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海口到上海,坐飞机3个小时,机票1700多。坐卧铺要37个小时,但车票600块不到。
有钱的白领才会坐飞机,像刘豪这种粗人,卧铺比较划算。实际上,他来上海务工五年,一次飞机都没坐过,每年春节来回,选的都是最便宜的硬卧。毕竟,钱省下来以后是要娶老婆的。
刘豪今年22,老家在海口下面一个不出名的小镇,他初中时学习不好,一毕业就在亲戚的介绍下来上海打工。刚开始是在熟人的餐馆当服务员,一个月三千块钱,包吃包住。后来成年了,就去大餐厅当服务员,一个月能拿到六千。
刘豪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一个人有些孤独。不上班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打发时间。这几年,整个人沉闷了许多。
他计划着今年再打工一年,然后回海口相亲,娶一个条件差不多的女人,开一家小店,把日子稳定下来。
2、
火车驶离了海口站,夜幕低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除了远处的几点路灯,什么都看不见。
刘豪的铺位在下铺,他的中铺和上铺是一对年轻夫妻,沧桑、麻木,看起来也是去上海打工的。他对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借着灯光在读书,一看就是学生。对面的中铺没人,上铺是一个精干的妇女,笑起来和善,话多。
“小帅哥,你是在哪一站下啊?”妇女问戴眼镜的男生。
男生眼皮都不抬,说:“上海。”
妇女讪讪地笑道:“哦,那就算了,本来想着你要是中途下站,就跟你换一下铺位的。”
男生没说话,一双眼睛仍然盯着书本,但是从刘豪的角度看,能看到男生的嘴角不屑地勾了一下。
“那这位帅哥呢,你在哪一站下啊?”妇女又将目标对准刘豪。
刘豪愣了下,说:“也是上海。”
或许是刘豪看着好说话,妇女继续笑着道:“我也是去上海,年纪大了,睡上铺不方便,能不能跟你换一下,反正你是年轻人嘛。”
刘豪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他老实巴交惯了,拒绝人都透着股不好意思,给人进攻的余地。
“上中下铺的价钱是不一样的,你如果跟他换的话,应该另外补差价给他。”对面的眼镜男皱着眉对妇女说道。
“是吗,呵呵,我还以为价钱是一样的。”妇女不好意思地说道,粗糙的脸皮一下子红了,之后没再提跟刘豪换铺位的事。
刘豪没想到眼镜男看着冷漠,却能帮自己,心里很是感动,小声地对人说了声:“刚刚谢谢啊。”
眼镜男抬头看了眼刘豪,说:“没事儿,我最看不惯这种随便麻烦别人的人。”
3、
火车开出去一个小时,车厢内陆续有人开始泡方便面。刘豪一直惦记着眼镜男对自己的帮助,见他仍在看书,拿了两桶泡面出来,试探地问道:“你要吃泡面吗?”
眼镜男看了眼刘豪,说:“我带了吃的,不用了。”
“哦,好。”
刘豪不是一个喜欢强求的人,既然对方已经拒绝了,他就不会再主动了。将多余的一桶泡面放回塑料袋,刘豪只泡了自己的。
吃过泡面的人都知道,泡面虽然没营养,但是香味很大。眼镜男或许是被香味吸引了,主动说道:“你这泡面挺香的。”
刘豪平常并不是一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是眼镜男说那句话时,他几乎是立刻就开窍了,问:“你要吃吗,我还有。”
眼镜男颇为自矜地点了下头。刘豪屁颠屁颠地拿起一桶面去接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太过主动,反而为眼镜男屈尊降贵吃自己的泡面而感到荣幸。
两人对着吃泡面,眼镜男问:“你也在上海上大学吗?”
“没有,我是去打工。”
“打工?在哪家公司?”
透过蒸发的热气,刘豪偷偷看了眼镜男一眼,突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职业。在这些大学生的眼里,服务员应该是很下等的职业吧?
“怎么啦,不好意思说?”眼镜男问道。
刘豪憋了好久,才说:“不是什么公司,我在餐馆做服务员。”
眼镜男不敢相信地看着刘豪,眼神比冷静的时候要有趣许多,他说:“你不像是做那种职业的,看着很干净。”
刘豪笑了笑,没说话。
眼镜男又问:“你最高学历是什么,为什么愿意去做服务员?”
