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桥赶紧扶住韩臻:“你不好好待着,出来干嘛?”
韩臻的一只手臂缠满了绷带,手臂之外箍了一个护具,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
他凉凉道:“你不送人走,我也不会出来。”
沈泊桥:“……”怎么搞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韩臻说完这句就不再理沈泊桥,而是对站在门外的卫灼说:“怎么来的?”
卫灼:“薇姐开车送我来的。”
韩臻略作思索,然后说:“别听他的,我没事,只是轻微骨裂,一个多月就能好。”
沈泊桥没好气地说:“是一个月不会痛!三个月才能痊愈!三个月,你的所有行程都要往后退了。”
说到后面,沈泊桥又横了卫灼一眼。
“对不起!”卫灼恨不得以头抢地。
韩臻警告地看了沈泊桥一眼,沈泊桥一窒,气得往后一站,抱着膀不说话了。
韩臻道:“跟卫灼没关系,是我自己挡的。”
“呵。”沈泊桥阴阳怪气。
卫灼站立难安,抿了抿嘴唇:“我……”
韩臻问:“怕薇姐等急了?”
“没有,我让薇姐回去了。”卫灼绞尽脑汁地想说词:“我明天没事,要不……我在这里陪你?”
影帝的三个月恐怕真是千金难换,这一伤多少工作都要延误,沈泊桥因此生气无可厚非。卫灼心知这种损失他无法弥补,但,至少让他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沈泊桥刚要开口,韩臻先说道:“泊桥,你去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吃药。”
“不是问过了一天三次,晚上……”
“我记得不是,你再去问问。”韩臻面不改色地说。
沈泊桥:“……”
“不然你回别墅去取我的剧本?”
和韩臻对视片刻,沈泊桥压着火走向值班室,临了,还瞪了卫灼一眼。
“别理他,他只是嘴上说说。”韩臻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卫灼束手束脚地跟着韩臻进入他的私人病房。
韩臻的一只手绑着护具,另一只手行动自如,刚要拉过床边的椅子示意卫灼坐下,卫灼哪敢让他动手,马上挪过去坐好。
韩臻无奈:“你不用这样,说了跟你没关系。”
卫灼懊恼地攥紧了手:“其他人可能不会招这样的疯子。”他心事重重地微低着头,说:“你听过关于我的传闻吧。”
韩臻闲闲地靠在床边,眉头稍动:“什么传闻?”
“就是……有关我的性取向之类的。”自己说这种事实在难为情,卫灼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低的听不见了。
“没听过。”韩臻做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卫灼很快后悔提起这件事,是啊,他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干嘛要跟韩臻聊他的性取向?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影帝有兴趣听,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有人不是传我喜欢男的,然后我和许白是一对儿嘛。”
“哦。”韩臻点头:“略有耳闻。”
果然!卫灼咳了一声:“听薇姐说,有些圈儿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粉丝们就更不知道真假了,今天那个疯子应该就是以为我喜欢男的。”
越说越觉得古怪,到最后卫灼烦躁地拢了一下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招同性的绯闻。”
韩臻那只没受伤的手放在腿上,垂着的眼帘向上挑起:“所以呢?”
卫灼木然地“嗯?”了一声。
韩臻调整了坐姿,进一步说:“所以呢,事实是什么?你会喜欢男人吗?”
卫灼想都没想:“当然不会啊。”
“……是吗。”
话说到这里,卫灼一忍再忍,没能忍住,把这几年来因为同性绯闻被人暗示、被人捆绑和被人误解的事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韩臻全程只安静地听着,适时地给上几句反馈。
“所以啊,我连话都不能和朋友说,饭都不能和朋友吃,不然第二天早上就全是我和朋友‘同宿酒店,共度良宵’的通稿,在别人那里大家都觉得是炒作,到了我这里,他们就觉得是真的,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和这些事扯上关系了。”
卫灼终于将郁结于胸的事说了个痛快,然后猛然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这才意识到韩臻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我真是……明明是我来陪你,结果成了你听我倒苦水。”卫灼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四下里看了一圈,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倒水,“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点水?”
韩臻沉默一瞬,然后无甚表情地摇头:“没关系,闲着也是闲着。”
傍晚的时候,留在别墅里做花架的四个人完成了录制,一起来医院探望韩臻,许白顺便带来了韩臻和卫灼的剧本,还有一些两人常用的东西。
节目还要继续录制,四个人没有多待,安抚了卫灼和韩臻之后坐车返回了别墅。
沈泊桥要帮韩臻协调未来三个月的工作,也不能久留,抓着卫灼千叮咛万嘱咐,卫灼态度良好,搞得他放狠话就像是在欺负人,只得憋在肚子里,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医院。
卫灼按照沈泊桥的嘱咐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等到韩臻躺在床上,他才拿出剧本靠在床边翻看。
“神机图?”韩臻看到了剧本的封面。
“啊,还有几个月开拍,我先熟悉一下。”卫灼看了一眼封面,苦着脸说:“毕竟第一部是你演的,希望到时候不要对比太惨烈。哎,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自信,敢签这个。”
韩臻笑笑,说道:“收尾的时候我也要去客串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可以陪你对戏。”
卫灼笑得爽朗:“有影帝对戏,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