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朦胧中感觉到一丝酥痒, 像是鸿羽轻柔骚过肌肤, 若即若离,带着说不出的温热感,令人舒服的想要叹息。
她眉心动了动, 想要睁开眼, 又觉眼皮沉重, 仿佛几百斤重石压下来,身不由己。
温热的触感渐渐上移, 来到她眼睑处。
然后是睫毛上的濡湿感, 沿着眼梢到鬓角,到耳根儿, 热热的呼吸声扑打在纤细柔美的脖颈上,游离而下, 令人毛孔情不自禁舒展开来, 浑身绵软无骨。
紧接着, 有稀碎的啄吻落在凹陷的锁骨处。
像不急于用餐的贵族, 又或是进食后餍足的兽, 慵懒、漫不经心地, 享受着这一刻的满足。
一只大手沿着腰线向上,揽在温茶的颈前,同时那具仍然滚烫的身体贴的更紧,只是胸膛上细密发亮的汗意已经消失, 变得清爽干燥, 带着一股十分独特的冷香。
温茶低低的唔了一声, 感觉那只大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旋即有湿润的唇压下来,碾在她唇瓣上,舔了两下,便撬开了她的舌尖……
她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彼时,霍枭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已近尾声。
他用拇指刮娑她眼角的雾露,看她红唇微秾,像极了被风雨蹂|躏过的娇花,惹人爱怜。
霍枭抱着她走进浴室,在温热的水流下痛快释放,听到她低低的泣音:“禽兽……”
她腿根都红肿一片了。
霍枭抱着她跨进浴缸,打湿她的发,看她疲惫的闭上眼,十指没入她漆黑的发根处,他一言不发为她按压头顶。
些微痛的力道,又麻麻的,这种时刻,是比起性|爱更让人舒适的存在。
温茶没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如同呓语般:“你是不是都没睡过……”
霍枭指尖力道分寸掌握的极好,闻言垂头亲了口她的鬓角,懒懒道:“不困。”
事实上,他从脱离游戏到现在为止,所有闭眼时间可能都不到24个小时。
头脑的兴奋状态下,连带着刺激了他浑身血液和神经,比起游戏里服用兴奋剂后的高度亢奋状态,他也不过是更清醒一些。
可这种清醒,更无法让他陷入睡眠。
甚至于抱着她,占有她,也只是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不困,不想睡。
害怕闭上眼再醒来,他的世界依旧毁于那一场爆炸。
清洗干净后,他又把人抱到洗漱台前,翻出吹风机慢吞吞帮她吹着湿漉漉的长发。
“不要了,我很困……”她耷拉着头,像是怎么都不肯离开窝的雏鸟。
“湿发睡,起来会头痛。”
霍枭在她耳边低声道,手上动作更温柔了一些。
长长的发光滑如缎,尾部带有几分卷曲,不知是自然卷还是烫发遗留。
她没有染发,洗发水的味道异常清淡,细闻便隐隐有雏菊的清甜,宛若春风十里。
霍枭把她重新抱回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他拉开抽屉,翻出一条藕粉色的薄绸蕾丝底裤,深吸一口气,将手探进被子里,挣扎了半天才为她穿好。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橘色暖光下,男性充满了爆发力的身躯光|裸如一尊上了釉的雕像,肌理流畅,线条感惊心动魄。
霍枭伸手取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一如预想的一样,挂着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除此之外还有两条信息。
一条时间早些,大抵是在他跟温茶干柴烈火的时刻——
“妈在等你。”
第二条隔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找个时间,安排一下正式见面吧,妈等着抱孙子了。”
霍枭:“……”
他捏着手机回到卧室,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顿了片刻,到底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那么多次浇灌,也不是没可能怀孕吧?
所以——
“安全期,还好是安全期。”
温茶坐在马桶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抽水声过后,浴室的门被打开,温茶鼻尖险险撞在来人胸口。
她揉着鼻子仰起脸:“……变态啊,尿尿你也要偷窥?”
真·变态·偷窥狂·霍枭:“……”
安全期,是个什么鬼?
温茶推开她,哆嗦着两腿往外走。
刚走两步身子蓦地腾空,被霍枭弯腰抗在了肩膀上。
她两只拖鞋踢飞,伸手捶他后背:“死变态放我下来!你有完没完?这都几次了,你就不怕肾——唔!”
她口中的死变态独|裁惯了,此刻将她压在沙发上吮的舌头发麻才退出来,几许银线缠绵牵挂。
他一双眼深邃幽暗,慢吞吞舔了下嘴角:“安全期是什么意思,嗯?”
温茶推着他的肩膀,一脸警惕:“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霍枭眯起眼眸:“我不该关心吗?”
