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将枪口对准了树上吊着的瓶子,只待少爷的一声令下。
“打!”
声如闷雷,响遍整个密林。
尚新期待了起来。
腐蚀路,终于开始了,这个新鲜的名字,新鲜的作战方式,又会是怎样的呢?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目光在瓶子和趴在地上的贼军间扫荡,期待有不一样的战绩出现。
果然,就是有不一样的战绩。
长安乡众的射击开始了,砰砰砰,在乱枪之下,不断有瓶子被打碎,无色粘稠的液体在玻璃爆碎力的作用下向着四方溅射。
顿时,这里就是一场雨,一场有着浓烈的刺激气味的雨,雨溅落空气中,在硝烟的衬托下夹杂着树叶的飘零,尽情挥洒而下。
“这是什么东西?”突然,贼军中有人察觉到什么,惊叫。其他人也有所觉,纷纷抬眼上望。
不望不要紧,一望,恐怖来袭,厄难开始。
那无色的东西直线砸来,虽轻飘飘,却如万千重锤,狠狠地嵌进他们的眼睛里。
一种莫名的刺激感刺痛着眼睛,让眼睛自动地闭合,逐而,液体渗进眼球里,迅速在里面发生作用。
腐蚀开始。
啊!
这是第一声惨叫,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以致最后变成了无数声。
声音变得惊厉,变得惶恐,变成了一声声地狱的呼喊,在收割着他们的灵魂。
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也在开始,无色粘稠的液体,落在衣饰上,落在铁甲上,那强劲的腐蚀力如吞噬的饕餮,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几个呼吸间,撕碎了衣饰,开始侵蚀皮肤。
几刻钟,身披铁甲的贼军发觉甲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接着看到甲上的铁被销蚀,一个个大洞冒了出来,迅速向着四面扩散。
硫酸雨还未停,腐蚀了铁甲后,空气中的液体沫如附骨之疽,不择对象不罢休,纷纷通过铁甲渗透到皮肤里去。
接着,便是惨无人道的一幕。
嚎叫在持续,痛苦在延伸,面目全非在蔓延,好一个道不明说不破的场景。
所有人都慌了,所有人都陷入对未知和刺痛的恐惧中。
那悲切的气氛在那一刻,爆发。
尚新望着这一幕,整个眼球似乎要凸了凸,迅速扩张,接着又收缩,似要历尽世间万事,宣判着对主人的不满。
“这就是面目全非,竟如此惨厉。”
刹那间,尚新的身上掀起了一阵阵的鸡毛疙瘩,特别看到那被魔鬼般的恐怖吞噬着贼军身躯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狠狠地暗道幸好,幸好自己并非贼军,幸好自己并没有在对立面,否则,那面目全非,便是他。
不,如果被如此侵蚀,将,没有了一辈子。
“太残暴了,我要记下来,让陛下也知道何为腐蚀路,何为灭贼不动手。”
尚新的记忆力膨胀,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录在脑海,还生怕错过什么,竟跳将起来,直奔向触目惊心的地方。
他,真的是拼了。
李肇摇头,暗道此獠虽贪生怕死,却对知识渴求相当浓烈,想必如此行径是为了研究贼军是怎么死的吧!
同时也很满意。
这硫酸很给力,全然发挥了作用,当然,还是他选得好。
硫酸有强稀之分,稀硫酸浓度不够,虽也可腐蚀,却对人体构不成多大伤害,不适合用在战场上。
强硫酸浓度太高,对人体绝对是致命武器,但如遇到铁器,在发生化学反应的时候会出现钝化,从而阻止腐蚀,也不是最好选择。
所以他选择了中上浓度硫酸,效力强劲又不钝化,正是作为武器的佳选。
事实证明,他选对了。
眼下,无数的贼军在挣扎,无数人在哀嚎,能动的,拼命地往回逃,不能动的,只能听天由命,但无论如何,他们皆逃不过一个命运,便是被折磨而死。
不,是死于机关枪之下。
是的,李肇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冲,给我全歼了他们。”
被硫酸腐蚀的已达万众,这些人几乎失去了抵抗力,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杀,贼军为非作歹,荼毒百姓,为我等所不容。”
“杀,贼军欲毁我长安乡,夺我生计,不可留。”
李肇义愤填膺,激昂的语气出,立时如引爆的洪堤,将长安乡众的愤怒点燃。
“杀!”
