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厂的分红肯定不能这么整,可是也没有剩多少零钱。
傅凛初都留给了爹娘。
这一趟他出门,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但他还是将最多的银子,都留下来缠在身上。
若有幸能活着见到顾昭昭,那便把钱给她东山再起。
若是见不到……他也死而无憾了。
并且早就已经交代过家里人,若是将来有一天顾昭昭偶尔想起他问起来,就说他出去服兵役从军了。
总之,他活着就是跟随顾昭昭,若是死了便当他从来没来过。
顾昭昭当然不知道傅凛初是用什么样的决绝的心情来通知她的。
不过看着这么多钱的银票,她眼圈还是有些微微的刺痛。
顾昭昭原本以为,自己拿钱和傅凛初一刀两段。
做为一个男人,傅凛初是绝对不可能再来找自己的。
哪怕他当时说过,以后也要跟着自己,其实她也没有相信。
否则她也不会把养殖场交给别人了。
然而此刻看到他拿出这么多钱,做为曾经的投资者,顾昭昭知道这几乎是一个多月的全部。
他是真的无私到毫无人性,就是要安抚她的损失。
顾昭昭的确爱钱,可也没爱到不要命的地步。
可是傅凛初对她……可能是爱到比生命和人性都重要吧?
这份领悟让顾昭昭的心头瞬间一紧,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是和傅凛初推了两次,他仍旧坚持让顾昭昭拿着钱。
无奈之下,顾昭昭看了看可能随时出现灾民和匪徒的马路,终究还是将银票揣起来了。
“先跟我回府衙吧。你该好好洗洗,休息一下了。”
顾昭昭沉吟一下。
也说不出这个时候将傅凛初安置在客栈的话,只能选择和她一起回府衙。
她们俩前脚走了,后脚守城的官兵还在议论。
“那个小子真的不是奸细,是知府夫人的朋友?”
冯庆收回视线,嗨了一声:
“你小子这就是蠢了吧?你见过哪个朋友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着别人的媳妇的?”
“之前我们问他是谁,他说什么都不说,非要说见到颜夫人不可。否则也不会被我们误以为是奸细。这越说不出口的关系,那就越是非比寻常。这下颜大人啊!家里家外都有的忙了。”
士兵们恍然大悟,一个个摇头窃笑。
顾昭昭当然不知道自己走了,身后的人在谈论什么。
她和傅凛初同乘一匹马,很快就回到了后衙。
安排管家带傅凛初去洗澡换衣服,她就去找向日葵了。
“什么?傅凛初这个时候来了?”
向日葵惊得手里的铜镜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这丫头最近越来越爱美,一天照好几遍镜子,铜镜都是随身携带的。
这会儿受惊过度差点没掉到地上去,心疼的赶快捏紧揣在怀里。
这才用受惊不小的目光看向闺蜜。
“他冒死前来就是担心你的情况吧?要我说你这丫头就是命儿好,遇到个男人就深情不移。啧啧啧!比奶奶戏文里唱的都热闹。”
顾昭昭满脸黑线的看着她浮想联翩,赶快抬手比了一个停的手势,这才小声凑到她旁边说道:
“废话就别说了,姐妹心里有数。我就只问你,姐妹都到了生死关头,你到底站哪一边?”
“废话!我和颜庭筠又没有关系,我当然站你这边啊!说吧!你是打算下毒还是刺杀,给傅凛初腾地方?”
向日葵得意的一拍胸脯。
是真的学坏了。
好家伙!
这是把她当潘金莲了吗?
顾昭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她直接给噎死了。
“你想什么呢?”
顾昭昭抬手狠狠拍了她后背一巴掌。
把向日葵打得直咳嗽才算出手。
“傅凛初这么没名没份的跑到后衙来,我怕下人说三道四,也怕颜庭筠闹事让他住不下去。你能不能……帮我和傅凛初装个情侣?哪怕就是你单方面一厢情愿呢!我也好跟颜庭筠交代。”
在向日葵差点没原地去世睁圆的死不瞑目视线之中,顾昭昭弱弱的继续说道:
“你放心!这真的只是暂时的。等灾民们解决了,傅凛初能回福生县。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们俩的清白作证,好姐妹,求求你了!”
顾昭昭说到最后,轻轻摇了摇向日葵的袖子。
向日葵抬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终于缓过这口气来。
才咬牙切齿的说:
“你确定你解释完,我就能有清白了?”
她是个姑娘家啊!
动不动就倒追男人,还是好姐妹曾经的追求者。
这辈子的清白都没了吧?
“只是装一装而已,就在颜庭筠的面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真的做什么事的。”
顾昭昭当然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但是现在无计可施啊!
最重要的话,她也无法跟向日葵说三千两的事情。
否则她和傅凛初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顾昭昭安排向日葵和傅凛初演戏,其实也是为了告诉傅凛初。
她对他已经没了那个心思,让他彻底别打那个念头。
以后跟颜庭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傅凛初也不至于惹颜庭筠生厌,再闹出点什么事来。
顾昭昭实在是不想看到谁有事。
向日葵深吸一口气,想着顾昭昭曾经对自己的仗义相救,终究还是弱弱的点点头。
“那咱说好了,也就是演戏几天而已。”
于是当颜庭筠在前衙听到信儿,回到后衙的时候,正看到向日葵和收拾妥当又恢复阳光俊美的傅凛初坐在一起聊天。
顾昭昭则是抓了一把瓜子,正站在窗口欣赏难得的酒红色夕阳。
“顾昭昭,你跟我过来。”
颜庭筠寒着脸转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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