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月的话直接震惊到了东陵大皇子,他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怀疑自己听错了。
“东陵要以十五座城池换南端十座?”
“没错。”
东陵大皇子简直要被气笑了:“父皇不会答应的,东陵的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的,皇后娘娘为何觉得我一定答应?”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这么不平等的事,东陵根本就不会考虑。
“东陵现在的皇帝不答应,但下一个皇帝肯定会答应的。”
江虞月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地图重新整理好,一点也不着急。
但这话却让东陵大皇子有些不淡定了,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悦地看着对方。
“皇后娘娘这是要言而无信,舍弃我,选择另外一个人合作?”
这也太卑鄙了。
江虞月挑眉,反过来质问:“这话应该是本宫来问问大皇子,是否言而无信在先的?”
“你!”
东陵大皇子有些心虚,他的确是和云澜三皇子商量了一些事。
现在江虞月的态度就是,我可以和东陵的很多人商议合作这件事,但,东陵大皇子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代替不了东陵做主。
东陵的合作是必然的。
所以,东陵大皇子现在只有妥协的份儿,他猛地吸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若是日后我登基为帝,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做。”
江虞月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白纸黑字立下字据,另外,若是战胜了西海,南端愿意让出三成给东陵,仅此而已。”
东陵大皇子犹豫半天,在脑海里不断地想着这件事的利弊,确定无误之后才提笔写了字据,双方接过,都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签上了名字。
时间眨眼飞逝入了冬
窗外飘着鹅毛般大雪,江虞月手扶着沫心站在暖炉旁,她摸了摸腹部,这几日的身子越来越不利索了。
眼看着快要生产了,整个凤仪宫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吃喝用度样样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
直到确认无误后,才会送到江虞月身边。
“娘娘,嬷嬷说您多走动走动,有益于生产。”沫心小心翼翼地扶着江虞月走动。
江虞月笑了笑,慢慢地挪动步子,忽然下半身有一种抽疼,裙摆也被羊水浸湿了,她低着头看了眼然后叮嘱沫心赶紧扶着自己上榻。
“太医!”
“稳婆!”
“皇后娘娘要生产了。”
凤仪宫上下顿时就开始忙起来了,都在准备迎接这个小生命的诞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虞月的脸色也骤然发白,疼得紧拧眉。
“哎,皇后娘娘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一个人在生孩子。”
窗户下一个老嬷嬷叹了口气,又在埋怨:“大冷的天半夜折腾人,怎么就生了呢?”
这话好巧不巧地就传入了沫心耳中,沫心脸色瞬间大变,叮嘱了人好好看着皇后,她起身就去找刚才说话的人。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沫心气恼地上前一把揪住了老嬷嬷的衣领。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犯了皇后娘娘的晦气!”
老嬷嬷吓得瑟瑟发抖,她只是大半夜被人喊起来准备接手工作心有不满,所以才会抱怨两句。
谁能想到这话竟然被沫心听见了?
“沫心姑娘,奴婢是嘴碎您又不是不知道,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吧?”
老嬷嬷立即求饶。
沫心大怒,这老嬷嬷是管炭火的,负责凤仪宫的炭火烧制,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嘴碎,平时私底下就爱说话,可谁也听不清说什么,慢慢的也就这么算了,没人跟着计较。
可今儿,老嬷嬷却是犯在了沫心手上了。
“真是老糊涂,什么话都敢说,皇后娘娘正在生产……”
老嬷嬷哭丧着脸说:“沫心姑娘,娘娘在生产您就更应该为小公主祈福,别在这找奴婢麻烦了。”
“什么小公主?”沫心气不过,拎起老嬷嬷的衣领,冲着对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你闭嘴,要是惊到了皇后娘娘,我亲手杀了你!”
沫心从腰间扯下一块布直接塞到了老嬷嬷的嘴里,一双眼睛瞪着她:“闭嘴!”
老嬷嬷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手中的一截子木炭直接掉落在地,砸中了铜盆,发出砰的声巨响。
这一声响,吓得沫心整个人都紧绷着身子了,浑身犹如置身冰窖。
庆幸的是,主殿那边没有受影响。
老嬷嬷腿一软跪在地上冲着沫心磕头求饶,但沫心已经容忍不了她了。
找来了两个侍卫:“把她给我看守住了,别弄死了,等娘娘生产之后,再发落。”
“是。”
老嬷嬷一脸古怪的看了眼沫心,眼中尽是埋怨,她只是随便抱怨几句而已,又不是她非要惊动皇后娘娘的。
这一夜凤仪宫灯火通明
破晓时分,随着一声啼哭,江虞月平安诞下一名足月的小皇子。
随着孩子的啼哭,江虞月整个人都松懈了,满头大汗,亲吻着怀中的襁褓,小婴儿扯着嗓子不停的哭,浑身发红,和记忆中的珩儿一模一样。
“小太子真是漂亮,身上一点脏东西都没有,真是辛苦皇后娘娘了。”稳婆说。
江虞月不放心旁人,决定亲自喂养小太子。
这是她的命根子。
南端小太子平安降生,文武百官都在庆贺,南端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也就在小太子满月这一天,被册立成了新君,改国号为明文,称明文帝。
江虞月成了太后,挪居慈和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虞月怀抱着孩子站在登基大典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
与此同时前线传来了捷报,首战顺利,三国围攻西海,将西海打的节节败退,根本就不是对手,西海的皇帝已经有了投降的预兆了。
