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血一层层挥洒而出, 劈头盖脸, 手上湿滑的几乎握不稳匕首。
霍枭的神经犹如一根紧绷的弦,此刻注意力却是前所未有的集中。
他握紧匕首,不知疲倦在雪猿四周翻滚搏杀, 一寸寸找寻它身体的弱点, 像是一台杀戮机器, 没有丝毫迟缓。
兴奋剂令他双目金灿如神,可周身浴血的情景落在温茶眼中, 却是犹如修罗一般的存在。
他曾经的洁癖, 如今倒像是一场笑话。
更甚至这一刻的他,竟然有些享受这种厮杀的快感。
温茶只觉头皮发麻, 他是真的疯了!
一个人即便有兴奋剂加持,二十分钟内又怎么击杀一个BOSS型巨兽?!
游戏的内测阶段, 类似怪物的伤害数据在推演中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尽管各有各的弱点, 可上层管理员从来不主张玩家进行个人正面对抗。
“霍枭, 霍枭……”温茶头疼欲裂。
他是逃不了, 还是压根儿没想过逃?!
所以她是白死了?!
温茶面无表情看着一人一猿实力悬殊的搏斗, 有那么个瞬间她简直要被他气笑。
算了,算了吧。
她跟他之间早就是乱七糟的关系,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都掺和其中,她又何必, 还要刻意遮掩什么?
她丢掉那柄没了子弹的机枪, 有些无奈的弯下腰, 从裤脚抽出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匕首,俯身朝下方冲了过去。
匕首迎芒而闪,一缕寒光刺的霍枭微微偏了偏头,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一下又一下,直插雪猿的颈部。
斜阳映照下,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天而降,有些趔趄的落在了雪猿另外一边肩膀处。
温茶手中的匕首用力朝下一插,刺进了雪猿的皮肉间,随之而来的剧烈动荡险些将她甩飞出去,她两手紧紧攥住匕首的手柄,勉强稳住了身型。
抬眼看去,另外一边的霍枭像是丝毫未察觉到她的存在,仍然在朝着雪猿的颈部补刀。
一下下,又快又狠,速度惊人。
温茶看的心惊胆战,即便雪猿皮厚,可也经不起有人发了疯般朝一个地方反复下刀。
血一层层漫出来,激的雪猿狂性大发,顷刻间将两人摔飞了出去。
温茶运气好些,“噗通”一声落进水潭里。
霍枭却是径自被掀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山石上又弹落在地,这样的距离,温茶尚且听到那一串清脆的骨折声,令人头皮发麻。
然而霍枭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活动了下脖颈,在一片咔嚓作响中,面无表情又站了起来。
雪猿捶打着胸口仰天怒啸,像是恨不能把他碾碎,然而它脚下晃了晃,两只前臂不得不落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平衡。
温茶眼睛一亮:这是……真实伤害?!
霍枭那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却还是对雪猿造成了无比真实的伤害。
温茶脑子里一个激灵,不觉脱口而出:“是脖颈!要害在脖颈!”
每一个BOSS设计之初都是为了让玩家进行攻略,即便不同的副本难度不同,但BOSS只是很难击杀,并不等同于无法被击杀。
如同先前那一只母猿脚背上的“旧伤”,只是游戏程序设计者刻意设定的攻略要害一样,这只雪猿再强大,也不是刀枪不入,它身上必定有一个相对的软肋。
找到这个软肋,杀死它并非没有可能。
霍枭在一阵风声中,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裹挟着淡淡的香味,熟悉的如同一场幻觉。
脖颈……脖颈?
