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星握紧了枪, 蹲在窗口下方。
头顶的窗户内时不时传出说话声, 有巡逻的身影架着枪四处走动。
一滴豆大的含住顺着鬓角滑落下来,他握枪的手紧了又紧,深吸一口气, 猛地站起身, 用力将手中的东西抛向了屋内。
清脆的落地声过后, 一声巨响。
伴随着爆炸声,浓烈的白烟迅速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引起一阵骚乱。
“什么东西?!”
“有人偷袭——”
“慌什么慌?!这玩意儿不会致命!”
“快叫老大……唔啊!”
“噗嗤”一声, 是子弹贯穿人体发出的闷响,随后是激烈的破窗之声。
周大星拉上脖子里挂着的布条, 屏住呼吸,一咬牙冲进了白烟内。
浓烈的烟雾蔓延速度极快, 他一手持枪一手握着匕首, 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戳, 一路竟然也顺利摸进了内部区域。
这是一座监狱模样的建筑, 周大星不清楚他们口中的老大是谁, 他唯一能确定的, 就是他的同伴现在正被囚困在这里。
四个小时前,因为雪猿的突兀出现,众人惊恐之中走散,等他和赵东周易等人想要原路返回去帮忙时, 却遭遇了别的团队, 交战中, 赵东和蒋雪被掳,他被周易拖着狼狈逃过一劫。
楼放下落不明,温茶和霍枭更生死不知。
这只队伍似乎是猝不及防的七零落。
“别想那些没用的,你自己活着才能去救别人。”
周易啃着压缩饼干,闷声道。
周大星握着枪一声不吭。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样被掳走的赵东和蒋雪,很难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怀抱一线希望,毕竟如果只是杀人劫货,当场击杀他们不就行了?
……
“赵东!?”周大星眼睛一亮,扑倒在监狱的栏杆前,来不及欢喜,他看到赵东被吊着的双手,鲜血淋漓。
周大星咬了咬牙,退后一步,枪口对准锁眼扣动扳机,“嘭嘭”两枪,锁掉在了地上。
他抬脚踹开监狱的门,大步上前解开赵东被吊着的双手。
“操!抢东西就抢东西,凭什么折磨人?!”
他气的脸色发青。
赵东闷哼一声,双手得以解脱,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却撑着周大星的手努力摇了摇头保持清醒:“蒋雪、蒋雪不在这儿……”
他十指揪紧周大星的衣襟,鬓角青筋暴突,双眼赤红:“他把她带走了,她不在这儿……”
“谁?你说谁?”周大星撑着他往外走,“我先把你弄出去——”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被一把推开,手里的枪却被赵东反手夺了过去。
他双目猩红,脸色却白的吓人:“你打不过的,那是罗成。”
周大星蓦地睁大眼,唇抖了抖,握着匕首的手却更紧,似有些烦躁道:“那又怎么着?大不了一块儿玩完!”
赵东闷声不吭,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周大星一把拽着他压低身体贴靠着墙壁蹲下,旋即一串机枪的扫射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周大星浑身紧绷,牢牢握紧手里的匕首。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的,鼻腔接触到的尽是浓郁而烧灼的气息,令人血液沸腾。
“我数三下,乖乖站出来,我就给你们个痛快!”
罗成的声音传来,不远不近,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戏谑。
赵东脸色出奇的平静,他把枪塞回到周大星手中,在他愕然的视线中,慢慢站起了身。
白烟朦胧散去,数十挺机枪对准赵东一人。
他面无表情道:“蒋雪呢。”
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随手拨开面前挡道的一个年轻男孩儿,压低的帽檐抬高,露出一双幽深阴鸷的眼,蓦地嗤笑一声:“你有资格问话?”
“原本留着你们两个还有点用,这不,你的好队友就来救你了?”罗成嗤笑一声,目光四下转了一圈,落在房间内唯一可充作遮挡物的木箱上,扬了扬下巴,“怎么着,这是又临阵脱逃了?”
他慢吞吞道:“还是你们中最厉害的那个,已经被玩死了?”
他声音里满是恶意,令赵东浑身发抖,怒意几乎要灭顶。
就在此刻,他听到了周大星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失措:“别、别开枪!我认输,我不玩了行不行,大哥别开枪……”
赵东浑身一僵。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木箱后,缓缓有人站了起来,缩着脖子,眼睛里满是惶恐,正是周大星。
他双手抱头一幅怂极了的模样,哆哆嗦嗦对着罗成道:“大、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自不量力想从你手底下救人,我们这队伍死的死散的散,到现在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投靠大哥你行不行?”
