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抬头看着二舅哥,忽然误了。
他直起身子,满脸感激地拱手道谢:“原来二哥是为了提醒我该勤加锻炼,免得英年早逝是吗?二哥实在是一片苦心,妹夫受教了。”
“嗯?”
柳长风愣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山顶传来一声嘹亮的佛号,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他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嗯,不错,某正是要提醒你,要注意身体,免得年纪轻轻英年早逝,让小妹当了寡妇。”
“走吧,济生大师怕是等不及了。”
柳长风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走到杨明身前。
杨明强打精神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上走去。
绕过白雪皑皑的山峰,眼前豁然开朗。
一棵菩提树长在悬崖边,悬崖下有两个人一坐一躺。
站着的那人虎背熊腰,可不正是夏侯豹。
躺着的那人须发皆白,打着赤脚,穿着一件污浊破旧的僧衣,怡然自得地躺在树下,翘着二郎腿,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他的身前摆了十余个盘子,早已一片狼藉,唯有一旁的食盒表明了它们的出处,正是出自石记酒楼大厨之手,一桌起码得上千两银子的珍馐宴席。
“和尚,你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快把我家少主放了吧。”
夏侯豹被柳长风打发来云林寺,给这济生大师送酒菜,结果等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见杨明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怀疑少主是不是被人绑了。
“施主,你家少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济生蒲扇一指,杨明的脑袋就正好冒了出来。
他软倒在地,虚弱无力地招手道:“阿豹,过来扶我一把,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夏侯豹三步作两步跑过来将他扶起,见他衣服湿透,浑身颤抖,疑似受了折磨,登时虎目圆瞪道:“少主,你怎么了?可是姓柳的折腾你了?!”
他说着狠狠地瞪着柳长风,须发怒张,俨然是动了真怒。
他作为少主的保镖,今天被柳长风三言两语就支开了,本是不该。
如果万一少主有个三长两短,他哪有脸面回去见杨公和两位哥哥?
“我、我没事。二哥是好心,想锻炼锻炼我呢。”
杨明摆了摆手,让他消消火,又将目光投向济生。
真不愧是颠僧,不剃头、不忌口、不守清规戒律,若不是穿着僧袍,看着跟精神失常的疯子没两样。
济生还在饮酒,时而放声大笑,时而低头痛哭,时而皱眉沉思,总之不是很正常。
柳长风习以为常,挑了个离济生稍远一些的地方坐下,拿起筷子文雅地吃起了酒菜。
“咕咕咕。”
杨明的肚子也饿了,但是,他看着被济生糟蹋得差不多的酒菜,实在无从下手,便挥手道:“阿豹,你脚程快,去山下云林市集买些吃的来。”
夏侯豹刚扶他坐下,闻言表情十分犹豫,他瞅了几眼济生和柳长风,极力压低音量道:“少主,这和尚武功好厉害,柳二爷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起了歹心……”
没错,以他的脾气,能老老实实在这待了几个时辰等杨明,就是因为他打不过济生。
要不然,他早就掀桌子了。
杨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如果把他认识的人排个武功高低,那第一名无疑是杨重,姜毕竟是老的辣。
而其次便是柳长风了。
柳长风离宗师只有半步之遥,如果连二舅哥都打不过他,那这位济生大师毫无疑问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他若是对杨明起了杀心,后果不堪设想。
杨明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似的,摆手道:“不妨事,大师既然愿意见我,对我必然没有什么恶意。”
夏侯豹还不想走,杨明踹了他一脚:“快去,你家少主要先饿死了。顺便再叫一顶抬椅过来,我没力气下山了。”
“是,属下快去快回。”
夏侯豹咬牙应下,施展轻功快速奔向山下。
他前脚刚走,后脚济生就动了。
杨明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喉咙一痛。
济生嬉皮笑脸地杵到他跟前道:“施主,你错了,贫僧对你大大的有恶意啊。贫僧今日叫你来,就是想杀了你啊。”
掐着他脖子的手,冰冷枯瘦,还带着黏腻湿滑的触感。
杨明浑身寒毛竖起,强颜欢笑道:“大师杀我,有什么好处么?”
“嘻嘻嘻,寒冬至,狗肉肥,人家杀猪我杀狗,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嘻嘻嘻,嘻嘻嘻。”
济生答非所问,颠三倒四。
杨明脑筋急速转动,也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硬着头皮道:“大师杀我容易,我家几位义兄却不是好相与的,他们要是闹腾起来,别说云林寺,就连三界都得拆了。”
“大师慈悲为怀,定是不愿看见生灵涂炭的。”
“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刹那间,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