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殿外,层层的禁军日夜交替,将这座宫殿严防死守。这里的禁军,还是由陛下最为信任的禁军首领李彦成亲自把守。
一行人来到白露殿外停住,引起了禁军首领李彦成的警觉,他按住腰边的长剑,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可知道孤是谁?让开,孤要见安乐。”
把守的侍卫被逼得后退,但仍然不肯让路。
“太子殿下?”匆匆赶来的李彦成看着咄咄逼人的竟然是太子,一时难以置信。
太子一向宽厚仁德,这次也是被逼急了,看到来人是熟识的李彦成,连忙说到:“李统领,孤想要见安乐公主一面。”
李彦成面带迟疑,回复道:“太子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安乐公主。”
“任何人?连孤也不许?”
太子姜奕的脸上带着些落寞,父皇向来就不喜爱他,可安乐终究是他的胞妹,血肉亲情尚在,他如何能置之不理。
“这……殿下恕罪,的确不许。”
李彦成对素来宽仁,有君子之风的太子也颇有好感,但是皇命在前,不可违背。
“那……将安乐叫来,我与她在殿门口交谈,李统领在一旁看着可好?”
“这……”
李彦成知道这不违法规定,甚至还能卖太子一个人情,心中已然动摇。
“李统领如若不愿,可以先请示父皇,孤就在这里等着。”
太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彦成也不好拒绝,遣人去崇光殿将此事告知殿下。
不一会那去传话的小将就匆匆赶回:“陛下有言,太子可于殿门会安乐公主,李统领监管。”
李成彦和太子姜奕都松了一口气。
李成彦拱手说到:“太子稍等,末将着人去通传安乐公主。”
说罢李成彦叫来了一蓝衣婢女,进去通传。
毕竟,外男进公主寝殿,于礼不合。
不一会那蓝衣婢女行至白露殿门口,面色有些奇怪:“公主……公主不愿见太子殿下。”
“安乐她不愿见孤?”姜奕皱着眉头,核实道
“是……是,公主说,谁来都不见。若……若是想杀她,就……就请快些。”
听到这话,姜奕心中的疑问就变成了对妹妹的怜爱。
“谁敢动安乐?孤在此,你再去通传。告诉安乐,孤一定会救她的”
姜奕面色坚定,语气温和却又带着毋庸置疑。
惹得那蓝衣婢女面色羞红,匆匆的往殿内传话去了。
过了一会,那蓝衣婢女再次出现在殿门口,与她一起的是一身红衣惹人瞩目的姜思乐。
姜思乐面色淡淡,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扫了一眼殿门口的两人,便停下了脚步。
李成彦满眼惊讶,他比安乐公主还大上五岁,因在宫中当值也曾时常见到温婉娇俏的公主,但这次姜思乐的出场却将他惊艳到了。
姜思乐只一袭红衣,面色无甚修饰,却宛如艳丽的红梅,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一颦一笑皆刻入心底。
但姜思乐倒是并没有注意这个‘陌生人’,眼神撇向太子姜奕:“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姜奕疑惑道:“这是妹妹的宫殿。”
“错,这是惹得陛下震怒的安乐公主的宫殿,太子东宫可不在这?”
“安乐,孤是来见你的。”
姜奕不在意姜思乐那些不敬兄长的话,反而安慰道:“你放心,傅晟已经想出了办法,现在父皇不会对您下手的。”
因为站的还有李成彦这个外人,姜奕说的便隐晦笼统了些。
“傅晟?”姜思乐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也愤怒。
我就说怎么在宫殿呆了两天,怎么就只有一个下毒的,而且中途就退却了。
原来是这个叫傅晟的做的‘好事’?
“嗯就是这小子,他……”
姜奕还想夸夸傅晟的功绩,让他在妹妹面前长长脸,可没想他刚开口,姜思乐转身就欲走。
“安乐……安乐,莫要走呀,让孤再看看你,母妃也很担忧你的处境……”
姜思乐停住脚步,面露嘲讽:“担忧我?姜奕,你现在最应该担忧的……是姜沅儿。”
“什么意思?”姜奕不解道。
姜思乐没有解释,一袭红衣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空留下姜奕不解的低头思索,而他没有看见,身旁的李彦成一脸惊艳依依不舍姜思乐的离去。
……
回到寝殿的姜思乐面色冷若冰霜,气得很。
“傅晟是吧?坏我的好事……绿枝?”
瑟瑟发抖的绿枝从屏风后流了出来,轻声道“殿下?”
“将那盘带毒的汤从冰里拿出来。”绿枝的身影走的飞快,这几天她可是心惊胆战的很。
回宫的第一晚,公主就发现了饭菜有异,那补汤色泽泛红。
公主说,这是西殿的夹竹桃做成的汁,是有人要害公主,但是白露殿被禁军把守,所以此毒物放到汤里。
公主说,为了不引人注目,打草惊蛇,绿枝你将这汤藏到冰窖里。
白露殿是有单独的冰窖,晚上,心慌意乱的绿枝战战兢兢的将这汤放到小罐子里,又将小罐子放到冰窖内。
第二日,绿枝很是细心的检查了饭菜,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大松了一口气。但公主却是很生气,痛骂那下毒的不懂得持之以恒。
想着绿枝取回了那小罐子的毒汤,小步小步的走回到宫殿内。
姜思乐掀开罐子,就皱起了眉头。“不对,这汤被人调换过了。”
“被人换过?”绿枝一惊连忙向里面看去,嘴中念叨着“不可能?奴婢亲自放到冰窖,又亲自拿回来的。”
“真是你亲手放的?亲手拿的?”姜思乐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注视着绿枝,步步紧逼。
“真的是奴婢亲手放的……奴婢……”绿枝还在辩解,姜思乐的手就按住了她的脖颈。
“莫要骗我?”
绿枝的脸上挂满了恐惧,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哽咽道:“真的不是奴婢……”
姜思乐冷笑道:“那我们说点别的,比如……你的身后是谁?”
绿枝面色惨白,嘴唇微动,但说不出话来。
姜思乐一早便觉得这绿枝有问题。
最明显的,就是绿枝根本就像不是宫女。
在红玉为她梳头时,姜思乐从镜中就看到了红玉手上的茧子,那才是辛苦劳作的宫人的手。
而绿枝的手,姜思乐在坐宫轿驶往崇光殿时,还频繁握住,那可白净的手上没有一点茧子,这可不像是曾经当过杂役宫女的绿枝的手。
还有就是绿枝消息灵通,知道粮价不稀奇,知道戏中的故事也不稀奇。
可……她如何知道先太子死于那把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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