若是别人问他这个问题,刘豪肯定不会回答。可眼镜男刚刚帮过他,他没办法不搭理他,于是说道:“我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出来了。”
眼镜男瞪大了眼睛,显然又被惊到了。
刘豪觉得有些羞愧,那种阶层差距带来的自卑感,在他心里一下子冒了出来,使得他没法再说一句话。
4、
晚上十一点,车厢里的灯关了,刘豪看了会儿手机,准备睡觉。
对面的眼镜男隔着过道推了推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刘豪压低声音问道。
“进厕所再说,这里不方便。”
刘豪不疑有他,轻手轻脚地跟着眼镜男进了厕所。
火车上的厕所很小,虽然两个人都是瘦长型的身材,但同时待在里面还是有些挤。
刘豪问:“怎么啦?”
眼镜男锁上门,目光幽深地看着刘豪,突然将手伸到刘豪的裤裆上,抓着刘豪的那处摩擦,说:“别出声。”
刘豪颇为震惊,用手推开眼镜男,低声吼道:“你有病啊!”
眼睛男两手抓住刘豪的手,将他压制在墙面上,膝盖抵着他的下面摩擦,说:“你不是很感激我吗?那就帮我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我都两个月没开荤了。”
“你他妈有病,滚!”
“你骂,声音再大点,最好把乘务员喊来,到时候我就说你猥亵我。我是大学生,你一个初中毕业的,你看乘务员相信谁!”
狠厉的目光透过镜片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刘豪面前,刘豪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衣冠禽兽。他当服务员当久了,性子都变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老板和客户永远不会错,错的只能是他们。他习惯了一声不吭,沉默隐忍,凡事忍过去就好了。所以,哪怕眼镜男现在对他做恶心的事,他也不敢大声呼喊,因为他怕被人说,被人看。
膝盖顶着蛋蛋摩擦转圈,快感一点点升起,刘豪难以自已地硬了。
眼镜男说:“怎么样,舒服吧?不用憋着,我们互相帮忙,彼此都爽。”
说完,他将刘豪的裤子扒下,一口含住那里。
刘豪感受到那人的唇舌带来的快感,湿热又黏腻。他忍不住低头,只见那人喘着粗气,两块眼镜片都蒙上了水雾。刘豪单身多年,从没被人这样舔弄过,一下就射了。
眼镜男将他翻了个面抵在墙上,又往他后面抹了些黏腻的东西,便一下子捅了进去。
撕裂的疼痛传来,刘豪不敢发出声音,只死死地咬住手背。
车厢在轨道上轻微地摇晃,眼镜男便和着车厢晃动的节奏在刘豪里面抽插着。
一下又一下,撕裂的疼痛和顶弄的快感交织上演,做到最后,刘豪已经麻木了,只想身后那人能快点结束这禁秘的折磨。
5、
第二天,眼镜男又用各种理由拖着刘豪进厕所做了几次。
刘豪起初不愿意,可就像眼镜男说的,反正下车后再也不会见面,爽一次是爽,爽几次也是爽,何不给枯燥的列车生活增加点乐子呢?再说了,男人跟男人爽又不会怀孕。
于是,单身二十二年,从没碰过女人的刘豪,就这样半推半就地雌伏在眼镜男的身下,全身心地享受着没有明天的激情快感。
他最喜欢两列火车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时候外面的声音非常大,他能无所顾忌地喊出声来。
6、
第三天,下了火车后,两人走在前往出站口的路上,没有说话。
临分别时,眼镜男要了刘豪的手机号,但是没有给自己的,他说:“以后我要是打电话给你,你得随传随到,知道吗?”
刘豪在社会上经历了几年,早就知道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听听就可。他不相信眼镜男以后会找自己,所以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约定就这么搁置了,如果这个世界是四维空间的话,眼镜男就是刘豪人生的一个极小的片段,停留时间只有37个小时,犹如两百米跑赛道上的一只蚂蚁,忽略不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