罗成挑眉:“死的死,散的散?”
周大星瞅了赵东一眼,耷拉着眼皮,小声道:“对、对啊!我们中间最厉害的,就是之前跟你……那个总榜第一的霍枭被雪猿弄死了,还有一个也下落不明了,就我们这几个,也不足为惧不是吗?”
他说着,脸上有尴尬,但更多是沮丧,看起来真的是无可奈何认了怂。
“反正是游戏,又不是来真的……”
他声音渐渐变低。
罗成眯起眼看着他,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总榜第一的霍枭,死了?
游戏已近尾声,系统不再像最初那样详细的出现死亡名单,也因此他并不能彻底相信周大星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依那人的实力,他要是不死,这只队伍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死伤惨重?
“你们的人,活下来的应该不止你们几个吧?”
罗成倏地冒出一句。
周大星瞳孔骤然一缩,面上竭力表现的正常:“什么?”
他放在脑后的手悄悄靠近了脖颈。
罗成看着他,倏然轻轻笑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眼神却如深渊般愈发黑沉。
“我说,你想装——”
话音未落,周大星已经拔出了埋在颈后的枪,对准他扣动了扳机。
机枪声如雨点般扫射而来,赵东脸色勃然一变,下意识转身扑向了周大星的方向。
两人就地滚落,子弹沿着两人滚落的轨迹急速射落,随着几声闷响,血光飞溅而出。
“赵东!”周大星目眦欲裂。
趴在他身上的赵东却低低的唤了一声:“结束了,雪雪。”
周大星眼眶血红,抖着手去将他扶到一边,却触到一股股腥热的血,从他肩膀、前胸、肚腹处不断涌出,顷刻间染成血人。
“赵东、赵东……”周大星喉头艰涩。
无人能再给他回应。
周大星跪在地上,望着满手鲜血,崩溃的发出一声呜咽。
他想过会以死亡结束这个游戏,却没想过会死的如此仓促与绝望,如此无力。
一柄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抵在他太阳穴上,罗成立在他身后居高临下,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有什么东西被拖了进来。
周大星僵硬的转动脖颈,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字排开的四具尸体。
“周易、王成斌、刘文、刘韬……”
他喃喃道,眼底已是死寂一片。
抵在他脑后的枪口稍微用力,将他整个头都顶偏了过去,罗成弯下腰笑了一声:“你真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从我手里把人救出去?”
周大星木着脸,声音涩哑:“罗成,我操|你|妈。”
“激我?”中年男人发出沉郁的笑声,几分放肆,更多是恶意。
他用枪托狠狠一下敲在周大星头上,周大星眼前黑了黑,几乎瞬间感觉到有黏腻的液体顺着鬓角往下淌,啪嗒,啪嗒,沿着下巴滴落在面前的水泥地上。
他喘了口粗气,慢慢抬手,握住那只黑洞洞冰冷的枪口,缓缓朝下,让它对准自己的下颚,用力朝上一顶。
罗成眼眸一敛,周大星嗓子里挤出一声怪笑,眼睛里满是狂热与恣肆:“不敢开枪?罗成,你他妈就是个杂碎!老子今天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你崩,开枪啊!”
他低吼着,像是失去了理智。
有那么个瞬间,罗成握着扳机的手险些如他所愿,但他旋即又深吸口气,冷静了下来。
“激将法而已……以为我会上当?”他脸颊肌肉抽搐了两下,眼神布满阴翳,手起枪响,两颗子弹像打沙袋一样射穿了周大星的两个脚踝。
血流如注。
他浑身痉挛了一下,鬓角瞬间爬满了汗。
罗成已经收回枪,吹了吹枪口,慢悠悠道:“把他看好了,我要留着他钓条‘大鱼’!”
四面方伸出的手如同魔爪一般,将周大星推搡着拖了起来,关进了原先赵东所在的监狱。
粘稠的血液爬满他半张脸,融进眼眶里,令他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的修罗,污浊而充满了死气。
不上当啊……
他闭上眼,黑暗侵袭。
他果然很没用啊,霍哥……
相隔不远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枪响。
罗成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地上人雪白的脸,细长脖颈宛如天鹅般美好,同她的脸庞一样,精致动人。
可惜,现在比起别的,他更想要霍枭的命。
……
霍枭睁开眼,头顶的保护圈上漂浮着金色倒计时:
18:34:22.
