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欣从市场回来,看到批发点前的一幕,差点气疯了。
走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把大门打开,上午有客户来提货,万一她回来的晚的话,让客户先进来喝茶等着,她八点多肯定回来帮着上货。
她嘱咐的时候,王开顺正在听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摇头晃脑点着脚跳的正欢,手里拿着一瓶莲花酿充当麦克风一通狂吼,只看到董欣对着他一通吆喝,他稀里糊涂点点头压根就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
不外乎是帮着老婆干活心疼老婆那一套。
不让老婆吃苦受罪她能知道城里的钱不好赚?
他巴望着老婆出师不利自己乖乖回村子去挺好潇洒走一回呢!
等董欣一走,独自乐呵了一阵感觉无聊的王开顺,干脆把大门一关,撒丫子去找县城的一群狐朋狗友玩去了。
算起来他也是个老江湖了,自从初中毕业来城里瞎混,本事没有学一点,吃喝玩乐这些却是一点就透。
他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到歌舞厅嗨了,一群年轻人又唱又跳,浑身都感到放松了。这半年一直在村里窝着,娶媳妇之后邱红梅又管辖着,可把他闷的不轻。
现在李建宁两口子不在批发点,董欣也不在,不趁着这个功夫出来嗨什么时候嗨?
从批发点出来,王开顺一路撒丫子狂奔,来到县城中心的歌舞厅找到了他的哥们,又是喝酒又是跳舞,玩的那叫一个尽兴。
又唱又跳有酒有肉,这样才叫活着!
他疯狂嗨皮的时候,董欣正在低头哈腰的对着前来提货的司机大哥道歉解释着。
「你们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的今天上午要来提货,你们倒好了,大门紧闭,一个人都看不见?做生意有你们这个做法的吗?不想干就明说,我们再从别的渠道进货!」
在车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司机,顶着大日头晒的满头冒汗,身上的t恤都汗透了,口干舌燥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气的直骂娘。
「大哥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临时有事耽误了,大哥喝茶水消消气,您坐在风扇这凉快凉快,我给您装车。我马上给您装车,半点不耽误您的时间……」
董欣从冰箱拿过来两个红豆雪糕,又快速切了西瓜端到司机跟前,把提货单确认无误,利索把钱收好之后,立马手脚麻利的往货车上搬运早已经码好的货物。
「算了,算了,整整一车货物呢,你一个小姑娘哪能受得了这个罪!你们新招来的那个装卸工呢,这可都是他的活!」
不提王开顺就罢了,提起他来,董欣气的头顶上都冒烟了!
李建宁把他招来就是干装卸这活的,一天顶多装三四车,这刚刚干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了,这玩意绝对不是个靠得住的!
自己的老婆怀孕还忙着摆摊赚钱,他倒好了,非但没有一句体恤的话,反倒是风凉话不断!
直到天黑,王开顺也不见人影。
董欣一天帮着装了三车,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感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邱红梅骑着车子回来的时候,累惨了的董欣正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满身汗水的董欣生病了,慌忙把自行车往墙根一放,伸出手就去试探董欣的额头。
「董欣啊,你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到医院看去!」
董欣累的浑身散了架子,只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可她知道邱红梅这一天下来也累的够呛,她哪能让怀有身孕的邱红梅做饭伺候她?新
「嫂子回来了,我没事,我这就去做晚饭去……」
「开顺呢,他上哪里去了?」
邱红梅抬手捶
着酸痛的腰身,四处找寻王开顺。
可哪里有他的影子?
这会都晚上九点多了,他不在批发点能够到哪里去了?
「嫂子,你这是找了个什么男人啊?又懒又馋又不讲规矩!明明知道今天有客户上门提货,他倒好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董欣身上受累心里有气,说起话也就不管不顾了。
「嫂子是个勤快能干的,又是个人高马大长相好看的,哪哪都比王开顺要强的多!这还是男人吗,自己的老婆出摊赚苦力钱,这可是第一天,他不管不问的,就算是不心疼老婆,也得关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吧!」
小姑娘向来是个快人快语的,就连张沛厚都能怼的哑口无言,说起王开顺自然是不留情面。
邱红梅臊的脸通红。
董欣话糙理不糙,她说的事实。
她嘴上说着摆摊的事情不用王开顺管,可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
她在忙碌的时候,不时抬眼朝着路边看看,希望男人能够突然出现在路边,跑过来问问她累不累,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太劳累了这些话。
可终究是了落了一场空,就连没有成亲的小王同志都知道帮她忙,又是擀面又是洗菜忙碌了一天,还帮她想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她想着个给他十块钱的工钱,他说什么都不肯要。
可自己的男人都干了什么?
听着董欣的牢骚,她只能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男人的确是个不争气的,她从小就知道王开顺从来不出力干活,就这么游荡着过了二十多年了,指望着他突然就变勤快了?
做梦去吧!
好在她回来的时候带了两包没有卖出去的手擀面,洗了两个西红柿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小声安慰董欣不要跟王开顺置气,他从小就是个娇惯没有担当的,跟他置气那是没玩没了的。
看着拖着疲惫身体忙前忙后的邱红梅,董欣不禁长长叹息。
可怜懂事又能干的邱红梅,嫁给了王开顺这么一个懒散不上进的,只怕她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这边因为王开顺的缘故,两个女人都气的要命,而被两个人谈论的王开顺,这时候正在歌舞厅疯狂的摇摆着,手里抡着一个酒瓶子,不停的疯狂往嘴里灌溉着。
仿佛这一刻,他成了真正的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