他微微偏了偏头。
身体内涌动的力量像是无穷尽般,他踩着巨石再一次跃上半空,丁点借力,足矣让他再度攀上雪猿的肩膀。
一支毒弩猝不及防插进雪猿脖颈处被匕首割开的伤口,它痛呼一声,温茶已握紧了自己的匕首,飞快沿着山坡朝上方跑去。
雪猿踉跄着后退,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着,试图将霍枭从肩膀上拨落。
温茶瞅准时机一跃而上,奋力举起匕首,一刀戳进雪猿颈部另外一侧,随后身体用力荡了下来。
刀锋顺势在那厚实的皮肉上割开一道长线,最终与毒弩创造的伤口相遇,鲜血顷刻间由红变黑。
只听一声凄厉的嘶鸣,温茶身体被一只巨掌抓住,五指收拢,瞬间将她捏碎。
然而这个动作耗尽了它仅有的力气,它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霍枭握住弩|箭朝上一跃,稳稳跪在了雪猿的后背上。
他一手握着匕首,另外一只手攥紧了弩|箭的尾羽,两相施力,一声低吼,竟然将原本割开的小口撕了开来,殷红的皮肉翻卷而出,一股浓稠的血如瀑布般飞流而下,雪猿浑身震动着,终于再也爬不起来。
血浪冲了霍枭一头一脸,他如同一个血人滑出去老远,单膝跪地,堪堪稳住了身型。
雪猿紧握的手心蓦地松了开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滑了出来,“嘭”的一声,变成满地像素碎块,看起来怪异极了。
霍枭白玉般的脸庞上染满了鲜血,浓稠的血浆顺着他的刘海发梢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
他抬脚,走到了那堆碎块旁边。
视线中央,那“东西”一点点自觉的汇聚在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重组成一具崭新的身体。
纤腰皓腕,酥胸雪肌,长长的发宛如撩人心弦的妖姬,连身上的衣服都复原的一模一样。
下一刻,那娇俏的身影睁开了眼睛,一双极为漂亮的杏仁眼,宛如揉碎了银河一般炫目动人。
霍枭长腿一动,走到她旁边屈膝蹲下,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右手不自觉抚上了她的脸颊。
刺鼻的血腥味让温茶眼皮颤了颤,她唇瓣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紧紧闭了起来。
当着他的面表演去世和复活。
这他妈也是没谁了……
拇指生硬的落在那片肌肤上,如同绸缎般滑腻动人,诱着他一下下,控制不住似的轻轻抚摸。
他眼眶里是两轮金色的碎芒,流动不止,诡异而炫目。
温茶被他摸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微微朝后仰了仰身想要避开他的触碰,然而那手指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顺势滑到了她的唇瓣上。
一下,一下,抚摸揉搓。
温茶浑身颤抖了一下,猛地抬手,“啪”的一声将他的手臂打掉。
“你……离我远点。”
她抿紧了唇,表情看起来有些冷硬。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即便被她打掉了手,也只是垂眸深深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从自己被打开的手上,极慢的移到她的脸上,似乎有些困惑的偏了偏头,旋即俯下了身体。
“你别过来!”温茶脱口而出,心尖颤了颤。
她看向他的眼睛,金色,无瞳,怎么看怎么怪异。
兴奋剂的作用就这么大?大到他整个人如同杀戮机器一样,不知疲倦,陌生的如同被摄取了神智。
她不是没尝试过内测里的各种液态药剂,类似的物品的确会让人亢奋或者增加攻击力,但那也只是拓宽了服用者本身的潜在能力。
像霍枭这样的……
除非他本身,就是个疯子。
霍枭的视线一点点刮过对方身躯,冷静的如同在欣赏手心里的猎物。
她为什么不让他靠近呢?
她那么软那么甜,稍微一碰,他浑身的血液就像被点燃一般,沸腾不休。
想要她……
他的身子渐渐压低,温茶抬手撑住了他的胸膛,掌下的肌肉紧绷鼓胀,条条肌理流畅性感,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意味。
她莫名慌了一秒,指尖有些发烫,想要收回来,又怕他做出更近一步的举动。
“霍枭!”她的声音有一丝慌乱。
如同一只麋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在危险降临前,有着强烈的求生本能,却又无法获得生路。
只能被动地,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霍枭,别……”
她的呼吸滚烫和凌乱。
不能激怒他。
她闭了闭眼。
他已经,失控了。
现在的霍枭,已经无法从他眼中出任何情绪,他全部的意识和欲望都被兴奋剂提升到了巅峰,只要药效不散,他就是堪比BOSS一样危险的存在。
那只手顺着她的嘴唇移到了脸颊处,拇指若有似无的刮娑着她的耳垂。
很痒,很麻。
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所有感觉被无限放大,令她浑身过电一般,颤抖不休。
真是,诱人极了……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又一下,终于压了下来。
“霍枭!”她失声叫道。
同时一记手刀扬了起来,狠狠劈向他的后颈。
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快如闪电的出手,稳稳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视线分毫未动,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亦或者对于危险的感知力空前强大,根本无需用眼去看,肢体已经能自主且迅速的做出判断。
温茶双眼大睁,这样一个人,她要怎么反抗?
反抗从来只会激发雄性的征服欲,而她一击不中,已经彻底失去了先机。
她有些懊恼的闭上眼,该死!不该动手的,这种时候,明明应该忍一忍,哄着他……
可是不行,身体每一寸的触碰,都像是一次次电流激荡,在迫使她回忆着之前两个人数次亲密的纠缠。
唇齿交叠,气息勾连。
滚烫的鼻息、轻喘、呻|吟……
“我他妈就是喜欢你!”
