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背着张葭信一股脑儿冲进酒窖,把人丢在地上后就迅速跑到一个酒桶边上掀开盖子用鼻子拼命嗅着。
张志军替徐灿关上酒窖大门,冷冷地问道:“其他人呢?”
徐灿把头伸进一个酒桶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接着长舒一口气,说道:“艾玛我去,这才是八二年的拉菲啊,有钱人的社会我无法想象。”
我扶起躺在地上的阿信,让她背靠铁架,随后问徐灿:“她怎么了?”
徐灿把头伸进酒桶又咽了好几口,才气喘吁吁地回答道:“不清楚,我发现她的时候,人已经这样了,现在甲板上全是人,我能想到的安全地带只有这里,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徐灿看着不省人事的李明良和张晓晨,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多病号!”
他走到二人身边,表情比之前严肃了许多,问:“他们两个怎么了?”
“一个肩膀被刺穿,有点子失血过多,另一个脑袋磕破了,也许有点脑震荡。”
徐灿听完脸上严肃的表情荡然无存,似乎这种程度的受伤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哎呀,二位,辛苦你们了,等徐爷我回去请你们喝碗排骨汤好好补一下。”
“别贫了,说重点,其他人呢?”张志军冷冷地说道。
徐灿打了个酒嗝,说道:“他奶奶的,我们通过窗帘做成的布条从楼上荡下来的时候,小齐和菜渣还没来得及下来,忽然就发生了大爆炸。”
“我们四个人觉得大事不妙,于是乎就想重新回到楼上找你们。”
“趁着窗帘还没有被烧断,我们立刻回到了之前的房间,这期间所用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但是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当时我们就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个房间突然坍塌着火,你们来不及下滑到甲板上,所以只能躲到其他房间,或者是有人受伤无法及时下滑。”
“总之,我们四个人选择分头行动,一个一个房间去找你们二人。”
“谁知我刚找了两个房间,忽然就又爆炸了,天花板上的吊灯落下来直接给爷爷我砸晕了。”
说着,徐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我们看,上面的确有一个血窟窿。
“我本来睡得挺死的,不知道为啥,这逼船忽然又爆炸了,直接给爷爷我吵醒了,周围全是大火,差点没给我烤熟。”
“醒来以后,为了避免变成烤乳猪,于是我就在二楼房间找还没有被烧毁的窗帘,用之前的方法把窗帘弄成布条荡下去。”
“我所在的房间窗帘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于是我正准备去其他房间找,诶,你说巧不巧,爷爷我刚一出门就看到阿信一动不动躺在走廊里。”
“那会儿我在想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况,在这片火海里不省人事了,所以我背着阿信继续挨个房间查找,一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二是想接着找没被烧毁的布料。”
“但很可惜,人没找到,布条也没找到。于是我只能选择跳楼,奶奶的,正常一层楼三米高,这有钱人非要多建几米,老子现在觉得屁股那边的骨头好像摔裂了。”
“我刚到甲板上,就看到海面上一艘艘游艇慢慢靠近这边,我朝底下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些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在那些游艇上。”
“他们用绳枪把绳子挂上栏杆往上爬,甲板上还有直升飞机。看到这情况哥们实在不敢在甲板上待着,就想找个安全地方待着,于是就来到了这个酒窖,没想到你俩也在这里。”
徐灿说完,脸上的横肉便挤成一堆:“妈的,这路易斯的人怎么老是这么阴魂不散啊。”
徐灿讲到这,基本上说完了这个事情的经过,我也蛮佩服他的,明明已经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他还能像讲相声一样说出来,唾沫星子溅了我一脸。
话一说完,这死胖子又跑到酒桶边上继续喝酒,还说着一些渴死老子了之类的话。
我看向双目紧闭的张葭信,张志军正默不作声地检查她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张葭信的头发乱糟糟地盖在脸上,清冷的脸颊有些惨白。
我叹了口气,赶忙走到酒桶边上把徐灿的脑袋从里面拉出来,生怕他一不小心喝多误了事。
我给了这死胖子两巴掌,道:“现在哪都是问题,作为我老爹的优秀员工,徐参谋有什么高见吗?”
徐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随后盘腿坐在地上,喃喃说道:
“现在易飞扬,吴弦,蒋诺,伊行彪二人全部不知所踪,船上又来了一群新人,而且受过专业性训练......”
“不是,你老说这已经发生的事情干什么,我是叫你想办法。”我有些焦急。
徐灿翻了个白眼:“小齐同志,思考任何问题之前,必须总结现有情况分析未来,这叫做战略规划,凡事莫要焦急,任何逻辑思维要井然有序。”
我看了眼地上的李明良,心说这句话应该是老李教给徐灿的,我是真的不相信,这死胖子嘴里能说出战略规划这种高质量名词来。
“以上是船上所有恶劣情况,而我们的目标是那块儿名为丹祀的石头,现在东西在非洲巫师那里,这便是目前所有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张晓晨李明良受伤的原因,非洲巫师已经死亡的结果还有一个对战非人类向禹的经历全部告诉了徐灿。
徐灿听完,重重点了点头,压根没有任何沉思的迹象,咧开嘴笑着说:“我有一计,要不咱们把这里的酒喝完安心上路吧!”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情绪差到了极点,都什么时候了,我是真的开不出任何玩笑。
我给了徐灿一脚,骂道:“你能不能少说点风凉话啊,讲点能解决问题的,说不出来就闭嘴!”
