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在剧组的这两个月过得很平静,除了工作太密集以外没什么不好。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心无挂碍的感觉,不再时时刻刻想着一个人,情绪也就少了许多波动。不算刻意为之,是自然而然的。
因为想到祁遇白他就会失眠,心脏就会像一间清过场的游乐园,享受了一整个白天的热闹和缤纷,到了晚上,门一关,所有的玩偶、礼物、糖果都隐身至黑暗处,而他是那名被遗忘的游客,徘徊着找不到出口。这种感觉很糟糕,体验过几次就怕了,所以林南逼着自己不再想祁遇白。只要开始想念,就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听歌、看电影、给家里打电话,或者吃一块饼干,时间长了总能管用。
这周过后他可以回Y城休息两天,全当喘口气。其实春天是最适宜拍古装戏的季节,厚厚的戏服既保暖又飘逸,妆容也重,遮住外在的同时也能遮住内心。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难得的假期让戚嘉文给知道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老师,明天有空赏光吗?我作东。”戚嘉文端着一副调侃的语气,最近给林南发消息也总用老师两个字揶揄他。
“明天?”他坐在折叠椅上想了想,“明天不行,我有事情。”
脚下的绸白提花缎面短靴看着漂亮,实则鞋底全是泥,袍摆自然也一刻不能松手。要是落到这松土湿泥之上弄脏了,穿着别扭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不连戏。
他一手挽起袍摆,一手拿着手机,耳边响起戚嘉文的抱怨。
“什么事儿啊,你难得回Y城一趟还不能约顿饭啦?咱俩都一个多月没见了。”
袍摆捞起了还有腰间长穗,林南一并握到手里:“我们也不是每个月都要见面的关系吧。”
何珊拿着饭菜走过来喊“开饭啦”,见他在打电话,就坐到旁边挨个饭盒打开,咯喇一声把塑料盒盖拉裂一个口子。
热气腾腾的三盒菜两小盒米饭闻着诱人,蒸气凝结成水珠聚在内盖,看着也让人食指大动。
“是何珊吗,叫你吃饭?话说她瘦没瘦啊,你多吃点儿,让她差不多得了。”戚嘉文说。
林南微笑转头,举着电话挑起事端:“嘉文问我你瘦了没。”
“他要死啦!”何珊故意对着话筒大声道。
“嘿——”戚嘉文在电话那头拖长声音,“你也学坏了啊。”
周围抱着盒饭的人来往穿梭,场务忙着拼桌子、铺轨道,灯光师蹲在自己的厢车里扒着饭,旁边桌一边吃一边聊着各自的上一部戏,播得好的承大家两句恭喜,播得差的听众人几声鼓励,片场像个忙碌的小世界。
“那我先去吃饭了,改天再聊。”
林南准备挂断,听见戚嘉文在那头高声“哎——!”了一声,“先别挂,还没商量完呢你着什么急。”
他手指一顿:“我有事,刚刚说过了。”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两天都有事儿吧……”
“真的有事。”
林南的确已经有所安排,前一天他打算在网上查一下祁遇白送他的车怎么交易能最快脱手,后一天他需要搬家,已经托何珊找好了房子,离机场不远。
“什么事儿啊,要忙两天?跟我说说。”
戚嘉文早跟何珊打听好了,林南这两天没有一点安排,有事也只能是纯粹的私事,他不相信这人连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都不肯挪给他。
何珊把饭菜往林南眼前推了推,示意他边吃边聊。林南接过筷子夹着手机轻轻一掰,又将木刺刮了刮,斯斯文文地开始吃饭。
他夹起一小团米饭送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