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二更天,海子起来,见南炕的几个孩子挤在一起早已睡熟,而中年女人也只穿内衣,用被子围着下身,还坐在灯下做针线活呢。
见海子起来了,中年女人就急忙问海子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离半夜还早呢,让他继续脱衣接着睡。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再接着睡一会儿吧。我可是还没睡呢,看你睡得很香,也没敢惊动你。
是不是穿衣服睡觉不舒服,那就起来把衣服脱了好好睡。我也方便方便就睡,这也都快半夜了。”
“大姨,我睡足了,也该走了。”
海子揉揉眼睛,就下地穿鞋,他觉得时间到了,是该离开了。而中年女人觉得这么晚走有危险,劝海子留下来。
“要不然就别走了,黑天半夜的,也看不见个道,别出啥事,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能耽误啥事。”中年女人劝海子:“要是点灯睡不着觉,现在就出去尿泡尿,把门闩上,回来咱吹灯睡觉。”
“不了,已经给大姨添麻烦了,谢谢你,我这就得走。”
海子背起包袱就要往外走,而中年女人见海子真的要走,显得很着急,她觉得这个孩子年岁还很小,这样走夜路可不行。
“你这孩子,咋说走就走呢?”中年女人说着就跳下炕,也不顾只穿了一个裤衩,拦住海子说:“都住半宿了,还怕啥。哪有半宿半夜走路的,这年头不太平,听大姨的,明早起早再走。”
“谢谢大姨的好意,可我必须得走。着急去接个人,说不准亮天前还能赶回来,到时候可别不给我开门哪。”
“你要是真走,大姨也送送你,要是看天黑实在走不了,就返回来,喊大姨给你开门。”
中年女人见海子执意要离开,就下地相送,毕竟这孩子给自己帮了不少忙。于是她也不穿外衣,就这样半光着身子把海子送出大门外。
海子离开村子,沿着已熟悉的道路,直奔江北窝棚。当快到江北窝棚屯子时,海子解开包袱,从里边拿出枪,顶上了子弹。
海子把枪插进腰里,又把尖刀塞进裤脚里,然后把包袱缠在腰间,这才在夜色的包裹下,磕磕绊绊地顺着屯子边缘往东摸过去。
紧张兴奋的海子摸索着来到三狗子家院墙外,里边养的狗早已汪汪地叫个不停,有些瘆人。
海子拿出一块准备好的肉扔进院子,这是他在哈拉雪就准备好的。当肉扔进院子后,狗也就停止了叫声。
可不一会又叫了起来,海子探出头,朝狗又扔过去了一块肉。这狗也跑过来,叼起肉,朝海子摇摇尾巴。
此时那间小屋内的灯也亮了,一个汉子几乎是光着全身跑出屋,手里好像还提着枪,海子感到很紧张。
只见这汉子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又走出了大门,前后左右地看看,嘴里还不住地着叨咕什么。
看见没有啥动静,汉子又返回院子,对着狗发起了脾气,他觉得是这条狗影响了他的睡觉,因此说话的口气很凶。
“别特么的瞎叫唤,不让人好好睡觉,再胡乱叫我剁了你吃肉!”
海子见那汉子刚关上门,就飞快地跳进院子,还没等那条狗叫出声来,海子就扔过去一块骨头,狗叼起来跑到一边去享用了。
海子急速地来到窗前,趴在窗户外往屋里看。只见那男人把枪放到枕头底下,掀开旁边一个略胖女人的被窝,钻了进去。
“你看你,啥也不穿就往外跑。这狗咬啥呀?”那胖女人挪挪身子,问男人情况如何。
“就是瞎叫唤,这几天狗不知是咋的了,总是不让人睡好觉。”男人说着就躺下身子,搬过女人就要亲。
“死鬼,没个完!快把灯吹了。”胖女人说着坐起身,也没穿衣服,光着身子爬到灯前,把灯吹灭。
这时候,海子已经看见北炕上有一个女人,静悄悄的搂着一个孩子在睡觉,连动也不动。
睡觉的女人似乎啥也没听到,只是在吹灯时轻微的动了一下身子,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正是肖三姨常穿的那件。
“是肖三姨!”海子此时身子一惊,似乎弄出了响动。
“谁?”屋里的男人大喊了一声,随后就听见下地的声音,海子急速地躲在门后,拿出了刀子。
心情是极度紧张的,心砰砰地快要跳出胸口。海子咬牙等待着,他想在男人出门后把他干掉!
觉得是 过了很长时间,才见一个光光的身影提着枪,从屋里窜出来,吓得海子屏住呼吸。
只见那汉子弯腰站在门口左右看,慢慢地前移,小心地搜寻着目标。隐在门后的海子来不及多想,照着那人的后胸就是一刀。
那汉子来不及躲闪,被刀刺中,嘴里‘妈呀’的一声,可手中的枪也响了。
海子不容他还手,紧接着又是几刀,划破了他的喉咙,那汉子死猪般地倒在了地上。海子掏出枪,一个箭步就窜到屋里。
那光着身子的女人此时也已点上了灯,从枕头下面拿出枪,正准备往外冲,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善茬。
海子飞起一脚,正踢在她的手腕处,枪也被踢飞,海子随即大吼一声:“不许动,老实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