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惶恐,他瞬间拧眉,果然都是装的吗?那些爱慕的神情言语,都是骗他的。
顾承昭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你是朕的女人,不准见别的男人。”
萧无玉耷拉着脸,别开了头。
顾承昭冷哼一声,将她的脸掰过来正视自己。
“也别想溜出去见,不然朕就杀了他。”
掌中的女子一把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嘟着脸。
“不见就不见,本来准备了好几支舞要跳的,既然陛下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萧无玉从他腿上滑下来就往外走,又被扯着坐了回去。
顾承昭深沉的视线牢牢裹住她,似在辨别她是不是在说谎。
“让别的乐师奏乐。”
“那曲谱是他自己写的,别的乐师都不会。”
男人的神色瞬息变得更加幽冷,语气威胁,“别试探朕的底线。”
萧无玉那张惑人的容颜忽地凑近他,沐浴后的百花香气毫无防备地侵入他的鼻尖,她眨了眨眼睛,眸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你不会是......吃醋了?”
顾承昭黑沉着脸没说话,可箍在她腰上的手明显收紧了几寸。
萧无玉顺势搭上他的肩,笑着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一下。
“那乐师都年逾四十了,跟我叔叔似的,你顶着这副天妒人怨的俊脸,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
她明显感觉顾承昭又愣了一下,看来周遭的人是没这么直接大胆地夸过他好看?
萧无玉像是抓住了关窍似的,一股脑地把溢美之词倒了出来,把他夸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只要看一眼就能被美晕过去那么夸张。
顾承昭轻咳一声,他用眼神堵住萧无玉的嘴,“够了,巧言令色。”
可气氛明显缓解了不少,男人容色稍霁,她趁热打铁,扭着小腰在他身上晃来晃去。
“陛下~~~~”
“人家只是想跳舞给你看嘛~~~~~”
说完,萧无玉自己先起了身鸡皮疙瘩,她现在就像是恃宠而骄的妖妃,要拼命攥住皇帝的心。
顾承昭呼吸渐热,一把将案几上的奏折扫到地上,将她放了上去,俯身吻她。
“伺候好了,就准奏。”
萧无玉内心奔过一万头草原野马,直想骂娘。
从书房出来时,又是浑身酸软地被他抱着,可第二天,她就在九华宫见到了薛翎。
周围有侍女立在两旁听候吩咐,但她知道这是顾承昭故意派来监视的。
她和薛翎不动声色地聊着乐谱的事,想着怎么把侍女支走。
她转了转眼珠,起身随着弦乐练习舞步,脚下忽然被裙摆一绊,脚腕一扭,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侍女急忙过来扶着她,吓得花容失色,这玉昭仪可是陛下的心尖宠,若是扭了脚不能跳舞陛下追问起来怕是要把她们都砍了。
萧无玉脸色刷白,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你们快去帮我叫御医,还有陛下,说我脚崴了。”
侍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两人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等人走得没影了,薛翎快速行至她跟前把了脉,神情凝重。
“你中毒了?”
“是,颜婼为了控制我给我下的,能解吗?”
薛翎皱了皱眉,“可以,但现在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药材不好弄,解药配不了那么快。”
萧无玉叹口气,想了想,又生出一计。
“不如我假装怀孕,以不伤害胎儿为由,让颜婼亲自给解药,她总不能不顾及皇嗣的安危吧。”
薛翎瞥见她脖颈处的红痕,欲言又止。
“你这几日,是不是......”
萧无玉摇头,那些床笫间屈辱的事她不想多言。
“我没事,他现在确实性情大变,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听我的,这不是就见着你了吗。等时机成熟,就给他拔针。”
薛翎点头,将药丸递给她放进手镯,“这是假孕的药,你自己小心。”
殿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薛翎行回原处,恭敬地抱着琴立在一旁。
太医提着药箱一路小跑赶过来,生怕耽搁这位贵人的病情。
等看过了伤,上了药包扎好,又给她服了阵痛的药,才略微松了口气。
“娘娘暂时不能跳舞了,需要修养一段时日。”
萧无玉点头道谢,刚一抬头,就看见殿外那个浑身带着怒意的墨色身影行了进来。
听了御医的回复,顾承昭脸色很是难看,将伺候的人统统斥责了一遍,萧无玉帮着求情才没有拖出去砍了。
他让所有人都滚出去,将她打横抱起来去了内室,虽然语气不善,可放下的动作却带着几分小心。
“尽会惹祸。”
这一刹那,萧无玉恍惚间以为顾承昭又回来了,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小声唤了句。
“阿鸻......”
男人心神一荡,坐在床边将人揽住。
太医给她服的药有镇定安眠的作用,困倦袭来,脚腕和身下的痛意减缓了不少,她懒懒倚在男人怀中。
“阿鸻陪我好不好。”
他是从朝会上直接过来的。在记忆中,知道自己之前病了一段时间,太后替他撑了几日朝政,可现在却发现他之前处置了太多人,剩下的都是些庸碌之辈简直无人可用,正在殿上大发脾气。
忽听闻她受伤,便懒得管那些人,直接就从宣政殿起身走了。
直到看见她,心中暴躁的情绪好像就得到了安抚。
顾承昭除去两人的外衣,抱着她躺在床上。
第一次在拥着这个女人时,心思没有去想风月之事,只是想这么紧紧揽着她,好像这样,时不时困扰着他的头痛,就能得到片刻的舒缓安宁。
他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听着她越来越深沉的呼吸,竟然觉得身心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内暴躁和狂怒也在逐渐退潮。
他这是怎么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对他说“我喜欢你”时,那副娇俏又深情缱绻的神色。
他甩了甩胀疼的头,意识到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如同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顾承昭看着她的睡颜,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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