还能停留十个小时,然而他活动了手脚,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完全看不出一丝曾受过伤的痕迹。
许是他的动作惊扰了怀中人,女孩儿埋在他胸口的脸颊不自觉蹭了蹭,睁开眼,剪水双瞳朦朦胧胧,有些失焦。
“醒了?”霍枭修长的指尖拨了拨她鬓角的茸发。
温茶模糊应了一声,腰间一紧,被他托着坐了起来。
“要走了吧。”她揉了揉眼睛。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的确很奇怪,她自认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却每一次都能在霍枭或激烈或温存的亲吻中如同醉酒一般,熏软成一团。
“嗯,要走了。”霍枭屈膝蹲在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凑近亲了她一口。
尽管这安逸的保护圈让人留恋,可他们不能再逗留下去,周大星还有楼放,以及新加入的那几个人现在都下落不明……
这只队伍一旦走散,偌大的岛屿想要重新聚齐,便异常困难,何况距离游戏结束没剩两天,危险从未远离过他们。
他站起身,一条手臂递到温茶面前。
温茶眼眸闪了闪,瞬间记起之前两人呼吸灼烈纠缠的片段,脸热了热,伸手拂开他,兀自站了起来。
“走吧。”她拍了拍腿上的尘土。
耳边听到一声低低的笑,似有似无,令人浑身不自在极了。
她咬了咬牙,走的更快。
一条腿刚迈出保护圈,只见有烟花一道道飞向天际,炸裂开来,绚烂无比。
温茶的心却蓦地沉重下来:“又有人被淘汰了。”
霍枭立在她身后,眼波沉郁。
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看到返回路上的血迹时,提升到了最高点。
破烂的布条沾满了血迹,每隔几米就能发现一处,像是刻意留下的标记,指引着他们一点点靠近。
温茶皱着眉,拇指摩挲着血迹:“干透了,应该是之前就留下的。”
只是不清楚是自己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刻意留下标记想引人上当。
她微微仰头,标记一路延伸向密林半坡处一栋灰黑色的建筑,隐隐透出几分杀机。
垂在身侧的五指动了动,霍枭颀长如玉的手指挤了进来,慢慢与她缠绕在一处。
“走吧。”他淡淡道,“游戏,总要结束。”
……
滴答,滴答。
腥涩的液体密密麻麻落在苍白的唇缘,楼放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鼻尖触到的猩咸液体,温热,像是血。
他动了动身体,发觉双手被牢牢捆缚在身后,动弹不得。
像是察觉到他的动静,很快有轻微的脚步声朝他走来,旋即,勒住双眼的布条被人猛地掀飞,随手抛到了一边。
久不见光线,乍然相遇的强光令楼放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的眯起眼别开脸,片刻适应了光线,这才缓缓转过头。
一张颇为年轻的脸孔映入他视线,瞳孔骤然一缩,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愕然难言。
“你、你明明……”他脸色勃然一变。
江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像是得到了奖赏的孩子,喜滋滋的蹲在他面前,摆了摆手:“surprise~”
楼放呼吸凝固,鬓角一颗青筋暴起,猛地闭上眼。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亲手将他一枪爆头!
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绝无可能生还!
难道这游戏内有复活药剂?不可能,怎么可能?游戏至今他多少也看明白了些,这游戏虽说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整体设计思路还是力求平衡,复活药剂这种东西绝无存在的可能!
可他分明死了,又分明还活着。
楼放睁开眼:“你到底是谁?”
“啊,好奇吗?”江戈支着鬓角,笑眯眯看着他,眼神一如初见般纯真清澈,“我啊,是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存在哟……”
“……GM?”楼放眉心一颤。
除了这种解释,可这,可能吗?!这种大型游戏,巨额的通关奖励下,即便有官方人员来管理,又怎么能深入游戏内部,难道就不怕——
电石火光之间,他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
江戈眼看着他眼皮颤了颤,便知道他大概是摸到了几分玄机,他高兴地拍了拍巴掌:“厉害啊,虽说比不过霍枭,可你也实在让人意外!”
他站起身,随手从旁边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懒洋洋道:“真不枉费我跨过三四个平行空间,才找到你们这群人……”
他板着手指慢吞吞数道:“霍枭、楼放、周大星、赵东……啊,还有个美女叫蒋雪,对吗?”
