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灼在外地逗留了三天,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拍了一支广告,第四天深夜返回别墅时房间已经换好了。
推开房门时灯光映到卫灼脸上,他惊讶地看着靠坐在下铺的韩臻:“你还没睡?”
韩臻晃了晃手里的台本:“看台本,顺便等你回来。”
推着行李箱进屋,卫灼哼笑着说:“我有什么好等的?”
韩臻说:“所以只是顺便。”
“啊,无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卫灼夸张地做了个表情。
这几天他们没有见面,却始终没断联系,就连彼此吃饭时也要提前说上一句。
微信聊天要比面对面聊天轻松很多,卫灼仗着韩臻一时半会儿抓不到他,没少在微信里说“大逆不道”的话,譬如吐槽韩臻回消息时很少超过五个字,态度敷衍又冷漠,严重打击他的聊天积极性;再譬如竟敢胆儿肥地说韩臻闷骚,有话不直说等着别人猜……
在医院时卫灼虽然能和韩臻偶尔开些小玩笑,但他始终不敢太过,毕竟韩臻是被誉为“比贵族还像贵族”的男人,从外表穿着到言谈举止没有一样是接地气儿的。
更何况韩臻身边还有沈泊桥这个“恶管家”,防他像防那些企图染指贵族的仆人似的,要是他敢让韩臻染上俗气,还真说不准会沈泊桥会不会对他做点什么。
所以最初和韩臻聊天时他还是收着的。
但卫灼很快发现韩臻远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高冷仙气儿,尤记得他在某次一时手快发了句“找死”,马上想起对面是韩臻而不是许白,正想趁韩臻没看到偷偷撤回时,微信上方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卫灼的“不好意思”刚打出了两个字,韩臻就发了张表很讨打的表情包过来。
卫灼完全想不到韩臻那样正经的人怎么会发这么不正经的表情包,怀着试探的心思回敬了几个,韩臻很快反击,但最终败在了卫灼充足的库存之下。
回想起来他们聊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然而正是这些有些放肆的废话将轻松的氛围从微信里带到了现实世界。
韩臻面对卫灼耍宝一样的控诉无声地翘了下嘴角,低头继续看台本。
“你还不睡吗?”卫灼换好睡衣站到扶梯边,见韩臻仍然没有睡觉的意思,勾头一瞄,发现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英文。
韩臻摇摇头:“等下三点的飞机。”
“三点的飞机你怎么不早睡!”
韩臻翻页的动作滞了滞,稍后抬头道:“飞机上睡,你先睡吧。”
卫灼本来还想再劝,转念一想韩臻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有数,便说了句晚安爬到床上玩手机。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困意逐渐上涌,卫灼关了手机准备睡觉,翻身时看到了下铺的壁灯投到地上的光,扒到床边往下看,发现韩臻手里的台本已经合上了。
翻回身平躺在床上,卫灼回忆起刚刚在微信群看到的消息,许白在晚上十点时发了一条“收工睡觉”的消息,按道理十点之后都是自由支配的时间,韩臻手里那个短短几页的台本用得着看上三个多小时吗?
黑色就在这样的种种念头间积压,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卫灼听到了开门声,他本想起来和韩臻说句话,但他实在太困,在安静的黑暗中坠进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韩臻不在,徐绍成的其他三位组合成员作为飞行嘉宾加入,一起在动物园录了一次室外任务,最后杜康和徐绍成的组合排在了第一位,豁免一周的家务,许白则因为浪过头垫了底,大家聚在客厅聊天时他很苦逼地在厨房做晚餐。
卫灼洗完澡瘫在沙发上和韩臻聊天,说到今天的任务,韩臻发过来一条
:你输了吗?
火勺:你卫灼哥哥怎么可能会输,输的是许白那个five
韩臻大概有事没有立刻回复,卫灼关了微信刷微博,过了大约五分钟,手机上方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韩臻:卫灼哥哥这么厉害,以后可要帮我
卫灼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两眼,确认没人在附近,捂着了好几遍,确认前面那四个字确实是“卫灼哥哥”,顿时被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自己这样说可以,别人这样叫他、尤其这个人还是韩臻,就太……
他发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过去,韩臻很快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又一条消息跟过来:录节目了,等下再说
卫灼把已经点好的一排呕吐表情一个个删掉,发了句“准了”,退出了微信。
肉麻归肉麻,但不得不说,心里还有种诡异的愉悦蠢蠢欲动,半晌,他哭笑不得地自语:“韩臻有毛病吗?”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怎么也不舒服,干脆起身溜达到厨房看许白的笑话去了。
三天之后韩臻从国外回来,卫灼和followd一起去接机,在机场碰到韩臻时,第一句话就是调侃:“卫灼哥哥?”
沈泊桥在后面推着行李箱,闻言问:“什么卫灼哥哥?”
followd也是一头雾水,韩臻笑着抬手揉了一下卫灼的头,试图敷衍过去。
卫灼防着动作大弄痛韩臻受伤的手臂,弯腰躲过他的蹂躏,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卫灼哥哥的吗?”
韩臻上前揽住卫灼的肩膀,低声笑道:“我错了,卫灼哥哥。”
卫灼的手肘抵在韩臻的胸口,韩臻低笑时胸口的震颤传到了卫灼身上,扰乱了他的心跳。许是离得太近,卫灼感觉到靠近韩臻那边的耳朵直发热,那股热气还隐隐有往脸上爬的趋势。
他连忙脱出韩臻的手臂躲到一边,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怎么了?”韩臻问。
卫灼皱眉感受着突突的心跳逐渐恢复,摇了摇头跟上去,心中暗暗发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真的要少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