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还开始嘲讽起他来了?
敲登闻鼓,我让你敲打丧鼓都没用!
杨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表情恢复了平静,只是转头说了一句道:“柴衙内作证啊,炭行现在没炭了。这个月可别让我看见炭行在往外卖高价炭!若是看见了,我决不轻饶!”
因为杨明再三纠缠、语气怪异,宋大刚刚起了一点疑心,却又被这句话打消了。
合着这小子是为那些买不起炭的贱民打抱不平呢!
可是这十两银一称的高价炭,他也压根没打算卖给那些贱民啊。
那些穷鬼哪能买得起?
大雪封城,城里的富商权贵早就慌了,催了几日让他送炭过去。
是他觉得这炭价还不到他的心理价码,才一直推说没货,迟迟没有出手罢了。
永宁城的权贵、富户、中户加起来,起码有千八百户。
这七万称炭,他根本不愁卖,哪还用指望那些连百八十两都拿不出来的贱民?
何况,就是要卖,他大可以拆开让小厮出去兜售,何必大张旗鼓放在炭行买卖?
宋大在心中暗笑,嘴上却义正言辞道:“大官人多虑了,老夫绝无虚言,炭行的确是没有炭了。来人啊,去帮杨大官人把那二百称石炭装上。”
“这二百称炭是老夫为杨大官人赔礼的,请大官人一定要收下。”
他满脸诚恳,好
像真是因为不能如期交货,所以感到抱歉似的。
“宋大掌柜一片好心,杨某又怎么会拒绝呢?”
杨明也像是没有看出来他包藏祸心,大.大咧咧地收下了。
没过多久,一辆装满石炭的马车从炭行驶出,围堵在炭行门口的百姓顿时骚动了起来:“可是炭行开市了?”
“快放老子进去,老子要买炭!”
然而炭行的大门,随之又关上了。
陆二走出来拱手道:“各位乡亲父老,鄙人陆二,忝为炭行二掌柜。容陆某向各位乡亲赔个不是,今冬这雪来得蹊跷,水路、陆路都走不通,炭行毫无准备,仓中的炭火寥寥无几。连自家伙计用都不够,才一直没有开市。”
当即有人怒骂道:“你胡说八道,没炭了,那刚才那人拉走的是什么?”
“这也是陆某想说的,那位杨大官人是鄙炭行的大客户,早就下过定金了,就在刚才他们拉走了最后一批炭。”
“从今日起,炭行休市,什么时候雪停了,路通了,炭行才会开市,请各位乡亲父老勿要等了。”
炭行之前一直不给准话,是因为心里没底,不知道这炭究竟卖多少钱合适,所以故意吊着这些百姓。
但既然如今太子殿下首肯可以卖出高价,这些人又不是炭行的目标客户,宋大三人自然不希望他们再堵在炭行门
口碍眼。
况且,这一招祸水东流,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嘱咐的。
“最后一批炭是多少?”
“听说是两万称。”
“可恶!他一个人买那么多炭作甚?老子去抢他几称回来!”
“好汉莫慌,听说这位杨大官人是个大善人,同齐王嗣子宋宽殿下是一起的,高价买下这些炭火是为了赈.灾。”
“各位若是家中缺炭,不妨去杨家或是齐王府讨要,想来宋宽殿下宅心仁厚,必不会置之不理的。”
“杨家在哪?我等同去!”
乌泱泱的人群像雪地里的蚂蚁,一股脑涌向杨家。
马车停在炭行外,张和撩起帘子看见这一幕,脸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本公公倒想看看你这位大善人,这次能拿什么来行善!”
两个月前,因为卖炭翁的事情,张和在云林集市颜面大失,还挨了干爹张万清一顿批。
这笔账他一直记在心里。
虽然之前,他已经叫人给了杨明一个教训,诓了他十万两银子,但没有亲眼见到杨明的狼狈模样,这口恶气始终如鲠在喉。
这一次,丁毅带话给他,让他向太子殿下讨一句准话,要一个高价。
而太子殿下正为齐王嗣子四处招摇的事情感到头痛,双方一拍即合,订下了这个计划。
陈世龙做过功课,知道张和与杨明之间的恩
怨,乐见于此。
宫里的阉人再记仇不过了,有他这条疯狗开道,想必这件差事会容易得多。
不多时,宋大、陆二、钟三收到消息,出来迎接,将他们毕恭毕敬地请到了二楼。
宋大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张公公和这位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杨家的事情,小人已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办妥了。”
张和摆了摆手道:“洒家是陪客,这位陈大人是东宫的舍人,奉殿下之命,有话要问。”
“见过陈大人。”
三人慌忙行礼,陈世龙摆了摆手,温和道:“我只是来问两句话,勿需紧张。”
“陈大人但说无妨,老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是做炭行的,可知城里有哪些人家备有炭火,又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