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枫脑壳疼的厉害。
心里的小算盘也是打得噼啪响——
他如今被罢了官,要是再休妻丢了钱财,一大家子可怎么安顿?
嗨,实在不行,就听母亲的,给她认个错得了。
一会儿游湖,见机行事,趁她高兴把这事说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给媳妇儿低一回头不丢人,总比以后成了穷光蛋让那些狐朋狗友瞧不起的强。
没错,海云舒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只要你拉下脸皮,说说软话,她很快就消气了。
帮侯府填窟窿,纳白师师入府,给他洗掉临阵投敌的罪名……都是前面雷声大,最后落的雨点小。
他太了解她了。
用贤妻良母的名声把她一辈子困在侯府,才是上策。
难不成她还真想着去攀摄政王府的高枝儿?人家不过就是恨她从前悔婚,想玩弄她而已,过几天就玩厌了。
他就不信,江成璟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会娶一个嫁过人、有孩子的妇人?
如此盘算完,程子枫心里稍稍安稳些。
“侯爷?想什么呢?”海云舒问。
瞧他眉眼挤弄,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指定又是熬着满肚子坏水。
“啊,没什么。”程子枫连忙把思绪拉回来,免得叫人看出他那点想法。
“准备下车吧,咱们这就到了。”
程子枫拉开车帘,不禁吃了一惊。
“不是去游湖吗?这是去哪?”
这哪里是金明湖,这不是去武陵寺的山路吗?什么时候马车转的弯,他竟没注意。
海云舒笑:“原本是要带着琮儿一起游湖的,可他睡了,我想着之前在佛祖面前给他求过平安,算着日子,也该来还愿了,这才叫人改道儿直奔武陵寺。”
程子枫原也不在意这些,只是佛门圣地,真叫他在仙人圣人眼皮子下,做点儿违心的事,还是心有忌惮。
“来都来了。侯爷也去给琮儿添柱香求个平安吧。”
他摆手:“随便,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进殿请香时,莺歌将海云舒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夫人,时间刚刚好,两只胖头鱼,入网了。”
“那就收网吧。”
海云舒扶了扶发髻间的步摇:“告诉家里的人,把刀磨好,今晚咱们杀鱼吃。”
莺歌微微一笑:“是。”
武陵寺的后山,坐落着几排禅房,是供远道而来的香客吃斋留宿用的,偶尔有僧侣在此参禅论道,得一方清静。
白师师他们事先挑了一间最偏僻的,藏在竹林深处,任何人来去都不容易被发现。
宝心在门外守着,白师师则独自进去与表哥私会。
禅房内的陈设颇为简单,神龛前摆着蒲团,窗外是青山绿水,一片禅意盎然的竹林。
窗下,一张木质的禅床,男女交颈而卧,锦被里翻着红浪。
“表哥,你想我了吗?”
“师师,我想你想的火急火燎的。不见你的日子太难熬,我是天天盼着你送信儿来。”
白师师额前还挂着酣畅过后的汗珠,她面色含羞道:“我现在钱给你了,人也给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卢鸣怀里抱着美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师师,我怎么可能负你呢?我就差把心掏给你了。前几日,你被夹在侯府大门口示众,你不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恨不得跟那帮兵鲁子拼了。”
她半推半就:“表哥,我不许你做伤害自己的事。”
他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我都听你的。”
她愁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斗得过海云舒那狐狸精。自从她勾搭上摄政王,三天两头地要置我于死地,表哥,我真怕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许瞎说。”他食指摁着她的嘴唇:“等我挣够了钱,再拖人捐个官,到时候就娶你做大娘子。离开那程家的火坑。什么侯爷,什么海娘子,都挨不着咱们的事儿。”
“那你若做不了官呢?我就这么耗着?”
她这表哥,心思还一直放在做官上,科举屡次失败,这才想着拿钱买官。
“你再等我几年。我有个身份也好护你不是?”
“谁知道你是不是给我放空炮。”
“不会不会,实在不行咱们远走高飞,只要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受苦。”
白师师不禁感动:“这京都城内,只有表哥是真心待我,比那负心汉不知强多少倍。”
“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他现在哪儿顾得上我啊,满脑子都是他大娘子手里的金银珠宝。”
卢鸣冷嘲讽着:“他这东昌侯当的惬意啊,大娘子跟了摄政王,小妾跟了我,到头来只剩他一个头顶大草原。”
白师师亦是笑得直往他怀里钻:“表哥你真坏。”
他往她腰上一掐:“我还有更坏的呢。”
“讨厌,净说些不害臊的,也不怕菩萨怪罪……”
“菩萨才顾不上管我呢……”
说着两人又要腻歪。
“贱人!!”
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只见程子枫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侯爷?!”白师师吓得险些从禅床上掉下来,忙扒过被单,遮着赤裸的上身。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什么?
宝心那贱丫头去哪儿了?不是让她好好守在外面吗!
“侯爷,你怎么来了……”白师师还企图挣扎:“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程子枫让人把宝心带进屋。
只见她被人用抹布塞着嘴,原来是刚到外面放哨,就被拿下了。
所以刚才禅房里发生的一切,每句话,每个字,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侯爷,你听我解释啊……”
此刻程子枫已是怒火中烧,哪里能听的进去?他毫不客气地把白师师从床上拽了下来,也顾不得尊贵体面,直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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