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灼的身体很好,第二天已经好了大半,韩臻改签了定好的航班,下午时亲自开车送他去剧组报道。
抵达目的地,卫灼下车,韩臻喊了他一声,从另一侧下车,在他面前站定,帮他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低声叮嘱:“多贴点暖贴,晚上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吃点退烧药。”
周围已经有人看到了韩臻,谈了恋爱心态就会变化,以前卫灼不觉得他和韩臻站在一起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人人都能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点头:“知道了。”
“洗澡之后头发要吹干,别再像昨天那样跑出来。”
“好。”
“离秦讯远点儿。”
“和——”卫灼一顿,说:“我和他有对手戏啊。”
韩臻沉默不语,片刻后才说:“喝酒不可以,去你房间也不可以。”
“你……”居然会吃醋?卫灼没敢说出来,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表忠心:“收到,其余时间我绝对离他远远的!”
相顾而立,过了几秒,韩臻放开卫灼,说:“去吧。”
卫灼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发现韩臻还靠在车门边,衣架子似的身材外套着长款大衣,满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方向,看到他回头弯了下唇,画面浪漫得像极了纯爱画报。卫灼顿时生出返回去的冲动,他忽然理解古代为美色所惑不事朝政的昏君们,有这样的美人在侧,还上什么朝拍什么戏啊?
可能是昏君气质太过明显,拍完一场戏在摄影棚里休息时,秦讯拿了一杯温咖啡扔给卫灼,随手拂了拂他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直接掀开盖子吹着喝了一口,眼神跟着面前挪动器材的工作人员走,嘴唇翕动的幅度很小:“昨天很爽?”
“爽什么?”卫灼不明白他说什么,斜了他一眼,也喝了一口咖啡,品味着温热的微苦的味道滑过味蕾。
秦讯笑了,笑容中是下流的暗示,卫灼恍然大悟,一瞬间既是惊讶——他怎么看出的?又是愤怒——秦讯是想死吗?
“爽你——”骂人的话滚到舌尖,卫灼不期然和坐在对面的同组演员对上了视线,连忙收住话音,露出了一个微笑。
秦讯看他想发怒又不得不忍着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笑着笑着觉得怅然——这些年特别对他胃口的也就韩臻和卫灼,结果……哎,他真的好伟大,好伟大啊。
卫灼这时想起昨晚秦讯的提醒,不想显得太过忘恩负义,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呵呵。”
人逢喜事精神爽,卫灼最近状态奇佳,剧组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转眼一周过去,某天他拍了一整天戏回到酒店后,接到了冯薇的电话——
据可靠消息,之前提名卫灼的两个奖项,其中一个有九成几率拿奖,另一个也有五六成。
“你请个假,机票我让小郑定,服装这边也备了几套,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回酒店化妆。”
挂了电话,卫灼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臻。
“很厉害。”韩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他们两人一个长期泡在上海的某个影视基地,另一个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忙得每天要挤时间吃饭,正式确定关系之后还没见过面。
卫灼以前不是个很喜欢和恋人腻着的人,以前的范例到了韩臻这里通通不作数。
他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能当颁奖嘉宾呢。”
韩臻坐在化妆室里,闻言沉默了少时。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化妆师和造型师,从他刚才接电话起就自动地降低了音量,而沈泊桥就坐在房间的角落在镜子里和他对视,眼神中满是戒备与警告。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他只好隐晦地说:“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
卫灼也不是想给韩臻压力,马上说:“没事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特意腾时间,我忙起来也顾不上别的,很正常的。”
也不知道韩臻听没听进去,只是“嗯”了一声。
卫灼赶紧转移了话题。
颁奖典礼当天上午,卫灼抵达澳门,冯薇在机场接到他载回酒店,立即把他按在椅子上做起了造型。
衣服试了三四套,最后定下的是韩臻代言的国际男装大牌的来年新款西装,胸前别着一个低调的深海蓝宝石的胸针,头发被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人更加成熟沉稳。
工作室照例要在微博上放精修图,卫灼对这一套模式早已驾轻就熟,轻而易举地拗出几个造型,前面照相机的闪光灯咔嚓咔嚓一通乱闪,然后把图片导进电脑,修图师很悠闲地给每一张照片加了点阴影,调了调饱和度,用于宣发的九宫格轻松搞定。
等待走红毯时,卫灼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一晃眼好像看到了沈泊桥,稍一迟疑的功夫,那道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中。
韩臻现在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卫灼认定自己看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越想越觉得那道身影就是沈泊桥无疑,他转过头低声问冯薇:“薇姐,韩臻是不是也来了?”
冯薇正用手指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一通按,不知道在和谁谈事情,抬起头“啊?”了一声,然后说:“我没告诉你吗,你提名的那个奖,韩臻就是颁奖嘉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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