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荒郊野岭。
杨明醒了。
醒来就发现,事情很不妙。
他被五花大绑,吊在了树上。
树下点着一堆篝火。
面具人坐在篝火旁。
马车就停在旁边,驽马浑然不知主人大祸临头,只知埋头吃草。
车辕上搁着一双绣花鞋,那是宋秋月的鞋。
杨明心里一紧,大喊道:“喂,你把秋月怎么了?”
面具人慢条斯理地吃着糕点,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
宋秋月生死不知,杨明急了。
他拼命挣扎了起来,树枝晃动,尘土和碎叶抖了一地。
“别动。”
面具人抬眼,一双星辰似的眼眸里,布满冰冷的杀意。
杨明瞳孔一缩,浑身汗毛倒竖,像被毒蛇盯上似的,四肢发软。
大意了!
果然在酒楼里那股杀气,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面具人,还真就是冲他来的!
可恶!
刘刀疤上哪请来了这等怪物,四个精壮的护卫,竟连拦他一下都做不到。
秋月……
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带宋秋月出来。
杨明面露悲色,恨不得跟他拼命。
奈何他现在被挂在树上,根本动弹不得。
杨明咬着牙道:“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秋月,她是无辜的!”
“锵”的一声,寒光乍现。
也不见面具人有什么动作,他身边的剑忽然拔出了半寸。
铺天杀意迎
面而来,杨明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此时面具人终于咽下了嘴里的糕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惦记着那小娘子?她是你什么人?”
他一口官话字正腔圆,声音富有磁性,光听声音,完全不像是杀人劫掠的匪徒。
杨明愣了一下:“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为何要绑架她?”
奇怪了,如果是刘刀疤请来的人,那一定是故意把宋秋月一起绑了,好要挟张三。
“无他,顺手尔。”
“???”
神特么顺手!
杨明正想质问他,余光瞥见了那对绣花鞋不见了。
定睛一看,宋秋月蹑手蹑脚地从马车上爬了下来,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抱着一块石头,悄悄地靠近了面具人。
看她手脚灵活的样子,并不像受了伤。
杨明心神大定,他问道:“这位大侠,我看你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怎么会为刘刀疤卖命?刘刀疤出多少钱,我出十倍!”
此时,宋秋月已经靠近了面具人,双手高举石头,就要砸下去。
杨明的心提到了胸口。
“什么刘刀疤,某不认识。”
“小娘子,某向来怜香惜玉,不想为难你,劝你不要乱动。”
面具人连头都没回,背后却跟长了眼睛似的,只见他左手拍了下剑鞘,寒光闪过,宋秋月
手里的石块就被劈成了两半。
她先是一呆,继而不死心,抡起一分为二的石块往面具人身上一同乱砸。
那两块石头还没打到面具人,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震飞了出去。
嘶!
这太不科学了。
真气护体?
内功?
武林高手?
杨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秋月也愣住了,回过神来,恨恨道:“会武功了不起?会武功就可以欺负人?你为什么要绑杨明?有种你就把姑奶奶一起绑了!”
等一下,杨明忽然想起来面具人说的上一句话是,他不认识刘刀疤。
“你既然不认识刘刀疤,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面具人唇角一勾道:“某途经此地,听闻杨家有纨绔,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罄竹难书。特来,替天行道。”
杨明哭笑不得:“大哥,你村里没通网吗?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传闻没有跟你说,杨家破产,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拿什么横行霸道?”
宋秋月也气鼓鼓道:“你别听那些人造谣,杨明哪里欺男霸女了?他在村里开酒坊、办私塾,福泽乡里,这些事情你怎么就没听说呢?”
“小娘子,你处处为他说话,你是他何人?”
面具人语气毫无波澜。
宋秋月脸色微红:“你管我是他什么人?反正杨明不是坏人,你抓
错人了!快把我们放了吧!”
“如此着急,想来你二人早已深入浅出、互通有无。”
面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荤段子。
宋秋月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谁跟这个淫贼互通有无了?”
面具人却没有理她,提剑站起道:“某听说,你家有贤妻,系出名门,贤良淑德,为你生育二子,相夫教子,从无怨言。你却把她卖了,将她逼上死路,原来是为了另娶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