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夫人婆媳俩带着丫头婆子和家丁护院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香意。
香意里还有顾客,被这阵仗吓得连忙靠边儿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盛云昭今儿吃多了,很是溜达了一阵子,有些疲累,正在小憩,谁知就被惊醒,有些心悸。
还不等她询问,就听到罗氏的大嗓门儿从外头传了过来,“盛云昭,你给老娘出来,你个贱人好生恶毒,又将我儿给送进大牢,这次老娘和你没完!”
知春匆匆进来,满脸都是紧张,“主子,罗氏和纪老夫人将整府的家丁护院都带来了,怕是来者不善,芸娘她们在外头挡着呢。”
盛云昭整理了一番,出去后先是看到芸娘手持一根长长的木棍,像是拿着一杆红缨枪似得。
她背对着门口前方,带着一众孩子,如一面铜墙铁壁,又像是抵挡敌寇入侵似得。
面对纪家那些身材魁梧强壮的护院,她们显得瘦骨伶仃,两方人力量悬殊明显。
那些护院用着蔑视的眼神儿看着那些衣着统一的少年们,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可是少年们仍旧英勇无畏的站在芸娘身边,没有半分退却。
盛云昭抿了下嘴角,她抬眼看到纪老夫人婆媳俩,她还愣了下,只是多日不见,像是几年不见了一般,这婆媳俩都瘦的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纪老夫人眼窝凹陷,面目透着颓败,暮气沉沉,她手扶手杖,由两名仆妇搀扶着,浑浊的老眼里都是阴沉。
若非儿媳找到她,告诉她这件事,她都不知孙儿竟被关进了大牢,简直岂有此理。
罗氏一见盛云昭出来,她瞬间面容狰狞着,恨不得立即生吞了她,脱口就是一声厉喝:“恶毒的贱人,你给我跪下!”
只一段时间,她便瘦的衣裳松垮,皮肤暗沉,面目越发显得刻薄。
这段时间,国公对她厌的紧,不惜收了她的管家权,还禁足她在自己的院子里。
罗氏心里窝着一团火,只感觉都是因为盛云昭才令家宅不得安宁的。
打从她嫁进来,她就看她不顺眼,而且每每背地里老太太都拿她与自己做比较,不是训斥她就是数落她。
什么要和她学着沉稳,庄重?
哈,呸,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有什么可学的!
“盛云昭,你太让老身失望了咳咳……”纪老夫人中气不足的没说两句话便咳嗽了起来。
在床榻上躺了这么久,因担心孙儿爬起来,只到了这里,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即使你如此不顾纲常……
尽管委屈了我的孙儿,老身依旧想着让你回到我纪国公府,可你竟如此狠毒将自己的夫君又送进大牢,你咳咳咳……”
盛云昭站在门口,听着纪老夫人那一副对她恩重如山的嘴脸,心中都是讽刺。
她神色冷漠:“你们了解事情的经过吗?还是你们唯我独尊惯了,自家杀人放火都是理所应当的?
还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们转?可惜,现在你们现在还没有那只手遮天的本事,现在出去,否则,我就告你们擅闯民宅。”
罗氏听的气急败坏,什么经过不经过的,她只知道盛云昭将她儿子送进大牢里了。
当即跳脚破口大骂,“贱人,你本事了啊,还想告我们?我呸,给你脸了,来人,将我纪家这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贱人给我绑了,本夫人一定要将她给浸猪笼。”
盛云昭心里一寒,罗氏竟拿她现在的身份说事?
若她真的被捉回去了,在法理上,也没有什么不对。
盛云昭面沉似水的看向纪老夫人,“老夫人确定要如此做?”
她相信罗氏没这个脑子,绝对是纪老夫人授意的。
纪老夫人气息不稳,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的盛云昭,“现在老身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现在去京兆府,老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立即将世子给放出来,否则,老身饶不了你。”
这是她的底线!
盛云昭听出了纪老夫人的弦外之意是,她若不答应,那就将她绑回纪国公府浸猪笼。
她冷冷一笑,“老夫人的这个机会留给自己吧。”她就看看她怎么饶不了她。
“你,不识好歹!”纪老夫人觉得自己对她格外破例又宽容了。
她真是看错了她,若是一般懂事的,见她亲自来了,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早就感恩戴德了。
可她竟然眼不眨,面不改色的忤逆自己。
“老夫人一把年岁带着人到我这里来欺我,逼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盛云昭脸上神色出奇的平静。
没有妥协,没有惧怕,只静静地与纪老夫人对视着。
“母亲何必与她多费唇舌?”罗氏可没有婆母那般好性子,当即厉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将那贱人给我绑了。”
芸娘面色冷冽,“我看谁敢上前一步,我要他的命!”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若是让人真的动了自家主子,她也不配再留在主子身边了。
那些护院领教过芸娘的厉害,见她眼中杀气凛凛的,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