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是粗人,却也知道礼义廉耻。”
“只因这位杨大人跟石家娘子相识,想跟石家娘子同行去云林寺上香,国舅爷便醋意大发,叫我们把杨大人打了一顿。”
“国舅爷竟然还要杀人灭口,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剩下的几个禁军小兵亦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吐起了苦水。
“放你娘的狗屁!分明是他害我落马的,你们这帮狗奴才在胡说八道什么!”
韩长安傻眼了一会,想起他们刚刚诡异的行径,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被收买了。
他登时怒不可遏,扑过去连打带踹,咬牙切齿道:“王八羔子!你们竟敢陷害本国舅,我要杀了你们!”
杜泰等人低着头,就站在那里任凭他厮打,转眼便被抓花了脸,身上添了不少伤。
“你们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杀了你们!”
韩长安还觉得不解气,抢过杜泰手里的剑,作势便要往他身上劈。
“够了!”
童战终于看不下去,用剑鞘打飞了韩长安手里的剑,沉着脸道:“国舅爷稍安勿躁,既是末将的麾下,此事末将定会给国舅爷一个交代。”
韩长安这才恨恨作罢,咬牙道:“你想怎么交代?”
童战阴沉地扫过地上的杨明,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
但天色本来就黑,他脸上又满是青紫血迹,根本看不清,童战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左右是个京城的小官,韩长安要怎么报复,不关他的事情。
让他感到为难的是杜泰等人怎么处置。
他相信杜泰的话,因为韩长安劣迹斑斑,世人皆知。
可那又怎么样?
这件事谁对谁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韩长安满意。
如果一剑把杜泰他们都杀了,韩长安自然是满意了。
但他作为长官的威信,只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童战左右为难的时候,韩长安松弛下来,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尤其是脸上的血迹似乎都要结冰了,冰渣子刺得伤口疼痛难忍,他大呼小叫道:“快把他们就地处决,送本国舅去看御医。”
童战的视线扫过韩长安凄惨的脸庞,终于下定了决心。
韩长安都伤成这样了,如果不给他个交代,让韩贵妃和魏王知道了,那还得了?
“来人,将杜泰等人拿下,护主不力,军法处置。”
“至于此人,意图刺杀皇亲国戚,其罪当诛,就地处斩,交尸首交予刑部严查。”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装死的杨明顿觉不妙。
糟了,他怎么算都没算到,童战这厮居然这么胆小怕事,生
怕把事情闹大,想在这里就把事情解决了!
那不就白瞎了他这苦肉计了吗?!
他正要开口,一直观望的石慧娘,却抢先出手了。
“童将军,奴家也是事主,将军为何不问问奴家的证言?”
石慧娘幽幽开口道。
她一直没有开口,是因为杨明让她不要卷入这件事。
首先她作为寡妇,若是传出这种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的绯闻,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其次,韩贵妃和魏王都很护短,即便此事杨明能赢,也必然与韩家交恶。
得罪这么大的权贵,对石家商会来说,难免会有些麻烦。
所以无论如何,她最好是不要开口。
除非万不得已,韩贵妃问起,她再若有似无地透露几句,让韩贵妃心里有个底就行了。
可谁也没想到,童战竟如此畏惧韩长安,为了讨好他,根本不打算将事情捅到韩贵妃的面前。
事到如今,石慧娘也不得不开口了。
童战知道石慧娘的根底,不敢轻视。
但他有些诧异,石慧娘作为生意人,素来八面玲珑,每次来京城都谨小慎微,从来不得罪人,为何这次会主动开口,她难道不怕得罪魏王和韩长安吗?
他委婉地劝说道:“事出突然,石娘子想必也被吓得不轻,天寒地
冻,石娘子不如回马车休息吧了,接下来的路程,本将军自会保护石娘子安全。”
话语中,俨然有些维护之意。
此事因石慧娘而起,眼下这个局面,石慧娘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觉得石慧娘这种聪明人,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石姐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韩长安却很想听听石慧娘想说什么。
因为他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被杨明作弄得这么惨,石慧娘应当会站在他这边吧?
石慧娘爬下马车,走到杨明身边。
她看着杨明躺在雪地里,头发凌乱,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看着他脸上布满淤青,身上全是被剑器砍出来的缺口,往日素净的衣服上沾满了肮脏的血污。
虽然明知道杨明这是在演戏,明知道杜泰他们绝不敢伤到杨明一根毫毛。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