“我可真是好奇,按说你们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互相信任,何至于走到今天就牢不可破?我费了点心思才挤进你们中间,可一天天看下来,你们却根本不像我遇见的那些垃圾一样,彼此出卖、互相挖坑、自相残杀……”
“这么认真,有意思吗?”他把脸凑到楼放鼻尖前,眼睛睁大,瞳孔如深渊般晦暗不见底。
“游戏啊,玩成你们这样,也太无趣了吧!”他指尖绕着一支□□,转来转去,轻松惬意。
楼放平静的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
这种表演型的人格他太清楚了,没有舞台也要给自己创造舞台,他想要博得别人的关注,同时又目空一切,极度反叛酷爱剑走偏锋,放在现实里,就是活生生的反社会人格!
他想要别人看他表演?
楼放自然不能如他所愿。
江戈眼角跳了几跳,似乎不满意他的反应,他用枪口抬起楼放的下巴,语气不善道:“喂,你哑巴啦?”
楼放眼睑微垂,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戈的鼻翼微微收缩又扩张,眼底有怒意如针一般绵绵刺进楼放身体里,但很快又如烟霭般消散开来。
他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弹匣,给□□装弹上了膛,低头左右翻看把玩着,嘟囔道:“喂,给你看个好东西啊……”
他说着举起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楼放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下一秒只听枪声响起,有腥涩粘稠的东西飞溅了他满身。
睫毛像是被露水打湿,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一滴浓稠的血珠沿着睫毛末梢“啪嗒”一下,落在了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
他的瞳孔飞快弹缩了一下又扩张,片刻才又重新收缩回来。
视线中央,是江戈被崩的脑浆四溅的头颅,子弹从他的下颚直直贯穿到头顶,浓艳的血色混杂着雪白如豆乳一般的脑浆瘫了一地。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手里还牢牢握着那把枪。
这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楼放眼神冷寂,大脑从震撼中勉强回归正轨,他深深吸了口气,猛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挪到那手|枪处。
然而江戈似是早有预料,他将他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五花大绑,即便这一刻两人离的不远,可楼放依旧被死死束缚着,无法挣脱,更不可能拿到手|枪。
他脖子里暴起一根青筋,前所未有的愤怒濒临爆发。
然而在他眼中的“尸体”,这一刻又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氢气的球体一样,慢慢鼓胀,动了起来。
江戈头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地面上的脑浆和鲜血像是被无形的手抹去了数据一样,眨眼便消失不见。
终于,他后仰的身躯缓缓靠了上来,重新撑着椅子坐起,咔嚓咔嚓,活动了两下脖颈。
他裂开嘴,冲楼放露出个满是恶意的笑:“嘿嘿,喜欢我的表演吗?”
……
气温一路降低。
温茶和霍枭来到监狱附近时,天空已经开始飘落雪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开端。
游戏的最初,就是这样突然暴涨的海水和雷霆之势的雪崩。
不同的,是挂在门外电网上的尸体。
温茶的脸在这一瞬间,血色褪尽。
她经历过那么多内测,却从不知道,正式游戏里,巨额奖金的诱惑下,玩家可以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一共六具尸体,五男一女,皆被吊在监狱大门外的电网上,像是在引诱他们报复,又或者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一股浓烈的愤怒如滔天巨浪,瞬间将温茶淹没,她眼前黑了数秒,这一瞬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是她的错,她错了……
她怎么,这么大意?!
她是内测员,一个失去项链的内测员,在这场游戏里本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可她呢?她竟然一直没有同他们坦白她的身份,更没有在紧要关头,出现在他们身边。
她浑身颤抖不停,一条腿情不自禁迈上前。
蓦地,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回身边,霍枭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按在自己怀里。
“不是结束,”他声音沉沉如钟,“温茶,还没有结束。”
什么是结束?
在这个已经失控的游戏里,究竟什么才算是结束?!
她紧紧挨着他的身子,身体抖的不像话。
她闭上眼,唯恐自己克制不住就冲进去将那些人屠戮殆尽,耳廓紧贴的胸膛心跳如鼓,起伏之间,泄露了他内心的动荡。
她低下头,看到他紧握成拳的手。
骨头如同被碾碎一样,攥成一团,依旧在微微颤抖。
他扣住她后脑的手用力到仿佛自己根本毫无察觉,只是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马上就好。”
马上,就能结束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