江虞月勾唇笑,伸手点了点襁褓中小婴儿的鼻子:“珩儿,你瞧瞧母亲给你铺的路,可还喜欢,日后你就再也不用费尽心神去想这些了。”
愧欠给珩儿的,她要全部都补偿回来。
抱着孩子回了慈和宫,还没坐下就看见慕城儿,大半年不见,慕城儿清瘦了不少,但样貌还是妖娆美丽的。
“皇后娘娘,不,现在应该尊称一声太后了,您可别忘记了当初的约定。”
慕城儿这半年被困在了凤仪宫,整个人都快待成傻子了,除了吃喝不愁,一点自由都没有,连个人陪她说话也没。
今日,南端设宴她以死相逼才有机会跑出来了。
江虞月将孩子给了沫心:“带孩子去偏殿睡觉。”
“是。”
慕城儿的视线看了眼襁褓中熟睡的孩子,粉粉嫩嫩的,一点都没有弱的痕迹。
传闻中小太子可是病弱,未必能生的下来,结果都是一场骗局。
是江虞月骗过了所有人。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虞月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刚出月子,整个月子发生的事情她都搁置着没有处理。
就等着秋后算账呢。
“把人给哀家带上来。”
一声命令,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被带上来了,她有些意识不清嘴里说着:“先帝真是可怜,一个儿子都没有,皇后也是个心肠歹毒的,最好一尸两命,谁也活不成。”
听见这些话,慕城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因为这些话都是慕城儿曾经站在树底下发牢骚说的,这个老嬷嬷有个毛病,听见什么话都喜欢学,就像是鹦鹉一样喋喋不休。
“哼,我一定不会让皇后好过。”
“皇后这个贱人……”
老嬷嬷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嘴里说的话更是让人厌恶不已。
江虞月单手撑着下颌:“老嬷嬷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本宫生产前几日是你在背后诅咒本宫,不巧被老嬷嬷学了去。。”
慕城儿心里咯噔一沉;“太后可别诬蔑我,这话我未曾提过。”
反正老嬷嬷是个老糊涂的,她就算是不承认,谁能把自己如何?
江虞月不急不慌的指了指老嬷嬷:“她去过你的院子送过炭火,你没有防备她,可有此事?”
“没有!”慕城儿矢口否认,心跳的飞快,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离开南端了,她就更不能让自己被江虞月抓住把柄了。
慕城儿觉得这次又是江虞月在算计自己。
实际上这件事纯属巧合,老嬷嬷是年纪大了突然犯了病,这些年一直都在凤仪宫做事,规规矩矩也没犯过什么错,所以就留下来了。
这一年老嬷嬷的病情忽好忽坏,江虞月是知道的,也没有将人给撵走。
原因就是当年生产时,老嬷嬷曾跪在先帝那求过一次太医,即便没求来,这份情,江虞月记着呢。
这次功过相抵,江虞月准备将老嬷嬷给打发去一个养老的地方。
“送走吧。”
江虞月摆了摆手,让人将老嬷嬷给带了下去,她的目光重新审视着慕城儿。
这一眼让慕城儿心惊胆战。
“太后,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你说好了战胜之后要放了我的。”
慕城儿直了直腰:“三皇子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江虞月点了点头,找来了小宫女准备了两杯酒:“哀家自然会遵守诺言,放你离开。”
她端着酒来到了慕城儿身边,递过去一杯:“哀家敬你一杯。”
“不,不必了。”慕城儿本能的拒绝了,她往后退了退,一脸警惕的看着江虞月:“我近日身子不爽快,所以不能饮酒。”
江虞月也没有勉强,给了慕城儿一枚令牌:“你随时都可以出宫了。”
手握着令牌,慕城儿有些激动,这一切有些不真实,她的眸光也因此划过一抹狠厉,等回了云澜,一定要劝说三皇子打下南端,以报心头之恨。
这一抹眼神正好落在了江虞月眼中,她想起了父兄,江家一族曾被慕皇后折磨的极其惨。
也是时候该清算这笔账了。
慕城儿手握着令牌,不做停留转身就走,一路她的行踪都有人在汇报。
江虞月一点也不着急,派人去找东陵大皇子,并透露了慕城儿是云澜三皇子的心尖子这件事。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江虞月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书信,全都是云澜三皇子派人送来的。
上面全都是质问江虞月为什么不守信用,没有放走慕倾儿。
几天前慕城儿失踪了。
被东陵大皇子给掳走了,估摸着人也快到了东陵界内了,江虞月这才提笔写了书信,解释了原因,也表示一定会帮忙找慕城儿的。
实际上江虞月根本就不着急,每天都在逗着小皇帝,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
……
东陵
东陵大皇子阔别大半年才回到了东陵境内,回头看了眼马车上的慕城儿。
两个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在凤仪宫见过数次。
“噗!”
慕城儿猛的吐了口血,小脸煞白,她惶恐不安的看向了东陵大皇子:“你,快放了我。”
“放了你?”东陵大皇子哈哈大笑,这半年来,他受够了嘲笑,当初也是因为有慕城儿在南端扣押着,所以云澜三皇子才会出兵五十万去攻打西海。
今日他掳走慕城儿,就不怕云澜三皇子不听自己的指挥。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要我登基为帝,和云澜三皇子一起讨伐了南端,我一定会放了你。”
又一个威胁自己的,慕城儿气的心口疼的厉害,没忍住又在吐血,脑仁晕乎乎的。
“大皇子,看着好像不对劲。”随从指了指慕城儿,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老吐血?
东陵大皇子顺着视线看去,目光触及了她嘴角的那摊子血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快找大夫来。”
慕城儿紧闭着眼,浑身上下就好像是有数万只的虫子在撕咬,让她无比难受,嘴角边也抑制不住的吐血。
这下,东陵大皇子有些慌了:“你可别死了。”
慕城儿想要开口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
忽然想起了那个老嬷嬷。
江虞月曾说,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她的人,负责凤仪宫所有人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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