“疯了就疯了吧。”
“我想要你,想的发疯……”
“凭什么,要我放弃?”
她别开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温茶你,疯了吧?
霍枭双膝分立在温茶身侧,一手撑着草地,一手牢牢握着她袭击未成的手。
他偏着头,一双眼碎金流动,尽管只字不言,周身气势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压,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茶唇瓣紧闭,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她不敢动,不能动。
天知道这种时候她要是激烈的反抗,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眼前是霍枭啊,神志不清的,疯子一样的,霍枭。
她闭上眼,眼尾翘起,鼻尖上因为紧张竟挤出一滴汗粒,沾染了血污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诱人。
霍枭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身体里困悸的兽已然苏醒,迫使他一点点凑近她,贪婪地汲取她的香气。
他手上略微用力,将她带着坐起了身,而他跪坐在她大腿上,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上,捧住了她的脸颊,俯首凑了上去——
“霍枭!”她蓦地睁开眼,声音冷静了下来。
他的唇停在她唇瓣前不足一厘米处,眼看就要碾压下来,却停滞不前。
温茶期待他仍然保留一丝神智,不要做出让彼此都无法承受的事。
“霍枭,你答应过我,不再勉强我。”
她声音艰涩。
或许有用,或许无用。
面对神志不清的他,总要试一试吧?
唇依旧停在那里,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唯独一双眼静静地对着她,令她浑身发颤。
这种颤抖并非来源于恐惧,而更多是对未知的胆怯和一丝预兆,因为无法面对或者根本不想去面对,她情愿自欺欺人。
有些东西你如此想,就如此成真。
然而,他并不肯给她丝毫逃离的契机。
神志不清也罢,他的身体和他的意识,也仍然牢牢主导着一切,朝着他渴望的方向发展。
短暂的凝固,唇猝不及防压了下来,温茶双眼大睁,只来得及微微偏头。
霍枭冰冷的唇瓣落在她唇角,扣住她后脑的大手蓦地用力,五指没入她散开的长发间,浓密如藻,缠缠绵绵。
她呜咽一声,抬手抵住他的唇,脸竭力避让,只能让他顺势含住她的指尖,像是野兽一般,妖冶的舔了又舔。
熟悉的电流感刹那间走遍全身,温茶浑身颤抖不休,犹如一只受惊的狸猫,身体不自觉缩成一团。
霍枭低低的喘了一声,似乎为她而动情,他的大手滑了下来,牢牢托起她的臀部,旋即屈膝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温茶眼角微红,脑子里混沌一片。
所有场景片段交织成一团,堵塞了她的理智和思维,每一寸血脉里都是他触碰所引来的震颤,让人崩溃。
她挣扎着,一巴掌落在他脸颊上,声音有些变调:“霍枭,你清醒点行不行?!”
那巴掌力道极大,打的男人头整个偏了过来,他却无动于衷,视线一点点重新回到她脸上,舌尖甚至还轻轻顶了下口腔内侧,表情看起来邪气非常。
他松开手,温茶身体一空,落入了水中。
随之而来是他藤蔓一般的手臂,在水中灵活的将她缠在怀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下,他捧起她的脸,毫不迟疑的吻了下去。
温茶闭上眼,睫毛上一串细小的水珠。
唇齿被强势启开,这一次再也不是单纯的渡气,而是固执热烈的索吻。
他像是要汲干她口中的气息一样,炙热缠绵,疯狂无比。
浓艳的血色在水面上蔓延开来,那是属于雪猿的鲜血,很快两道人影破浪而出。
温茶伏在霍枭怀中,小脸雪白,湿漉漉得发贴着脸颊,漆黑与雪白相映,衬得她脆弱又动人。
水下的激吻令她失神又脱力,反观霍枭,却是如同一尊洗去了污浊的白瓷玉人。
他紧紧托着她,鼻尖时不时与她触碰,轻蹭相抵,像是只猛兽垂下高傲的头颅,贪婪又小心的享受着她的美好。
他将她重新带回到岸上,隔着湿漉漉的衣衫,两具鲜活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温茶挣不开又挡不住,在他毫无章法的亲吻中狼狈败落,脑子里一边是他又一次不顾她意愿强人所难的愤怒,一边却是他义无反顾松开手让楼放带着她离开,以及服下兴奋剂后面无表情与雪猿搏斗厮杀的场景。
片刻的失神,一只大手便攀了上来,笼住了她脆弱的娇峰。
温茶的脸瞬间涨红,又气又恨,接连两个巴掌没头没脸打在他脖颈和脸上,依旧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霍枭衔着她的唇肉含吮,舌尖撩过她的口腔上颚,酥麻感如同罂粟一般让人食髓知味,恋恋不舍。
与此同时,他像是发现了新的兴趣点,五指攀上来握了又握,勉强包裹着那沉甸甸的一团。
绵软弹手,丰腴动人。
简直要吸干了他的神魂……
温茶眼圈泛红,咬牙切齿:“霍枭,你不要脸!”
