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上真这么说?”乐盈惊呆了。
隆科多说:“你是不知道皇上说那话的表情多么严厉。”
乐盈好奇地问:“那正月十五之前,咱阿玛的病好的了吗?”
隆科多笑道:“肯定得好呀。”
乐盈对康熙突然有了新的看法。
天地君亲师,做帝王的恨不得凌驾在天地之上,谁敢不要命在他面前放肆?佟国维敢拿舅舅的身份做张,就是吃准了康熙的性情,康熙居然也真能容忍这个舅舅折腾,而且还肯给他台阶下。
在这样一个重感情的皇帝的后宫过生活,该比较容易吧。
同时,乐盈也立刻就认识到这是一个同康熙提条件的大好契机,过时不候。
她把目光移向隆科多,笑意满满道:“多谢三哥。”
隆科多见她明白,也笑了,这个妹妹是个聪明人,不枉自己提醒她一回。
凭她的聪慧与悟性,日后在宫里肯定差不了。届时,兄妹俩一内一外,佟佳氏一族的威望必定更强,隆科多野心勃勃地想。
我要当贵妃!
这是乐盈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知道康熙在世时只有三个皇后,后期连皇贵妃都没有。
那么要做就要做到康熙后宫最高的位置——贵妃,凌驾于康熙其他嫔妃分位之上,地位超然。
她不要什么宠爱,更不要一窝一窝的生崽,一个贵妃的位置,再加上康熙母家的表妹的身份,足够她在宫里活的很滋润。
乐盈去见佟国维时,直接表达了自己要当贵妃的想法。
赫舍里夫人当时也在场,内心震惊,心道,这个三丫头简直疯了!
佟国维却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我佟佳氏的女儿肯定不能比别人差。盈盈,你有这个志向很好。”
赫舍里夫人忍了又忍,待到晚间夜深人静,夫妻二人就寝时,说:“三丫头异想天开,你怎么就随着她闹!”
佟国维皱眉:“你不懂!”
赫舍里夫人气道:“我不懂?凡事要有个度,可别拿乔拿过头了,惹恼了皇帝。”
佟国维冷笑一声,“我姐姐孝康章皇后二十三岁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她没有享过一天皇上的福,皇上他甚至不敢彻查原因!乐容在宫里活了不到三十岁,还有乐盈,才进宫就被他的嫔妃欺凌,我佟佳氏有多少个女儿都不够往宫里填的。眼下皇上对我家愧疚,他必不会怪罪于我。”
玄烨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了,随着渐渐年老,他会变得愈加猜忌、多疑、严酷,那么就要趁他此刻还尚存温情时,最大限度的利用。
不止一个乐盈,佟国维还有好几个儿子,最好能趁此机会谋一个出身。
乾清宫元宵节开宴,“病好”的佟国维带着隆科多去赴宴。
玄烨特意叮嘱宫人不能给佟国维酒喝,待宴毕,他召佟国维至乾清宫西暖阁密谈。
佟国维“扑通”一声跪倒玄烨脚边,“奴才给皇上请安。”
玄烨被他的大礼吓了一跳,无奈道:“舅舅,何需如此?快起来,坐吧。”
佟国维听命坐下,甥舅两人对望着一时无语。
在乐盈的事情上确实是玄烨理亏,他主动道:“等年过完了,二月朕会重新下旨召乐盈进宫。”
佟国维道:“皇上,臣无意让您为难,只是臣这几日总是做梦,梦到了姐姐,还有乐容,臣心里实在难受,难道佟佳氏的女子注定永远被博尔济吉特氏压制欺凌么?”
半响,玄烨才道:“往事不可究,但朕答应舅舅,一定会好好照顾乐盈。”
佟国维望向玄烨,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玄烨叹息,“乐盈是皇额娘的亲侄女,朕从内心来说不愿意亏待她。朕给舅舅说句实话,朕有生之年,不欲再立后,也不会有皇贵妃,朕愿意给乐盈贵妃的位置,但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朕向舅舅承诺,十年之内,必定会把这个位置给乐盈。此次乐盈进宫,朕会让她以妃的身份,享贵妃的待遇。至于伤害乐盈的咸福宫妃博尔济吉特氏,朕会压制她的分位,让她永远屈居乐盈之下。”
……
佟国维从宫里回府,带回来不少好消息。
乐盈得到实质上的“贵妃”待遇,差强人意;隆科多收获颇丰,皇上有意提拔他为正蓝旗蒙古副都统,其他几个兄弟,皇上也许诺了銮仪使,御前侍卫的官位。
佟家人人都得了实惠,比过年还高兴。
佟国维特意把乐盈叫过来,说:“盈盈,阿玛能为你争取到的就这么多了,进宫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皇上顾念亲情,佟佳氏的身份是你与其他嫔妃最不同的一点,你尽可以用,但最好用在刀刃上。”
乐盈:“女儿记住了。”
佟国维看着这个女儿,实在太担心她也会像她的姑姑与姐姐一样短命,于是道:“你比你姑姑和姐姐都幸运,如今皇上大权在握,后宫博尔济吉特氏的势力式微,阿玛相信你会过得很好,对不对?”
“阿玛,你就放心吧,女儿肯定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乐盈的小目标:送走康熙,活过雍正,怎么也要到乾隆年间呀。
她高高兴兴在家过正月,等待着进宫的日子。
……
内务府报承乾宫已重新修葺完毕,惠妃同德妃奉玄烨的命令,一同去检查整修情况。
两人进踏进正殿,就被一架玻璃屏风给闪住眼了,再看看其他的布置,半人高的西洋自鸣钟,堂前的前朝名家字画,一整套的紫檀木的家具……
惠妃忍不住道:“内务府那帮人果真是势利眼,这是看人下菜呢。”
她与宜、德、荣三人同时封妃,当时内务府给安排的宫室布置器具远远比不上承乾宫。
德妃同样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内务府如何敢擅自做主,只怕是皇上的意思呢。”
顿时惠妃心里如同吃了酸橘子一般,酸里泛苦,皇上未免太偏心!
她们这些陪伴皇上多年,且生儿育女的妃子竟要被个才进宫的小丫头给压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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