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让羡慕的神仙眷侣,现在却要劳燕分飞。--*--更新快,无防盗上----*---
江南碟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小电驴倒在路边,至于临晚境,已经跑得连衣角都不剩了。
在原地站了会,江南碟把小电驴扶起来,骑着回家去找临晚境,结果门被反锁,他手上的钥匙打不开,按门铃也没用。
他打临晚境的手机,关机……
…
“他活该,渣攻。”
从男同学嘴里得知最近几天江南碟又回北十三住之后,陆洁瞪着俩大眼睛骂,并且拉着连归画跟这种渣渣划清界限。
连归画忧心忡忡,“他们会和好吗。”
他觉得江南碟和临晚镜是互相喜欢的,平时感情那么好,不像假装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失踪几天回来后,江南碟要说那样的话,又恰巧被临晚境听见。
确实伤人,临晚境生气是应该的。
不过两人如果就这样分手,他觉得挺可惜,小众范围的人群能找到爱情不容易,这点连归画再清楚不过了。
陆洁不耐烦提起江南碟,提起也没好词:“他自己作死,怪谁?村花平时人好,事事让他,由他胡作非为,他还不知足,怎么着,他还想找仙女谈恋爱啊。”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连归画情绪也受了影响,他想起自己高中那段往事,心突突疼起来。
算了。
…
连归画被陆洁扯着去南区食堂吃饭,大二之后,服设班的女生搬到南区,陆洁有一种从贫苦山区往大城市迁徙的自豪感,下了课多半都要带着连归画在南区吃饭。
南区和北区最大的差别就是,南区环境好,食堂多,好吃的也多。
“吃油泼面吧?”陆洁边走边问。
连归画无所谓。
于是两人就往南二食堂奔去,卖油泼面的窗户已经排了好长的队,陆洁和连归画排在最后面。
正小声聊着最近又有了那些泰国腐片可以看。
“哟!”
一声怪叫在连归画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他熟悉,不由得僵了身体,不敢回头看来人。
陆洁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声音讨厌,回眸一看,果然就是她膈应的曲一听,嘿,这糟心玩意儿还没完了,真是阴魂不散。
上回的账还没清算呢,现在又送上门来。
曲一听冷瞥陆洁,眼神不屑,然后再去看低头躲避的连归画,嗤笑,“能耐了啊,知道找人整我。”
上回他陷害连归画考试作弊,又利用自己跟院长的关系让学院开除连归画,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哪知道后面搞砸了,连叔叔都被停职调查。
这段日子曲一听被家里人教训了一通,心里气不顺,今天恰巧碰见连归画,就晃过来出出气。
他暗觉得那事蹊跷,连归画他清楚,不可能有什么背景,一时间他又想不到有谁能这么帮连归画出头。
哼,说不定又是找上了什么金主。
个卖屁股的小鸭子。
曲一听恨恨的想。
…
食堂到处都是来吃饭的学生,连归画不想在这里跟曲一听起冲突,低声哀求,“你想怎么样。”
曲一听凑到连归画耳边,语气恶劣的说:“晚上去K大酒店开好房间等我。”
连归画抖了抖,眼睛立马发红,咬着嘴唇没应声。-*---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听见没!”曲一听故作哥俩好的伸手把瘦小的连归画搂住,胳膊环住他细白的脖子,威胁道。
连归画呼吸困难,哽咽着应声,“嗯……”
“乖~”
陆洁被曲一听的人挡开,急得想骂人,好容易等曲一听走了,连归画也没了吃油泼面的心思。
看他脸色苍白,陆洁张口想问,又止住了。
唉!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情况!
活见鬼。
…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临晚境慢吞吞收拾自己的东西,结果还没等他走出教室门,就被堵了回去。
教室里还有几个人没走。
临晚境不想过后被人议论,指指点点的,就尽力压住心中升腾起的怒气,佯装平和的问:“有事?”
