手中的袋子,慢慢趴下去,吃力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趴在那喘了一会儿,这才蹲坐起来,无奈地看着倪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