群情激昂,汹涌难挡。
顿时,二百人奋起,举起机关枪冲出壕沟,扫射。
沿路,已经无力反抗的贼军在子弹的扫射下纷纷倒地,而一些趔趔趄趄地逃走的,也躲不过子弹的犀利。
顷刻间,贼军纷纷被击溃,只有少许逃于远处,很快失去踪迹。
“追!”有人喊了一句,却被李肇喝止,“不可。”
此刻所灭只有万军,后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追击就是送羊入虎口。
是的,此刻,密林里正有三万贼军在虎视眈眈。
不,得到逃回来的人汇报,一万军又没了。
个个愤怒,又个个如惊弓之鸟。
按照原计划,先由一万人扫荡,肃清长安乡后,再一举兵临咸阳城下。
可,他们完全料不到的是,长安乡众竟利用卑鄙的手段灭了一万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这次本想再利用一万军摸清长安乡,殊不知也是如此。
各人面面相觑,面色各异。
只剩下三万人了,此刻正驻扎在一里之外。
领头的乃一虬髯汉子,长得粗壮,却有几分精明。
“混蛋,一群混蛋。”
得到前方的战况后,虬髯汉子破天大吼,愤怒无匹。
“还未到咸阳城下,我军便损二万,你们是怎么当的万人将?”
显然,这是一位主将,此刻有两人站在他的跟前,低着头,一声不敢吭,身上满是失败的灰尘。
显然,这是两位万人将,他们的兵卒皆亡,已成光棍司令。
最终,有一万人将嗫嚅着嘴巴,怯怯地说:“将军,我,我等也不想,可敌人太过厉害,我军,我军.......完全不是对手。”
他说出实情,并没有为自己找借口的意思。
“完全不是对手?”主将名曹扬,络腮须上尽是怨毒,突然狠狠一巴掌扇了下来,“你当我是傻瓜,完全不知敌情呀!”
“嬴政并没有派兵长安乡,只有李肇一人在,再加之长安乡众,也就几百人,其中还有老弱之辈,何以不是对手?”
“是你们无能!”
曹扬一脚踢向万人将,将之踢翻,另一万人将看之很不忿,也顾不了那么多,直言愤道:“是,我们是无能,你能你就上呀!”
本来,他还想将长安乡的恐怖说出来的,但此刻他不说了。
“怎么?你这是对我不满?”曹扬直盯着万人将,一只手狠狠伸出,捏住他的脖子,将之提了起来。
“我的话是你能反驳的吗?”
“记住,在我的军队里,我说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可反驳,但你们做了,就去死吧!”
没有任何的征兆,话音刚落,利剑闪过,万人将便倒在血泊里。
另一万人将见之大惊,起身就要疾走,可曹扬的速度何等快。
背后一刺。
嗤!
剑入体,鲜血狂涌,此人含恨而亡。
“哼!”曹扬不屑地看了两具尸体一眼,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后猛瞪三万军,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必须踏破长安乡,兵临咸阳城下,否则...”他指了指尸体,“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是狠毒治军,无人回应。
不过,还是有不畏死之人,贸然出列劝言。
“将军,长安乡不可再攻,应当立刻撤离,觅他处临咸阳。”
“觅你的头,就几百人也将你们吓成这样,还造什么反。”曹扬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人捂着胀痛的脸,依旧不依,“我说的是实话,大家造反也是为了能活命,你如此行径,就是让我们送死。”
“对!”又有一不忿之人走了出来,“长安乡不知从哪里获得恐怖之物,先是地下莫名爆炸,毁我军万人,再是落下不明液体,灭人于不知不觉中,如此怪异事情,如此恐怖,不是送死是什么。”
“再不觅他处,我等又不知会死于何等恐怖之下。”
“......”