这几天他刻意回避和江南碟的碰面,好几次都要撞上去了,他也躲开。
江南碟脸色憔悴了不少,眼皮底下淡淡一层青色,他的视线紧钉在临晚境脸上,贪婪的想要多看几眼。
“我们谈谈,好么。”
关系冷冻这几天,无疑就是临晚境放出两人会分手的信号,江南碟很慌张,他好几次想要和临晚镜解释,可临晚境远远见到他就躲开。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临晚镜又不愿意接他电话,家里大门的锁都换了。
过分的举动江南碟不敢做,怕临晚境会更加怨恨他,就只能等,等到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打听到临晚镜上课的教室,就来堵人。
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临晚境就是气不顺,本来甜甜蜜蜜的,他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江南碟的事情。
结果对方玩了几天失踪,背着他说的什么话,简直是把他当猴儿一样耍。
临晚境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别人要是不稀罕他,他也不会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男朋友么,再找就是了。
找不到就打一辈子光棍。
妈的。
越想越气,打掉江南碟伸过来的手,他冷道:“行,说吧,我听着呢。”
他们声音不大,但六教这边上课用的基本都是小教室,两人又不是嘴凑耳朵说悄悄话,那几个没走的同学想听还是能听到的。
江南碟脸色很难看,偏头瞪那几个磨磨蹭蹭想看热闹的人,警告之意明显。
那几人原本还好奇这大帅哥是谁,长得怪好看,又想多瞄几眼,冷不丁被这么瞪了,吓得一哆嗦,拎了背包疾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人全部走完,江南碟砰地把两边教室门给关上。
临晚境从头到尾冷眼旁观,最后自己还找了座位坐着,翘腿,抬下巴看江南碟到底想干嘛。
“谈……唔唔!”
临晚境刚要问谈什么,即刻就被卡住下巴,摁住手,结结实实亲了个着,还是连亲带啃的那种。
非常流氓。
临晚境先是惊着,瞪了瞪眼珠子,而后又被气的,抬脚就往江南碟的裤裆踹,妈的,狗玩意儿。
江南碟侧身躲开一击,干脆整个身体压下来,长臂死死捆住临晚境的腰,任由对方怎么踢打,他就跟王八似的,咬住就不松口。
临晚境不是弱女子,不是被压住就动弹不了,他心里委屈得要命,都是下了死力气往江南碟身上招呼。
“妈的放开,滚!”他张口骂人。
江南碟不肯放,眼睛红红的瞅着他,不是临晚境的错觉,而是他真看到江南碟快要掉下来的泪珠。
他张着嘴,愣神。
“对不起……”江南碟垂下眼帘,声音很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哪怕伪装得再正常,临晚境也还是听出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江南碟真的哭了?
如果不是情景不对,临晚境都下意识要说那句: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名场面,经典。
又二。
当然,他最后也没说,心情也是相当复杂的,这几天他拼命告诫自己,不管江南碟跑来说什么,都别心软。
对方就是个渣滓,耍他玩的。
结果呢,江南碟抱着他哭了,这让临晚境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也硬不起来。
他轻轻叹气,无奈的伸出胳膊,抱住江南碟,“……有什么话跟我说,就现在说吧,我听着。”
他这是给江南碟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
教室并不是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畅谈的好地方,解释机会都给了,临晚境也不在乎多让一步,带着江南碟回家。
那辆被他踹翻后就没管的粉白小电驴停在六教旁边的树下,临晚境驻足看两眼,就唉声叹气坐上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环住江南碟的腰。
江南碟低头看放在自己腰上那双白皙的手,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秋季天气干燥,临晚境昨天炖了好些冰糖雪梨汤,放在冰箱里没喝完,他给江南碟倒了一杯。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南碟不开口,临晚境也不说话。
恋爱好几个月,这期间江南碟都住在这里,他原先放在这里的东西临晚境也没动,本想着如果两个人真的掰了,他就把东西打包扔回给江南碟。
过了会,江南碟起身,轻车熟路进卧室,拉开储物柜最底层的一个抽屉,里面码放整齐的一排排被撕了标签的药瓶子。
临晚境老早就想问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了。
江南碟闷不吭声的把药瓶子抱出来,一个一个指给临晚境看,“这个是抗抑郁的,这个是缓解慢性疼痛的,还有这个……是治疗精神分裂的……”
他又说了一堆生涩难懂的药名。
临晚境僵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江南碟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堆药瓶子,仰起头,朝临晚境笑笑,“我有病,不仅抑郁,还有精神分裂症,可能以后还得查出点什么。”
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多伤感,甚至是平静的,可临晚境却还是在他眼底里窥探到了一丝恐惧。
江南碟盯着他,自顾自的说:“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本来不打算活着的,遇见你了,我就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好起来。”
他给临晚镜讲的那个身世故事也不算胡编乱造,真假参半吧也就,他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临晚镜,害怕会吓到临晚镜。
那他连触碰这个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在黑暗里前行许久的人,突然有天在夹缝里见到了一束光,觉得刺眼,但也感受到暖意。
仅凭本能的,他就想追着光跑。
不管对方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哪里,他都要找到,然后慢慢靠近,想要多一点温暖,这样他就不用活在黑暗里了。
抱着药瓶子的江南碟看上去很可怜,临晚镜的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那么那么难受,直觉告诉他,应该开口说点什么。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南碟用这样对比度极强的方式,给他答疑解惑,让他知道那一抽屉没有标签的药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你怕吗?”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的那个一直仰着头,轻声问,怕吗?
