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人得了命令,一阵风似地跑回酒楼,上得楼来,先是深深一躬,脸上笑容堆垒。
“这位公子,给您道贺,我家大人说了,这一届的状元非您莫属!两万两黄金已经收到,您真是大手笔!”
李阳淡淡一笑,说道:“这算什么,莫说些许钱财,就是这花花世界,泱泱万民又如何?还不是我自己家里的?”
那个家人和王贵一听,都吓得一缩脖子,因为这话说得可实在是有点没谱了!
要按这个说法,可是有点想造反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只有皇上才敢说呀!
可是仔细一想,陇西世家在自己的领地也和皇上差不多,人家说这话也不为过!
“不知公子在何处下榻?我家大人说了,殿试会试两道考题都会提前给您送去。”
“另外,还要帮公子去皇上面前打探消息。因为按照以往惯例,殿试的时候皇上都要出几道题目,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李阳心中暗笑:“好你个方文,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今日就让你好看!”
口中说道:“我住不惯京城里这些简陋客栈,平时在平成郡主的府中,把考题都送到那里去吧。”
说完,站起身来倒背双手,缓缓下楼,那真叫一个气派非凡!
等下了楼,走出这条大街,杨初雪再也憋不住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陛下,你这又何苦,既然已经抓到了方文贪污,售卖考题的铁证,派人把他抓了也就是了,何苦搞这套呀。”
李阳笑着说道:“对于这种奸臣,你杀他几个并不足以震慑群丑。只有杀人诛心,让其胆寒方可!”
两个人边走边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笃笃笃”的竹梆声。
李阳突然想了起来,当时初见王贵的时候,就说这个卖馄饨的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结果十几年没有考上,最后沦落到在京城以卖馄饨为生,实在是可悲可叹。
“来两碗馄饨。”
还没等杨初雪明白过来,李阳已经坐在了矮凳之上,根本不在乎桌上的油污。
杨初雪虽然是将军之女,可是常年在塞外,也不是个矫情讲究的人,只不过心里却是颇为触动。
自己风餐露宿惯了,在这街边吃碗馄饨不算什么。
可是皇上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种粗劣食物?现在却能和普通百姓一样,实在是极为难得!
那个卖馄饨的看到来了主顾,赶忙忙活着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馄饨。
李阳顺手拿了把小木勺,喝了两口,便称赞起来:“这野馄饨不错,比大学城…呃,御膳房做得还要好。”
“不过这野馄饨应该配烤肉啊,等让人给你做个炉子,这生意一定更好。”
卖馄饨的这个人仔细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可是两鬓已经斑白,一脸的愁苦之色。
听到李阳这么说,赶忙千恩万谢。
“我刚才听人说,你也是在这等待会试的学子?考了十几年,是因为才学不济,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馄饨摊老板未曾开口,两行热泪已经洒了下来。
“我是徐州人氏,自幼刻苦攻读,不敢说有什么旷世之才,可是考个进士博取功名应该不是难事。”
“只可恨奸臣当道,把这功名待价而沽,若是没有钱,除非有旷世之才,才能被举荐到皇上跟前。”
“像是我这种中庸之辈沦落至此,实在是羞于见乡中父老。”
李阳不动声色,说道:“钱财对我来说如粪土一般,不就是买个进士吗?今日与你投缘,这钱我出了。”
那个馄饨汤老板先是一愣,然后毅然说道:“断不可如此,圣人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用钱财买来的功名,当真是有辱斯文。即便是终身科举无望,我也断做不出这等事来!”
李阳暗暗点头,看来此人虽然受了十几年的苦,可这份风骨傲气却并没有磨灭!
“那是我多事了,实在是小看了仁兄你,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我姓吴,单名一个权字,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辈子考不上功名,自然也不能手握权柄了。”吴权苦笑着说道。
李阳暗暗记在心里,趁着吴权忙活着下馄饨,拿了一颗金豆子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去。
回到宫中,李阳坐在屋里一语不发,面色阴沉似水。
回想起今天遇到的事情,简直是怒火万丈!没想到大夏国科举腐败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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