温茶脸僵了僵,眼底掠过几分懊恼。
她就不该被色冲昏了头,从电梯一路滚到床上,那一幕幕剪辑下来大概比AV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狠的是霍枭,把那什么全都留在了她身体里不说,压着她起不来身,到最后更是困的眼都睁不开,哪还有工夫担心会不会一夜成孕?!
等她好不容易活过来,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饿了。”温茶眨眨眼,表情无辜的转移话题。
霍枭略微有些粗糙的掌心摸了摸她的脸颊,吐出两个字:“等着。”
他翻身而起,顺手捞起挂在沙发扶手上的男士长裤,皮带也不系,拉链拉到一半,就那么松垮垮坠在跨线处,慵懒又撩人。
温茶脸颊还残留着他触碰的余温和一丝酥痒,她咽了咽喉咙,是不是该提醒他,他没穿内裤……
赤|裸的脊背宽阔浑厚,凹陷的尾椎向下是窄瘦的劲腰,臀股若隐若现,袒露的放浪而不低俗。
温茶将目光艰难的从他身上拔|出来,磨磨蹭蹭挪到开放的料理台上,吃了一惊:“我家冰箱什么时候这么满过?!”
霍枭背对着她嗤笑一声,长指勾住挂在冰箱门边的肉桂色格子围裙,套上脖颈随意在腰间一挽。
手起刀落,擦擦擦削完一只苹果。
转身,递到她嘴角,霍枭抬了抬下巴:“啊。”
温茶愕然,下巴被他捏住往下一拉,嘴里便被塞进那只削好的苹果。
霍枭眼睑微垂,懒懒道:“很快就好。”
苹果掉了下来,温茶手忙脚乱接住,心肝都在发颤:“霍枭。”
霍枭背对着她:“嗯?”
温茶一脸惊悚:“你被夺舍了?”
霍枭:“……”
刀尖一顿,霍枭头也不回,细长的刀锋在他手心玩出个花儿来,他漫不经心道:“今天开始,你会有一辈子时间慢慢了解我。”
这话说的……
温茶脸发烧,心里又慌又甜,还有说不出的不真实感。
“什么意思?”她干巴巴的问。
苹果攥在手里左手换到右手,一脸纠结。
霍枭放下刀,转身隔着宽阔的料理台,双手撑在沿边朝她逼近,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直把人盯到无从遁形,方才低下头,在她手心的苹果上咬了一口。
“我家人想要见你。”
温茶低头,盯着苹果上被咬出的缺口,心慌意乱,半晌没吱声。
他的突然出现仿佛是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突兀的穿插进她生命里,如今又以一个来势汹汹的姿态,即将填补进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隙。
太快了,这一切……
她都还没从游戏的情绪中彻底脱离出来。
“会不会太快了,霍枭?”她攥着苹果的手指有些用力,突然丧失了食欲。
霍枭切东西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取下围裙,丢在台子上,伸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短暂的铃声过去,电话被接通,霍枭看着温茶有些不知所措的脸,慢条斯理道:“见不了,我还有事……嗯,随便你怎么想……美国那边你也随便,我要休假。”
顿了顿,他补充道:“长假。”
啪嗒,电话被挂断。
霍枭随手扔了手机,长腿绕过料理台来到温茶身边,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低头舔了舔她的嘴角,双手撑在她腋下把她抱上料理台。
“满意吗?”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眸眯起来。
温茶有些摸不准他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不想——”
“嗯。”他打断她的话,手指抽离她的下巴,捏了捏她的鼻尖,倏然凑近,低低笑了一下,“你想怎么样,都好。”
温茶的心瞬间像被泡在酒里,晕眩的有些让她不知所以。
反应过来时,门铃已经响过。
霍枭从玄关处回来,手里拎着两大袋食物,放在料理台上,这才把呆滞的温茶抱下来放到座位上坐好:“吃饭。”
温茶:“……”
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送来的食物热气腾腾,大约是不清楚口味,霍枭让贺信买了一堆。
筷子递到手中,温茶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这真的是游戏里那个狗逼霍枭?
一只小汤包落在她碗里,霍枭挑了挑眉:“你对我的认识,还浅薄的很。”
“……所以你其实不会做饭吧?”温茶雪白的牙齿撕开汤包一角,滚烫鲜美的汁液溢出来,烫了舌尖。
她舔了舔嘴角看着霍枭道:“装模作样了半天,其实早就叫了外送?”
“我需要装模作样?”霍枭懒懒睥了她一眼,视线下滑,落在她软嫩的红唇,瞳孔微微弹缩了一下,“吃你的饭,吃饱了,我才好吃我的饭。”
这话听得人毛骨悚然。
温茶顿时食欲大减,脸颊涨红,瞪了他一眼,却当真没敢再废话。
他说的对,她对他的了解,果然太浅薄。只可惜他对她,如今似乎已经了如指掌了。
不妙啊,温茶……
她鼓起脸颊,轻轻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