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贺一宣正在舞台上彩排,安棋没去看,窝在家睡了一天。
去年安棋生日的时候他们在威尼斯参加电影节,贺一宣装模作样把奖杯当贵重礼物送他,说想让他来做自己个唱的嘉宾。
安棋承认这个奖得归贺一宣一半,所以当时答应了。
谁知道现在吵成这样,这么尴尬。
他一点也不想去那个什么个唱,贺一宣也未必想他来,但之前贺一宣怕他变卦,早早就官宣了,弄得两个人都有点骑虎难下。
虚情假意害死人。
虽然贺一宣现在当了演员,却是个唱跳歌手出身,一心觉得自己该靠唱歌吃饭。安棋以前倒是很喜欢听他唱歌,那时候有几分崇拜的意思在里面。贺一宣比他大几岁,似乎是比较可靠的,他们刚入行就认识了,签的同一家公司,在同一部剧里跑龙套,一起籍籍无名,然后糊里糊涂地就滚上了床。
那时候贺一宣还会教他唱歌,唱到一半就搂着他的腰同他气喘吁吁地接吻,蒸发少年时的爱意。
他曾是他唯一的听众,而如今贺一宣可以顺风顺水收获一大批歌迷,开他心心念念的个唱了。
贺一宣安排安棋唱的是电影的主题曲,抽了一天练习,在排练室看着安棋练歌,时不时指导几句,出个门回来,发现安棋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
安棋没理他,吸吸鼻子抹眼泪。
“不是吧,我说你两句就哭啦?”
安棋摇摇头,也没解释。
“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是哭呢。”贺一宣站着微微笑,一副无奈的样子。
“为什么每次哭、每次丢脸的都是我,”安棋的眼泪突然变本加厉地掉,“你凭什么置身事外。”
贺一宣蹲下来给他擦眼泪:“三十岁了稳重一点。”
导演组本来想把安棋的出场弄成个惊喜,要贺一宣看起来都不知道的那种。
安棋想,那样他和贺一宣还得演一出,太累,不干,只肯唱首歌就下去。
导演组觉得也行,就把蓝岚的出场弄成了一个惊喜,搞得满台粉红泡泡,粉丝都说像求婚现场。
当然贺一宣并没有求婚。
贺一宣也承认,他叫蓝岚来,主要是为了气安棋。
安棋在舞台上的造型是贺一宣早就挑好的,铆钉皮衣,一身嘀哩呱啦的;紧身裤,两条竹筷子似的腿;都是黑色。黑得像鬼魅,映得脸雪白一片,肃杀中一点娇艳。
他现场唱的不错,唱哭了一票人,虽然台下也没多少他的粉丝。
贺一宣在台下看,暗暗咬牙,这没心肝的,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对角色却用情至深,那嗓音和表情倒弄得他开始心疼起来。
明明本来是为了气安棋嘛。
唱完歌贺一宣上台和他寒暄,化妆师给安棋上了眼线,贺一宣从他微翘的眼角很容易看出他又哭了。
贺一宣伸手把小小一个人搂在怀里,嘴上说谢谢他能来,心里早就在想下了台怎么操他,让他再冷的脸也浮出春意来。
安棋收了眼泪,被他箍在怀里,礼貌地笑着。
心里想的却是,明明关系已经那么差了,还要在演唱会上装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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