“那小齐总有什么高见呀!”
“反正这些雇佣兵的目标是石头,要不等他们打起来了,两败俱伤我们在出手?”
我刚一说完,徐灿就朝我竖了一道中指:
“不可能,咱们不是凌驾于鹬蚌之上的人类,没资格做渔翁,照你刚才的说法,向禹也不是这些雇佣兵可以争得过的。”
“那怎么办!”我的语速越来越焦急。
徐灿站起身,叹了口气,对我笑道:“老齐啊,你看我长得也不像是会动脑子的人吧,这种问题你问我,我实在是没有好方法。”
“要是老易在就好了,那老小子总是能跳出思维定式。”徐灿说完,就扶着酒桶,整个人一头扎进桶里继续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我实在是不想管他了,一个人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迫使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出一个合理的办法。
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徐灿一个没站稳,一头栽进了酒桶里,两条腿在外面拼命狂蹬。
我再次叹了口气,心说妈的,回去以后老子肯定辞退你!
我将徐灿从木桶里拉了出来,啪啪啪抽了他三个耳光。
徐灿明显被呛着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支支吾吾地说个不停。我懒得理他,但看他脸涨得通红,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就赶忙拍着他的背让他慢慢说。
“有了!有了......”徐灿大叫,“有办法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喝多了!您刚才还说准备上路呢!”
徐灿立刻抓紧我的肩膀狠狠晃了两下:“本帅哥之前确实没有办法,可就在一头扎进酒桶的时候,我的大脑一下子跳出了思维僵局,我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
我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忙追问你想到啥了。
徐灿看着桶里摇晃的酒水,笑着说道:“跳海!”
我听完真恨不得再给他两个巴掌,徐灿却在这一刻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
“老齐,我问你,在一个困局中,你实力不济,前后左右的路都被封死的时候,这会儿破局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道:“迎难而上,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只听“啪”的一声,徐灿一巴掌呼到了我后脑勺上,骂道:“蠢货,你不在这个局里不就行了吗?”
一瞬间,我僵直的大脑似乎被徐灿敲醒了,对他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艘船就是一个局,跳船就是跳出这个局?”
徐灿鼓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他开始在整个酒窖里跑来跑去,眼睛一直在酒架上的数字编号来回巡视,一分钟后,徐灿搬来了三个木桶,随后将三个木桶倾倒在地上。
我原以为木桶里流淌出的会是香甜的名酒,可从桶里滚出来的却是几套潜水设备。
徐灿一脸兴奋:“这是上船前,老易托吴弦藏在酒窖里的潜水设备,哥们记性不好,差点就给忘了!”
我立刻明白了徐灿想要做什么,看着突如其来的潜水设备,我也兴奋到了极点!
徐灿继续说道:“所有的恶劣情况,所有的对手,以及我们的最终目标就在这个逼船上,这船就是个僵局,既然打不过,老子就跳出去。”
徐灿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但是现在,能跳出这个僵局的只有你我!”
我本来还沉浸在兴奋中,徐灿的这句话搞得我有些懵。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正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沉默许久的张志军忽然打断了他:“找到了!”
我两循声望去,张志军用手电光照着张葭信的脖子,一个圆形针孔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上。
这显然是被什么人注射化学成分到血液里了,我不由得大惊失色:“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志军摇摇头:“一般毒药都是攻击心肺系统和神经系统,她的呼吸心跳一直很平稳,肌肉也没有出现僵直痉挛的情况,照现在样子来看,八成是麻醉一类的药物。”
我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问他张葭信多久可以醒来。
志军则是继续摇头:“不清楚注射量和注射时间,无法下结论。”
张志军站起身,眉头紧皱:
“向禹和路易斯的人见到阿信应该都是直接下杀手,注射麻醉说明对方是另一方势力,他不想要我们的命,但又要我们失去行动能力,极大概率也是奔着石头去的。”
张志军扭头看向徐灿:“你刚才说的计划我已经完全听懂了,就这么办吧!我刚才已经给苏梨发消息了,她会派人接应你们的!”
“等等,等等!什么计划?”张志军似乎话里有话,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不和我们一路。
“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我问他。
徐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计划很简单,这仓库里有吴弦留下的潜水设备,我们跳海后就一直游泳就行了。苏梨的船会接应我们,她不敢靠游轮太近,不然船上的雇佣兵会发现她。”
“所以我们要一直游,游到苏梨渔船的停靠位置。”
徐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刚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氧气瓶,前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潜泳,躲过海面上的搜寻。”
徐灿笑着说:“可能要游很久,也许我们会体力不支累死在这过程中,但是咱两没有其他选择。”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始至终,徐灿说的都是,咱两,咱两。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一下子有些焦急。
徐灿依旧是那张笑脸:“老齐,你是老板的儿子,虽然有些弱智,但有很多人都是奔着你来的,你是一个关系链的串子,也是我们的雇主,你活着是应该的。”
徐灿笑得越发灿烂,胖胖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小月牙:
“氧气就那么多,失踪的那几个人我们先不说,伤员肯定是带不走的,我们无法在有限的氧气中携带他人潜游很长一段时间。”
徐灿看了看张志军,继续说道:“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我俩逃亡的路径只能从甲板上跳海。至于志军,总得有人留下来吸引甲板上人的注意力,为我俩争取时间吧。”
“所以,能脱困的人,只有我俩,因为有人必须为其他人做出牺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