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赫站在雅阁内窗扉边上,看着楼下慢慢离开的车子。
尽管他不知道里面二人在做什么,可是他能隐隐感受到,柳觅在和裴云殇离开的时候,是惬意的。
他以为她天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毕竟每次他遇到她,她都是在忙生意上的事情,沉着,自持。
直到他看到柳觅在面对裴云殇时候的恬静和娇羞,他便知道他没可能了。
欧阳赫叹口气,把手中剩下的清酒如数灌下。
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柳觅和裴云殇没有回府,而是同柳觅去城北开的铺子内彻查了一下账目。
最近柳觅香膏的生意格外好,她招了不少得力掌柜,已经在整个南岳国各大州郡开始筹备开铺子了。
待柳觅忙完手中的事情,就到了晚膳时间。
二人商量之后,来到城北一家小铜锅店,吃起了涮羊肉。
冬日吃这种热乎乎的东西,柳觅就觉得很幸福。
尤其这家店的羊肉还是从北狄来的,滑嫩香气扑鼻。
“少瑾打算去西州的事情,皇上知道吗?”柳觅倒了一些青菜进到锅里,搅合了一下问道。
裴云殇把锅里下的鱼捞出来,挑完上面的鱼刺,放在柳觅碟子里后,才回答:“这事儿皇上已经应允了。”
柳觅神情微微一动,她现在明白这几日裴云殇早出晚归的一直在忙什么了。
“那什么时候走?”她又问。
“还有三日。”
“那我...”
“栩栩!”裴云殇打断柳觅的话,“之前锦州是危险,可是至少天气还算宜人,人不至于受什么苦。
可是西州不一样,苦寒之地,尤其到了冬日,正常人都受不了,加之还有北狄战乱,你不要跟上去了。”
柳觅被堵得一时半会没办法反驳。
裴云殇的心思她岂能不知道,他主意正,她现在就算说破嘴皮子都不管用。
“不去就不去。”柳觅哝哝说了一声,把他挑好的鱼塞进嘴里,道:“我还要吃。”
裴云殇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挑刺,他的小狐狸爪子锋利,懂得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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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后宫。
姜妃一手撑着头,看着荒凉的宫殿门口。
论往日这个时候,她的宫内虽不及皇后宫里热闹,可是多少也有嫔妃来她这里讨话聊天的。
如今...门庭空空,竟然连一个来烤火的都没有。
“哼!”姜妃气得反手把面前的杯盏,玉蝶挥落。
一瞬间,满地的糕点,葡萄弄乱了漓央宫。
“娘娘!”宫蕊连忙上前拾掇地上的狼藉。
“宫蕊,你说...棋儿的事情刚刚发生,这些后宫的墙头草,竟然觉得棋儿回不来了,纷纷开始往凤鸾殿跑。
不过几日,这帮贱人的嘴脸,本宫可是见了个十成十!”
自打户部和吏部出了事情,姜妃就尝到了被人拥护的滋味。
如今陆棋刚出事,漓央宫就这般冷清,让姜妃怎能一下子受得了?
“可是娘娘不是已经找了裴大人吗?宫蕊相信裴大人能把这事情办好的。”宫蕊宽慰着。
“是吗?”姜妃缓缓起身,朝内殿的窗扉走去,长长的裙条拖拽在地上,隐隐烛光照亮,显得她身影有些孤寂。
“宫蕊觉得我和裴相国的关系如何?”她问。
宫蕊没想到主子会问这样的问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姜妃道。
宫蕊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在伺候娘娘之前,多少听到过娘娘和相国大人的关系。
既是儿时玩伴,定然是匪浅的。”
“呵!”姜妃嗤笑一声,摇摇头,脑中想起和裴云殇曾经的种种。
那时候,她、裴云殇、欧阳赫还有花渝,在裴清的相国府一起玩耍,她是年纪最大的,总是做好吃的糕点和面食给这几个小弟弟。
裴云殇许是经历过锦州的事情,是这几人中最成熟的,沉默寡言,做事稳妥。
她不知何时对他动的心,明明是个比她小太多的孩子,目光却忍不住在他身上徘徊。
直到她十八被送往宫中,她才警觉对裴云殇的喜欢。
她忍着恶心,伺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直到有次回府,看到快到弱冠之年来姜府做客的裴云殇。
姜妃还记得那时候的场景。
正值春季,姜府梨花盛开,裴云殇就站在水榭边的亭子内,手持一本竹简专心致志看着。
一阵清风拂过,梨花淅淅沥沥的散落下来,那时候的裴云殇洁净到了骨子里,她也才在那个时候恍然,她早都对他动心。
于是...
她找了个借口留在府中,在和裴云殇用膳的时候,给他酒里下了药。
她属实不甘心,如此高贵雍容的她,为何要在一个老男人身上蹉跎,她要尝一遍裴云殇的美好,那是属于她的男人。
只是...
姜妃闭眼,轻轻叹口气,几年不见的男子,早都变得深沉,腹黑,从一开始他就识破了她的想法,那晚她的狼狈,还有他的冷决,以及他对她的警告。
那句:“娘娘自重!”成了横在他们中间成了不可逾越的沟壑。
如今裴清死了,姜家和裴家,也仅剩下利益,而这个利益还是在裴云殇到现在都为彻查出裴清死亡真相的前提下。
她知道,他会出手救下陆棋,可是等陆棋回来,裴云殇还会继续查裴清的事情。
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去!”姜妃侧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蕊:“去把父亲大人叫来,就说...本宫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宫蕊颔首,快步退出大殿内。
“裴云殇!”姜妃眯紧双眼,看着窗外的落雪,喃喃道:“这是本宫...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