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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找我?”
吴存叩响周渊的房门。
“嗯,进来吧。”周渊打开房门,把周渊拉进屋内,掀开竹木制作的食盒盖,“这是你娘特意给你做的桂花糕,快来尝尝。”
屋外雷声响起,风声透过门缝发出呜呜的声音,吴存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桂花糕入口,米香和油香掺杂着桂花的香气在口腔中散开,甜而不腻,清香可口。
“嗯,好吃。”吴存点了点头,“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呵呵,是吗?”
周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可是,我记得你并不喜欢桂花糕吧。”
吴存听到周渊的话,心里咯噔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依旧面不改色。
“爹,你说什么呢?我这一年到晚治理九水县,啥苦没吃过,这口味早就变了。”吴存继续吃着,“更何况娘亲手做的,怎么能浪费了呢?”
“是吗?”
周渊直视着吴存,手里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确实挺好吃的,不过.......”
“锵!”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下一秒,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抵在吴存的咽喉处。
“我夫人可不会做桂花糕,你究竟是谁?”
吴存一听,手里的桂花糕掉在桌上,“爹,你说什么呢?”
“真是不可思议啊,明明这副长相和声音的确是我儿子的。”
吴存心中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灭了,“那不就对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不是我儿子。”周渊的声音变得严肃,“虽然我让我儿子藏拙,但是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早在朝堂之上,周渊变发现吴存不对劲了,一个人纵使再藏拙,也绝无可能突然之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更何况这些治理之道,工淫巧物的发明,这些绝对不可能是他儿子能做到的。
“怎么可能,我不是你儿子还......”
吴存还想挣扎一下,努力的把那即将破灭的泡沫复原,但终究是徒劳,剑锋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顺着剑身滑落至地上。
“我提醒你一下,你虽然很聪明,但不要太小瞧了我。”
“虽然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但我依旧是这大乾国的丞相,和我玩心思,你还太嫩了点。”
“更何况,我是一位父亲,怎么会连我儿子都认不出来。”
吴存把头低下,看着流淌的血液,似在自嘲,“这样啊,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我确实不是你儿子。”
周渊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此时亲耳听到,却仍有些难以接受。
许久,周渊缓缓叹了口气,他把剑收入剑鞘,“你走吧,以后别和我周家联系,夫人那我会去说。”
周渊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声音很慢,很沉,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身体也变得略显佝偻。
“你不杀我?”
吴存不敢相信周渊居然放过了自己。
“杀你?杀了你我儿子就能回来了吗?”周渊坐了下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又能怎么样,杀了你对我周家,对我乾国百姓没有一点好处。”
“更何况,把你杀了,我回去要怎么交代。”
周渊似在自嘲,他守了乾国一辈子,到头来,连自己的儿子都守不住。
罢了,随他去吧,或许哪一天,自己的元儿还会回来也说不定。
吴存听着周渊的话,许久缓不过来,而后他站起身朝着周渊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向屋外走去。
屋外雨更大了,断了线的水珠拍打在吴存脸上,带着丝丝凉意,拍去了伤口的疼痛,一同拍碎的还有他那梦幻般的泡沫。
风夹杂着雨丝飘入屋内,水珠浸透了桌上的桂花糕,桌前的老人目光空洞地看着虚空,怔怔出神。
接下来几日,乔装打扮后的乾皇在吴存的带领下视察了一番。
“这东西好,闫译你稍后带几个回去研究研究。”
乾皇摸着曲辕犁对着闫译吩咐道。
“这东西也不错,也带回去。”
“还有这个也不错,带回去。”
“还........”
一路上乾皇对着九水县新奇的事物啧啧称赞,啥东西都要看一看,摸一摸,敲一敲,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遇见看上眼的,统统让闫译打包带走。
巡视几天下来,乾皇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喊闫译再跑一趟。
“周元,这次朕来到此地,很是满意,你得继续努力啊!”
乾皇临别时,对着吴存不断夸赞。
“臣遵旨,臣一定为我乾国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哈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元,朕很看好你。”
乾皇笑着拍了拍吴存的肩膀,随后上了马车。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存对着马车深深一拜,目光却在寻着周渊的身影。
可找了许久,终究没有找到。
待回到家中,吴存找到了那张面具,又整理了些许衣裳和盘缠。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吴存想起那夜乾皇对自己说的话,若不是自己运气好,刚好碰上了闫译,不然自己脑袋估计搬家了。
且不说乾皇是否真的信任自己,现在连唯一的靠山都和自己断了,要是再混官场,自己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存决定,转个方向,混商场。
吴存把王剑和陈文望二人喊来。
“老王,这些日子我准备出去谈点生意,扩大下商会,要辛苦你们两个人。”
二人应下,王剑开口问道。
“需要带点仆役跟随吗?”
“不用,一人足矣!”吴存背起包裹,看着王剑,“这段时间如果出现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人知道怎么做吧?”
“自然明白!”王剑应下。
王剑本身便是侠义之人,胸中豪情万丈,处理事情也让人放心。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切记,凡事以民为主,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再来找我。”
吴存拍了拍二人肩膀,随后背着行囊跨步而去。
“要跟着吗?”
陈文望看了王剑一眼。
“不用。”
王剑摇了摇头:“有其他人会跟着。”
夕阳的余辉映射在天边,云朵被染成一副灿烂缤纷的锦缎,透过云彩撒入人间,拉长了旅人行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