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深的户口签到了傅家门下,自此就更名为傅春深了。
傅春深第一次和傅明堂见面是在来傅家的第三天下午,傅明堂急匆匆的放学回家,却发现家里面多了一个小孩,当时温晓在厨房给傅春深做下午茶,一时也没注意傅明堂回家了。
傅春深坐在小毯子上玩乐高,傅明堂看见他还很意外,只以为是他妈妈朋友的小孩,便随意的打量了一下,七八岁的样子,白白嫩嫩的,看着很瘦小,但是一双明亮的杏眼看起来比他们班上的女孩子还要漂亮。无措的看着自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揉头欺负。
“妈,这小孩是谁啊?”傅明堂放下书包冲厨房问了一句。
温晓正好做好了小蛋糕,又端着杯奶茶放到了茶几上。
“春深,趁热吃。”
随即便答道:“你弟弟。”
“我当然知道是弟弟,一看就比我小,我是问谁家的小孩,怎么从没见过?”
就在这时,傅春深停下了积木,对温晓礼貌而又认真的说了句:“谢谢温妈妈。”
傅明堂吓了一跳,“妈,你啥时候给我生的弟弟啊?”
温晓拍了他一下,拉着傅明堂走到了厨房,小声的一番解释,最后警告道:“你可不准随便欺负他啊!”傅明堂的接受度可没有他妈妈这么高,愣了半响,回味过来就是有些生气、震惊了。
“私生子?”温晓又急忙轻打了他一下,“以后不准这么说了,就是你弟。”不过也不知道傅明堂听进去了没有,他似是而非的点头,跑楼上去了。
温晓无奈,毕竟她作为大人也只能努力的说服自己接受。
她走到客厅,看着春深小口的吃着蛋糕,欣慰的笑了。
自那天他妈妈下葬后,他的状态便一直不好,有时候会白天发呆自言自语,要么就一整天浑浑噩噩一言不发,总是吃不下去饭,短短几天便又瘦了一些。不过意外的是,他晚上睡得却很早,望着星星发一会呆便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梦里有想见的人吧。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看起来却还没有七岁的壮实些。他瘦小的招人心疼。
所以温晓便总想让春深多吃一些。这种温柔与照顾来自同情,而不是来自母爱。认真的讲,温晓现在还没法把春深当成她亲生的孩子毫无保留的爱着。
“那是你哥哥,叫傅明堂,以后你就喊他哥哥便好,他要是欺负你,便告诉我。”
傅春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温晓也没有多问,只在一旁安静的看他拼乐高。
倒是傅明堂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消化着这个大消息。他如今只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孩,还不够成熟与分辨轻重。他只感觉他的家被一个私生子闯入了,这个事情就如同惊雷一般炸响了他的生活。
傅明堂再想想那个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就有点抑制不住的讨厌了。
但其实,他和傅春深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他得去上学,然而傅春深被办了休学,天天闲着在家。
温晓大学的时候修的是心理学,结婚了以后才在家当家庭主妇。她告诉傅景丰,傅春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上学,应该在家里面,多感受一些温暖的东西,例如说类似于母爱的感情,再者,当时她看到的春深身上的伤,凭经验来看,应该就是校园欺凌。
现在让春深去上学,绝对是火上浇油。
于是傅春深便乖乖的呆在家里,也不问为什么。
他刚开始如同小刺猬一般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但耐不住温晓着实太温柔,就是那种妈妈的感觉。温晓的温柔不是装出来的,那是她的气质,深入骨髓的气质。她生于江南的书香世家,自小便受家庭熏陶,接人待物,无不宽容大方,温柔体贴。
也是这样,她对无辜的傅春深很难做出什么两幅面孔,当面温柔,背地里刻薄。她所表现的皆是来自她内心的温柔小意。
所以傅春深愈来愈亲近温晓,不是那种肢体上的亲近,他依然不敢若无其事的躺在温晓的怀抱里,也不敢主动要求温晓的抚摸。他只是温晓去哪他就跟着,她修花,他就看着,也不说话。温晓做的东西,纵然他下意识的厌食,也会小口小口的吃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第一个孩子是傅明堂那样的混世魔王型,所以温晓已然在一点点的消磨掉对傅春深介怀的城墙。
她相信了沈姝玉说的,
傅春深就像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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