越来越多的人出声附言。
被生活所迫,他们不得不造反,但面对那恐怖威胁,无人敢拿生命来开玩笑。
曹扬暴怒,举起长剑就要一顿猛刺,却被一儒衫打扮的人拦住了。
“将军息怒,他们也是道出实情罢了,罪还不至于死。”
“不过撤退也不是好计,卑下有一建议,不知可否?”
此人乃一儒士。
自秦始皇冷落儒家后,一直郁郁不得志,见起义军大起,便投军来了,这次便被派来出谋献策。
“哦!军师可有良策?”
曹杨压下心中怒火,盯着军师。
军师微微一笑,想了想,计上心头。
“既然北边地下爆炸,西边恐怖,何不集中兵力一起进攻东边,须知东边紧挨南边,只要突破那边口,绕过长安乡,不就可以到达咸阳?”
“卑下就不信长安乡有那么多致命的东西,还能对我三万军构成威胁。”
曹扬想了想也是,既然两边都那么恐怖,就绕开它,总不能东边也有大恐怖吧!
要是李肇真有那么恐怖,哪儿还有项公起义之事,恐怕大秦早已起兵剿了他们。
军师继续说:“为了预防万一,咱分散开来,十人一队,百人一排,相隔数丈,相顾而行,如此一来,任它有大恐怖,也无法对咱构成大威胁。”
曹扬想了想,竖起大拇指,大喜:
“此乃大计,就这样定了,东边平旷,目力可及,就算有恐怖咱们也能及时撤离。”
他对长安乡还是有调查的。
“不过……”他露出狠色,“李肇灭我二万军,待通过长安乡,必给他回头一击。”
军师眉头跳了跳,劝说:“将军,千万不要,长安乡无关重要,不要影响到大局。”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长安乡辱我,我必灭了它。”
曹扬非常坚决,军师无言以对,只得摇头。
临时指挥处。
尚新还未从震撼中回过容来,整整半个时辰在盯着李肇,犹如在看怪物。
“我脸上长毛吗?”李肇白了他一眼。
尚新回应:“虽没有毛,却有大智慧,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了那么坚决要留下来,原来藏着如此大杀器。”
“亏陛下还为你担心。”
李肇并没有接话,脸色变得凝重,定定地望着尚新,似有请求之言要说,此言还相当重要。
尚新的脸色也跟着凝重,问:“李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贼军当前,命悬一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的,此刻未能全灭贼军,便是命悬一线,毕竟他们才几百人。
如此情况下,有话就不应该藏着,否则,恐怕就没机会了。
李肇踌躇,思索片刻,还是说了,“长安乡拥有如此武器之事希望不要告诉陛下,这事就当我李肇求你了。”
并不是他多虑,秦始皇最忌惮的是有人威胁到他,如此武器已经超出想象,已经可以威胁到大秦,要是被秦始皇得知,他必讨不到好,甚至会连累长安乡。
还有一点,长安乡拥有如此武器却未告诉秦始皇,如果秦始皇得知后,认为这是谋逆的准备,那就更难说清楚了。
“当然,等贼军之事平息后,我会销毁所有武器,并向陛下请罪的。”
尚新听之,眉头皱了起来,刚才太过震撼,并未想到这点,此刻想来,以陛下的性格,还真会有疑心。
最终尚新还是点点头,他也不想李肇有事。
“好吧!等度过难关之后,希望你不要食言。”
李肇听之一喜,心头那块石头放了下来。
正在这时,突地奴役走了进来报:“少爷,贼军还不死心,没有远离我长安乡的迹象,此刻正集结三万大军向东边而来。”
“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不过,这也在李肇的料想当中。
“我知道了,无拳已经做好准备,就让他按计划行事便可。”李肇随意地摆摆手。
长安乡就这些人,光靠人数就是以卵击石,所以武器才是关键,无拳所使用的乃高射炮,只要使用得好,贼军也翻不了大浪。
“可是……”奴役没有要走的意思,欲言又止。
“有事便说!”
“贼军并没有按预定的行军路数,他们分开而行,似要将东边包围起来。”
“分开?包围?”
李肇惊了惊,信步踏出,走上高地拿出望远镜远眺。
那密密麻麻的一幕让他心头发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