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奕欢偏了偏头，看着双颊晕红气喘吁吁的小朋友，喜欢得不得了。

年纪开始大了吧，还是这种招人疼的小可爱比较戳他。

聂子愉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发红得厉害，当然这也可能是害羞导致的。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再延伸到胸膛，染出了一大片艳丽的绯色。

周奕欢搂在聂子愉腰上的手臂使了下劲，瞬间带着两人翻转了位置。

他看着眼神飘忽似乎都无法对焦的聂子愉，勾了勾唇没说话，低头在聂子愉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而后不容反抗地封住了他的唇。激烈的唇舌纠缠间，聂子愉的呼吸再一次被夺去。

……

半晌，他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周奕欢站起身，从床头柜上随手扯了两张面纸擦了擦手。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微微蜷起身体仍有些失神的聂子愉，转身想走。

聂子愉在他转身的一刻便抬起手企图抓住不让他走，但醉酒的晕眩加刚才的强烈感受让他的反应速度慢了许多，一把抓空了，手臂顿在半空。

周奕欢回身，安抚似的把他的手臂按回床上，冲他笑了笑，道：“等我。”

……

长夜漫漫。

正是良宵好时候。

……

次日清晨。

周奕欢是被冻醒的。

照理说，过了立夏就该是夏天了。前一天正巧就是立夏，虽然这几天阴雨绵绵的总也见不着太阳，但温度却也不算太低，怎么着都不该有大清早“明明困得要死但却冻被得不得不醒过来”这个选项。

周奕欢迷迷瞪瞪地把自己从睡梦中拉扯着清醒过来之前脑海里还跟刷弹幕似得自动循环播放着“为什么…！？”

等他终于坐起身，睁开眼，一瞧，才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

聂子愉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睡得一脸岁月静好。

——但就是他，霸道地抢走了所有的被子，还卷巴卷巴缠成了一团，整个人裹在里头睡成了个迷糊的蚕宝宝。

周奕欢盯着他这个造型看了两秒，又哭笑不得地躺倒回了床上。难怪自己身上冷飕飕的啥也没得盖，还以为是重回童年时期开始蹬被子了，结果是被身边的人抢走了被子。

这倒还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倒不是说之前醒来的时候身边没睡过人，只是大多数时候枕边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经验丰富的——起码是能习惯身边睡着个人，要记得给他留点被子盖的。

而聂子愉呢，可见这真是个习惯了独睡的小朋友，睡起觉来完完全全物尽其用，两个人盖的大被子都能被他盖成单人被，还裹得严丝合缝的，一个角都没给自己留。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聂子愉，恶作剧似的凑到聂子愉脸边上戳了戳他睡得热乎乎的脸蛋。

聂子愉表情严肃，一动不动，仍然睡得一脸岁月安好。

周奕欢无声地笑着叹了口气，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7:37AM

行吧，这个点也该起了。

老年人，还是应该要保持规律的作息和良好的生活习惯，睡懒觉这种事情还是得留给无忧无虑的小朋友。

——虽然喝酒泡吧浪到深夜但仍然记得早晨起来泡一杯蜂蜜水养生的周奕欢站在厨房里如是感慨道。

……

等到聂子愉终于睁开眼睛时，客厅里挂着的钟表盘上的时针已经滴答滴答地指向了“10”。

他动了动把被子推开，坐起身抓了抓头发，感觉到身上有些异常的难受，大脑也有些没缓过劲的疲倦，就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仍然跟浆糊似的不清不楚，他还习惯性地当在自己家里一样，闭着眼掀了被子打算去洗漱。

这一掀了被子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我衣服呢？！

就好似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昨天的记忆忽然全都一股脑地涌了回来，他呆立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从一团乱麻似的各种情绪里拉出了一条比较靠谱的总结线——

不说别的，起码爽是真的爽。

这波不亏。

……

好像这个反应不太对…。

单身十八年，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怎么经历过的聂子愉，第一次尝到这件事的个中滋味，发现现实和想象中的一样，确实还是挺美好的。

钙/片诚不欺我，那些夸张的叫声原来不全是演出来的。

回想起昨晚到最后甚至哭出了声的自己，聂子愉鸵鸟似的一头栽回了床上的被子堆里，耳朵和脖子又红成了一片。

等他洗漱完毕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间，就看到周奕欢正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报纸，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听见他走路的声音，周奕欢抬起头，推了推自己因为低着头阅读而有些滑落的金丝边眼镜，冲他温柔地一笑。

聂子愉的脚步顿了一顿，呼吸停了一停，心跳快了一快。

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昨晚的某些片段，朦胧的，暧昧的。第一次尝到美好滋味的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什么记忆，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骤然涌现。

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在潮湿暧昧的气氛里感受一个人是一回事——那是汗水和男性体液的气味混合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与激情。

在明亮的日光下、在温暖干净的气氛里感受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那是袅袅茶香和慵懒散漫的姿态营造出的温柔与闲适。

聂子愉看到过很多相貌极其出色的人，周奕欢并不算帅得惊为天人的那一类，但他是很耐看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儒雅而又温和，不具有什么攻击性，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他眉目端正，鼻梁挺拔，脸部线条干净利落，下颌线尤其优秀，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不论别人，起码非常符合聂子愉的审美。聂子愉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自欺欺人地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亏”。

“终于醒了？”周奕欢看了一眼时间，不由语气感慨地真心夸道，“你的睡眠质量真好。”

聂子愉：“……”

还没等他礼貌性的对这句话做出一句回复，就听见周奕欢换了个语气暧昧地问道，“昨晚累得狠了吧？最后缠着我还要的时候倒是挺精神的，一声声叫得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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