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夏空青和魏王妃便觉得不妙。
太医都还没有下定论,韩长安便直言韩贵妃死了,这可不是一句好话。
魏王妃慌忙补救道:“陛下,长安的意思是,若是贵妃娘娘有事,此子定当难辞其咎。”
宋赵广果真有些动怒,拧眉道:“长安慎言!贵妃还没死,你作为他的亲弟,焉能说出这等不吉利的话。”
“长安还小,童言无忌,请陛下见谅。”
魏王妃压着韩长安的头道歉。
韩长安却有些不情不愿,倒不是因为他盼着韩贵妃死,而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做皇帝的姐夫。
世人都说宋赵广这个皇帝是捡了个便宜,如果不是夷人打到了炎京抓住了大部分的皇族,他恐怕还只是个不受宠的郡王。
韩长安深以为然,心想这胖子蠢钝如猪,凭什么坐拥佳丽三千,又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他心里不服气,自然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正巧他看见夏空青走了出来,便脱口而出道:“姓夏的,你跟皇上好好说说,我姐姐这事儿是不是杨明害的!”
蠢货!
为什么现在非得揪着杨明不放?
便是要问责,也要先从广白开始啊!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害杨明吗?
夏空青虽然在杨明面前装疯故意吓唬他,可并不是个真疯子,对局面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韩贵妃一刻钟没有断气,就不到论责栽赃的地步。
这种X队友,要不是与他有五分血脉相连,他恨不得一掌先毙了韩长安。
而现在,就算他在心里骂娘,也得上前一步,低头回道:“回禀圣上,贵妃娘娘她血流不止,草民已尽力救治,然而娘娘的情况每况愈下,草民恐回天乏术。”
宋赵广闻言,似乎是打击太大,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脸上才出现了震惊、难过的表情。
他咬牙道:“怎么就回天乏术了?数日前,御医院的人不是还告诉朕,贵妃娘娘洪福齐天,脉象平稳,母子平安吗!谁来告诉朕,怎么突然间就回天乏术了!”
“林行,那天是哪个庸医告诉朕的!叫他出来!朕要好好问他,到底怎么把的脉!”
宋赵广骤然发作,雷霆震怒。
宫女太监霎时间跪了一地,连头不敢抬。
韩长安第一次看见宋赵广发脾气,心里莫名有限也有些发憷。
但他一看到杨明也跪
着装鹌鹑,忽然心里就平和了。
贱奴,叫你跟本国舅争女人!
今日必叫你死无全尸!
晚上他就去抓石慧娘!
只有林行神色不变,低头解说道:“是新来的御医,唤作广白,原本是杨大人府上的门客,听说是夏先生引荐给贵妃娘娘的江湖郎中,娘娘便特旨将他招进了御医院。”
“他人呢!叫他过来!”
宋赵广握拳咬牙,叫太监把广白叫出来。
整个大兴的规矩都一样,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就算是贵为九五之尊,就只能站在门口等。
而在宫中,大夫也不能亲自为贵妃娘娘接产,只能隔着帷帐指挥经验老道的宫女太监接生。
过了一会,张和与一个小太监把广白架了出来。
广白跪在宋赵广面前,身体还在抖。
宋赵广厉声质问道:“你便是广白么?朕见你一把年纪,本不该为难你,但是你亲手把的脉,你亲口同朕说,贵妃娘娘脉象平稳、母子平安,你告诉朕,究竟这当中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老朽……”
广白像是惊魂未定,半天也说不出个囫囵字儿,忽然将火力转向了夏空青,大声嚷嚷道:“是夏空
青陷害老朽!老朽上当了!”
话刚说完,他便气急攻心,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宋赵广愕然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林行请示道:“陛下,可要用冷水将他泼醒?”
宋赵广到底还是那个仁厚之君,他看着广白花白的头发,起了恻隐之心,摆手道:“罢了,朕见他年纪不小了,若是气急攻心去了,朕更问不出什么了,且先让他冷静冷静。”
“若是他的错,朕饶不了他。”
他广色厉内荏地补充了一句,接着将注意力放到了夏空青身上,目光如炬道:“夏御医,此事与你有何瓜葛?他为何指证你陷害他?‘
“你放心,你在宫中二十余年,从未有过差池,朕绝不会偏听他一人之言的,你且从实说来,朕自会为你做主!”
话语间,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宋赵广虽然称不上什么明君,但确实待人十分和善,夏空青也习以为常。
看来他多虑了。
韩贵妃提前出事,也许是气数已尽,不是什么阴谋诡计。
他又扫了杨明一眼,觉得杨明有些古怪。
传闻中,此子应当是个巧舌如簧之辈,何以今日会如此安分?
夏空青心中闪过
种种念头,本着小心驶得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