神仙一样的人,有出彩的容貌,越接触就越能挖掘更多他的优点,会做漂亮的衣服,会画姿态万千的人体图稿,气质那么散漫的人,做事的时候也很认真专注。
临晚镜找不到自己要害怕的理由,他微微摇头,然后弯腰把江南碟怀里的药瓶子全部扔回抽屉,砰——
关上,锁住。
说:“你又不能吃了我,怕什么。”
他不是软弱的人,不会因为前方道路有阻碍就退缩,大不了在此路不通的情况下,他再找找别的出路,总能走到终点,总能幸福。
江南碟原本灰扑扑的眼睛,立马亮起来,小灯泡似的,瞅着临晚镜,“我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
他怕自己理解错了临晚镜话语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败给这个人了,临晚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朝江南碟伸出手,也认真道:“我信你的坦诚,所以这次可以原谅你,但如果你再有事情瞒着我,就真的分了。”
江南碟愣了愣,最后也还是牵住了临晚镜的手,“嗯……”
…
之后,江南碟跟临晚镜讲起自己的病症,怕临晚镜不信,他还拿了诊断书出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的,不会错。
“药物能控制吗?”临晚镜挺担心。
江南碟摇头又点头,“我也不知道,之前都好好的,但每年一到我生日,就感觉很烦,小时候我妈经常骂我,说我是她的灾难,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我阻碍她找自己的人生幸福。”
“放屁。”
临晚镜平常就看不上这样的父母,自己爽了,完了怀孕又脑子发热生下来,生下来又不管,把自己人生所有不幸归给孩子,却从不想想,这个孩子也是受害者,他也痛苦。
见临晚镜这么义愤填膺,生气得咬牙切齿骂粗话,江南碟心情挺好,抱着人撒娇,小声说道:“对呀,她就是放屁,一直觉得是我害了她,没有我她肯定能幸福,嫁个有钱的好男人,做她的阔太太。”
“她做白日梦去吧。”临晚镜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婆婆一点好印象都无,说起她的坏话也没压力。
江南碟这会倒是乐起来,又开始东拉西扯,完了又说回生日那几天的事情,“我其实就是一个人躲出去安静安静,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这下临晚镜倒没大度的说没关系,他在意这件事,更在意这件事引发出来的后续发展,万一他和江南碟真的因为这次误会掰了呢,万一他不想听江南碟的解释呢。
“在工训楼走廊说的那些话……”江南碟紧紧抱着临晚镜,很用力很用力,怕他再生气跑掉,“我很混蛋,我不辩解,因为那也是我说的,另一个我。”
人格分裂,多重人格并存在同一躯壳,不发作的时候挺正常,病发就是神经病,自己都有可能杀死自己。
临晚镜心里其实也挺担忧的,为了安抚住江南碟就不得已装出自己不害怕的样子,但他不想这么放弃这段感情,特别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放弃,他觉得有点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