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打烊,沈云杳在打扫铺子准备收工回家,晌午孙元青走后,宋言去了衙门找俞县令。
她收拾好了铺子便在里头等他。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外面突然急冲冲地跑进来一个小厮。
那小厮把怀里的匣子往她柜面上一扔,急急忙忙道:“听说云烟阁给人修复画卷,是不是真的?”
沈云杳趴在柜面上险些被匣子砸到,起身看了看匣子和小厮,这么快就来活了,她赶紧道:“是的,根据画的损毁程度定价,我得先看看你的画。”
“你看吧,就在这匣子里,是我家公子的心爱之物,存放久了不慎弄坏了,看看你家能不能修吧。”
沈云杳当着小厮的面打开匣子,里头是一幅有些年头的老画,表面有些脏污掉色,还有些地方脱落缺失了。
她看过之后点点头,“可以修复,这幅画有些年头了,我会清洗干净修复残损后重新装裱,收取工费一两银子,若是你家愿意,就付一半定银,画十日后来取。”
那小厮从怀里拿出荷包数了五百文,干脆地付了定银,又道:“这幅画是我家公子的心爱之物,还请掌柜的多费心,不要弄坏了,也不要换一幅临摹的来糊弄我们,我家公子可是鉴画的高手。”
沈云杳收下五百文,写了条子盖上云烟阁的章交给小厮,“画我会尽力修复,更换客人的画我们是不会做的,小哥你放心。”
她把画收回库房里带上门,送了小厮出去,刚好宋言从县衙回来了,她就直接把云烟阁的门板都合上,挂上锁,朝他小跑过去。
宋言跟从云烟阁出来的小厮擦肩而过,约略有些熟悉的感觉还没等细看,沈云杳已经小跑着到面前了,他便收回目光看向她,“跑这样急做什么,等我过去一起合上门板再走耽误不了时辰。”
这么重门板,她一个人搬着可别砸了脚或是划伤手。
“没事,咱们快走吧,顺便买些猪骨回去炖汤,小芙还托我去买一个拨浪鼓呢,一会儿晚了人都收摊回家去了。”
她赶着走在前面,宋言摇头无奈跟上,“要买这些东西,你提前告诉我过来的时候带上不就好了。”
沈云杳先前就没想过麻烦他,这会儿呵呵笑道:“不知你要忙到几时,就没说,刚才你若不来,过一会儿我也先去买了,再去县衙街口等你了。”
“对了,今日你去县衙要办的事,顺利吗。”
宋言对她的见外有一丝不满,她总是这般客气,待他并不如陆家的那个陆川,呼来唤去的从来不见她觉得麻烦人家,轮到他这里,她就格外地显得为他着想。
他有些时候不太喜欢这样细致周到的考虑,让他有种被排除在外的生疏和客气。
就如同上次他不过给她拿了一颗山参,她竟然说以后还他一个一样的。
“嗯。”
“还算顺利。”
宋言并不想多说县衙里的事,他把话题带到两人之间,“日后若有需要的,你可以随意提,不必顾虑我有没有空余的时间,忙不忙得过来。”
“你……还有沈家陆家的事,于我并不是什么麻烦。”
他淡淡地好似提起今晚多吃一碗饭一般,沈云杳也就没往耳朵里听去,觉得不过是客气话,也就随意地点点头。
“那不是觉着你跟俞县令有许多话要说,怕太晚了么,下回再找你带啊。”
“今日还有人专程来找我修复画卷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来了,这可是头一单外头来的买卖,我明日可要早些过来,除了要给人修复画,霞栖阁的翠玉姑娘明日也要过来画画像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明日的安排,宋言一路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应和她的安排,脸上连自己都没察觉竟起了淡淡的笑意。
每日跟她一起出门忙碌,这种充实的感觉不知不觉已经填满了他心间的每一处空隙,就连被青山书院除名的事也渐渐被冲淡了……
回到家,沈云杳把在集市上买来的新鲜的猪骨送去灶房给许婶炖汤,又把拨浪鼓拿去给了小芙。
小芙欢喜地把拨浪鼓拿去小妹的摇篮里去,这下总算一人一个了。
沈云杳轻轻走进屋里,窗户边小芙在用拨浪鼓逗两个小妹玩。
她坐到床边,看着她娘一针一线地继续缝小衣裳和尿戒子,两个小娃儿虽然吃不上母乳,但许婶跟陆叔日日去取了羊奶回来,喂得也是胖乎乎的,能吃能睡能拉,院子里新拉的麻绳上挂满了尿戒子。
娘还是一有空就坐在床上缝啊缝。
“看着我做什么,又不说话。”何氏抬头瞥了一眼呆看自己的大女儿,咬断了线头,重新拿起一块剪好的布头缝了起来。
“娘——”沈云杳拖长了声音,娇赖道:“你也给我做一个荷包吧,我的荷包都旧了要破洞了,我想要新的。”
何氏刮了刮她的鼻头,“月前才做的,又破了,你的银子是尖角的吗。”
“等我做完手里这些,就给你做,破了哪里我替你缝上先顶着用用。”
沈云杳看着何氏恬静的模样,似是陈大夫开的药方起了些效果,她娘看着是要好些,但她还是不敢直接提恤金的事,在床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了一句。
“娘,我今日路过镖局,从前来过咱们家的高大叔听说您生了小妹,想来家里看看咱们呢。”
提到镖局,何氏显然眼神闪烁迟疑了,手里的针也停了下来,“是么……”
“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好麻烦人家的,下次你替我谢过他就是了,不必来看。”
沈云杳捕捉到了何氏前后轻微的变化,点了点头,果然还不是跟她娘提恤金的时候,她光是听到镖局二字,都有些不自在。
等陈大夫开的药吃完了,再另说吧。
反正家中如今吃住都过得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