不要脸!
不要脸!
不要脸!
服了兴奋剂就能光明正大占她便宜了?
霍枭这个王蛋……
她怒火攻心,气愤蒙蔽了思维,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弄死这个占尽她便宜的王蛋!
兴奋剂、兴奋剂又怎样?
力量和防御力到达巅峰会怎样,她就不信男人独有的那个地方也刀枪不入!
她气红了眼,一只手杀气腾腾滑到了下方,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炙热巨大,如同沉睡的卧龙一般盘踞着,尺寸轮廓不用眼看也叫人头皮发麻。
她咬牙就要掐下去,电石火光之间,一只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旋即一点点将她的手拔了出来。
她抬眸,正对上他的双眼。
碎金如同流雾一般,缓缓散开,露出一双熟悉的凤眸,幽深沉郁,此刻还夹杂着让人心惊肉跳的意味。
“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说不出的魔魅,又像是经历过一场鏖战,有几分疲惫的慵懒。
温茶浑身一僵,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醒过来了?”
他松开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温柔的摩挲了下她的唇瓣,头渐渐垂了下来,低低的,“唔”了一声。
“再不醒,你一辈子的性福就没了啊……”
温茶:“……”
去你妈的性福!
“啪”,极为清脆的耳光声。
终于光明长大落在某人脸上。
霍枭似隐约的笑了一下,旋即身体沉沉压了下来,温茶眼疾手快抵住他,用力朝旁边一推。
这次,轻而易举就把人弄到了一边。
神清气爽也不过如此。
她寒着脸看过去:“你——”
声音戛然而止。
身旁草地上,霍枭双臂微张躺着,一条腿曲起,似摇摇欲坠,整个人却已陷入昏迷。
温茶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这又是闹哪样?做了过分的事转眼就装晕?
她翻身,抬手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脸:“喂,霍枭!”
没有任何反应。
指尖触碰到的肌肤似乎在一点点失去温度,温茶脸色微变,扑上前掐住他的人中,狠掐数秒,依旧毫无反应。
脑子里瞬间跳出兴奋剂的使用介绍:极限……昏迷……负面状态……
她倒吸了一口气,手指滑到了霍枭颈侧,轻轻一按,试图感受他的脉搏。
没有,脉搏。
胸腔没有起伏。
他这是……要死了吗?!
兴奋剂令他所有的伤在瞬间得到愈合,并且最大程度开发了潜在能力,让他拥有了不俗的攻击力和速度。
然而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在失去效用后,重新回到之前的身体状态。
温茶的视线落在他左手臂上,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手臂就在她视线中央,无端端折成了个诡异的角度。
温茶紧紧咬住下唇,这还不算完,他大腿上的伤重新出现,一股血流奔涌而出,简直就像是重新受了一遍伤一样!
大大小小的划痕和伤口,接连不断出现在他身上。
温茶震惊的看着他,唇瓣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会死吗?
他要死了吗。
温茶茫然的看着他。
前一刻他还将她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任她百般挣扎,他只恨不能将她剥光了吻遍全身。
那样放肆,那样浪荡强悍……
这一刻,他却静静地躺在这里,呼吸几不可闻,生命一点点流失殆尽。
“霍枭?”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双手掩面,如鲠在喉。
这个人,简直就是她的劫难。
他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安静的从她的世界里路过呢?
为什么非要如此霸道,强横的插入她的生活里。
即便是游戏,仅仅是游戏,就可以放肆到这个地步?
无孔不入。
这样一个人,会这么安静的死去?
会这样甘心被淘汰?
她松开双手,垂眸,再度看向了他。
不会,他是霍枭啊。
是霍枭的话,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淘汰!
她眼底迸发出一道光,旋即跪在他身边,弯腰双手交叉,按照受过的训练,开始为他做心脏复苏。
她一下下极为有规律的按压他的胸口,辅以人工呼吸,每隔三组,就停下来短暂听一听他的心跳,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直到,直到一声低低的呻|吟,冲破寂静。
男人低垂的眼帘,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并未睁眼,然后落在身侧的手却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摸索着,与温茶十指交握。
他低低的,若有似无的唤了一声:“矮子。”
隔了约有十数秒,方才听到一个低低的回应:“……唔。”
你才是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